待魯智深率兵趕到徐州,卻見那宋江部已經散得七七八八,且都往南邊而去,心中也是一頭霧水。
怎麽回事?這些人準備化整為零襲擊自己嗎?
王英這時湊近道:“魯大師現在怎麽辦?咱們要不要進攻?”
王英這人,就是典型的人菜癮大。
盡管武藝算不上出類拔萃,可是膽子卻是數一數二的大。
但凡有戰鬥,他想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不要去衝一波。
魯智深畢竟是軍伍出身,還跟著老種經略相公熏陶過,自然與他這粗胚不一樣。
現在局勢明朗,優勢在我。
魯智深也不用太過冒險,只要穩扎穩打的壓縮對方的生存空間就是。
“不急,等一等援軍。”魯智深道。
這時彭城城門忽然打開,一人快馬出來,手裡還拎著一物。
待這人到跟前後,當即翻身下馬,將手裡那東西奉上。
魯智深一看這血葫蘆一樣的東西,不正是那及時雨宋江嗎?
“這是怎麽回事?”魯智深問道。
“好讓魯頭領知道,王都監到了彭城以後,就說服了楚知州,說那宋江勾結梁山。
待宋江到彭城後,想要隻身入城證明清白,被王都監亂刀砍死,然後割了頭顱掛在城頭。”來人言簡意賅地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魯智深聽完後,問道:“宋江那些部下呢?”
“他們剛開始還叫囂著要攻破彭城為宋江報仇,後來就分成了好幾波人,各自離去了。”來人又道。
魯智深這時也猜到了什麽,沒了宋江以後,他們又被扣上了反賊的帽子。
還留在徐州做什麽?等死嗎?
還不如早早分了行李,各奔前程去。
“你過來除了告知我此事外,還有其他事情嗎?”魯智深問道。
這時沒了宋江,馬當山也樹倒猢猻散,整個徐州都將沒人能夠攔住魯智深。
魯智深要考慮的,就是如何控制徐州,然後騰出兵力去支援梁山。
因此這彭城,自然也需要梁山徹底控制才行。
彭城內的王世孖也清楚這件事情。
在集體利益面前,個人的得失將變得無關緊要。
就算他多少為梁山做了一些,並幫梁山除了心頭之患宋江。
可只要王世孖敢阻攔梁山控制徐州,其結果也不言而喻。
因此王世孖讓人送來這宋江的人頭,便有示好的意思,自然也順便將這彭城給賣了。
“王都監還說了,現在彭城守軍不多,魯頭領可以扮做王都監的部下進入城中,將這彭城控制住,這樣也可以免去一些刀兵。”來人又道。
魯智深聽到了想要的信息,也不猶豫,當場便道:“好,我與你一同入彭城。”
隨後魯智深便率部來到城前,這時城門緩緩打開。
魯智深也毫無畏懼,帶著清風山三人一同進入城中。
這時王世孖迎了上來,道:“魯頭領,這彭城就交給你了,還望您能夠高抬貴手,不要傷及無辜。”
魯智深哈哈笑道:“我們梁山從來都沒有亂殺無辜的習慣,只要沒有抵抗,便一切相安無事。”
“那楚知州也算是有恩於我,不知道能不能給他一條生路?”王世孖又問道。
“可以,不過得等這場戰鬥徹底結束以後。畢竟現在每一個細節對於梁山與宋廷的戰鬥,都至關重要。”魯智深道。
“如此就行。”王都監松了口氣,又對周圍的眾人說道:“現在彭城已經被梁山佔據了,你們不想做無謂的犧牲,就卸甲棄戈各自回家,自然不會有人為難你們。”
彭城的守備軍聽聞這話也是無可奈何。
作為一個與梁山相隔不遠的軍人,自然知道梁山的凶名。
眼瞅大勢已去,他們也隻得從善如流。
交接完城防後,王世孖帶著一些隨從找到了楚知州。
見王世孖到來,楚知州一頭霧水,道:“你不在城頭防備那些賊人,到我這裡來做什麽?”
“有些事情好讓恩相知道,這彭城已經被梁山佔據了。”王世孖道。
“你說什麽?”楚知州瞪大眼睛。
王世孖這才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楚知州聽完也是滿臉驚駭,沒成想自己竟然讓這武夫給玩弄了。
知道真相的他,差點心梗背過去。
過了許久,楚知州才緩了過來,耷拉著臉問道:“那你又來找我做什麽?”
“我想讓恩相知道,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那些徐州軍的兄弟們,以及彭城城內的百姓。
既然無法抵抗,何不少一些刀兵。
同時我還向魯智深求情,說會放你一條生路,待梁山與朝廷的戰事結束了,便會送你離開。”王世孖道。
“你既然已經做主了,還何須問我。以後有什麽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我走了。”楚知州說完便離開州衙門返回自己家中。
王世孖也知道,楚知州是認命了,這會兒回家應該也是處理善後的瑣事。
這也算是給了他最後的體面,王世孖並沒有讓人去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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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魯智深帶著梁山的兄弟接手了彭城的城防後,沒多久韓滔、彭玘等人便與樊瑞等人先後趕來。
他們三軍合兵一處後,便上商議了一番,留下一部分人駐守彭城,其余人去追擊宋江的殘部。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在徐州境內作亂。
只是這些人跑得一個比一個快,他們在徐州境內找了許久,愣是隻追到了一支人馬。
待與他們交戰之時,這些人也是一觸即潰,沒有絲毫抵抗的念頭。
這也讓魯智深等人跟趕兔子一樣,只能將他們趕走,而拿他們毫無辦法。
這時,飲馬川一眾人則已經快到了蕭縣地界。
火眼狻猊鄧飛問道:“哥哥,咱們現在與他們分開了,接下來去哪裡?回飲馬川嗎?”
“怎麽回,飲馬川當時都讓咱們給燒了。”玉幡杆孟康道。
他們當時決定加入馬當山時,也是下定了決心,一把燒了自己曾經的山寨,帶著所有兄弟投奔馬當山。
沒曾想現在卻落得這般處境。
“是我識人不明,害了兩位兄弟,沒曾想這宋江名不副實,與梁山一交手差距便立馬凸顯出來。
自他在單州擄掠百姓之時,我便已經心生退意。”裴宣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