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萬聞言臉上露出羞愧的神情,說道。
“哥哥,不是我不信任你,我是怕這事兒會壞了咱們梁山的基業,畢竟能夠治好瘟疫的人可太少了。”
王倫則不以為意,道:“只要我在,咱們就能扛過去這波瘟疫。
這一次瘟疫不結束,我就與這些流民們同吃同住,直到瘟疫徹底結束。”
見王倫這麽堅決,宋萬也多了許多信心,道:“那我便與哥哥共進退。”
“走,去隔離區看一看。”王倫說著率先向隔離區走去。
隨後宋萬、宋應星等人便跟在身後。
除了前面的防疫策略外,梁山也未雨綢繆,制定了一個難民接收的方案。
畢竟應天府爆發的瘟疫都已經傳到了單州與徐州,那麽早晚也會擴散到梁山控制的山東七州。
只是讓王倫沒想到的是,這些難民竟然是被驅趕著送到兗州、沂州的。
這也讓梁山的防疫方案,登時有一些飽和與支撐不住。
“後面湧入的難民肯定會越來越多,必需再擴建一些住所,要不然再有難民湧來,就要出事兒了。”王倫說道。
王倫當初制定的方案很簡單。
就是修建許多單獨隔離的小棚戶,將逃難過來的百姓單獨隔離,直到確保他們無感染後,再放他們進入梁山控制的區域。
若是發現了感染者,便第一時間另行隔離治療。
總之,現在這所有的一切,便是在這些流民中篩選出感染者,或者疑似感染者。
只有這樣,才能避免瘟疫的無序擴張。
“你們在這裡吃得如何?”王倫來到一個棚戶跟前,溫和地問道。
“比以往吃的好多了,餐餐有肉,每天還有熱水喝,我這兩天明顯感覺都胖了。”那人說道。
“夥食不錯就好。”王倫道。
這時隔壁一人又問道:“這位大人,我已經在這裡住了三天了,什麽時候才能離開啊,我真的沒有感染瘟疫,只是來兗州投奔親戚的。”
聽到這話,王倫笑道:“別急,他們都幫你們記著日子呢,只要一旬時間,確定你們無感染症狀,就會放你們離開了。
老是將你們養在這裡,梁山也養不起這麽多人啊。”
聽到這話,周圍的隔離者都哈哈笑了起來。
一時間,氣氛也輕松了許多。
而王倫嘴裡的“一旬”,就是十天。
如果這次的瘟疫真是天花的話,感染後只要三五天,就會就出現斑疹,以及寒戰、發熱等症狀。
因此只需要十天的隔離,便足以知道他們是否感染天花。
至於如何區分他們是否感染,此事也很簡單。
前來隔離的難民,都會給他們奉上熱湯,讓他們好好清洗一番身體,然後再進行檢查,來確定是否染病。
“這位大人您放心,等可以走了,我肯定會離開這裡,絕對不會多吃您糧食的。”
“哈哈,諸位能夠理解我們的苦心就好,這也是為了避免讓其他人感染瘟疫。”王倫輕輕拍了拍那人,便繼續前往下一處探查。
待王倫走後,一個隔離的流民對工作人員小聲道:“剛才那人是誰啊,怎麽一點架子也沒有。”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可是咱們梁山的王頭領。
你們每一塊肉,每一口飯,都是王頭領親自出的錢,以後瘟疫過去了,可別忘了王頭領今日的恩情。”
“不會吧?他就是王頭領?我還以為梁山的王頭領會凶神惡煞呢。”
“說什麽呢?王頭領人稱白衣秀士,那可是讀書人,怎麽可能凶神惡煞。”工作人員道。
“可是一個讀書人,怎麽讓那麽多剪……江湖好漢聽命於他?”
“這你就不懂了,咱們王頭領胸懷大愛,大夥兒都敬佩王頭領的個人魅力,才追隨於他。
就比如這瘟疫的事情,其他地方誰敢接收你們?
只有咱們王頭領心系百姓,不光接待你們,還管吃管住。這事兒換成別人誰能做得到。”
眾多隔離人員聞言紛紛點頭。
總之,不管這些隔離人員問什麽,他們都是給王倫拍彩虹屁。
這也讓王倫的名聲,在流民心中快速上升。
畢竟大夥兒也不是傻子,誰是真心實意為百姓做事,大夥兒還是一目了然的。
再簡單一些,誰是好官,誰是狗官,大夥兒還能分辨不出來嗎?
待王倫巡查過普通的隔離區域後,便前往了感染者區域。
在這裡隔離的人,全都是疑似感染,或者說已經感染了瘟疫的人。
當王倫來到了第一個房間中,便見到了一個滿臉膿包的男人。
他緊緊裹著被子,看到王倫過來後,便目光灼灼地看著王倫,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聽到這話,王倫問道:“你為什麽會這麽說?”
“因為我見過太多像我一樣感染瘟疫的人,最後都死了……”那男人又道。
王倫聞言笑了笑道:“能讓我看一看你的身體嗎?”
聽聞這話,那男人直接掀開被褥,坐了起來,行雲流水地脫下身上的麻衣。
這會兒可以看見他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膿包,臉上與手臂上的膿包最多。
因為麻衣比較粗糙的緣故,許多膿包已經被擦破,有摻和著膿液的血水流出。
看到這一幕,王倫也知道此病準確無誤了。
“這應該就是天花了。”王倫歎道。
這時宋應星卻道:“主人,我看他這病情,很像是《肘後備急方》中所說的虜瘡,您是不是認錯了?”
“沒錯,不同的稱呼而已,病還是一個病。”王倫答道。
這天花在中國自古便有,最早的記載是"建武中於南陽擊虜所得,乃呼為虜瘡"。
建武是光武帝劉秀的年號。
說的就是劉秀在位期間,派馬援去攻打越南,結果這些人不講武德用了生化武器。
然後士兵們紛紛染病,便將其稱之為虜瘡。
簡而言之,就是因南虜而感染的病。
後來“永徽四年,此瘡從西東流,遍於海中”。
也就是說,天花在華夏大地上肆虐的時間也不短了,更有人記載與其相關的事跡。
這時那光著膀子的患者又問道:“你們既然知道是什麽病了,那我還能活嗎?”
見他如此關心自己的死活,王倫也是很無奈地笑道。
“你非但死不了,而且很快病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