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李澤三人便找到了魯智深。
這時魯智深正在院中練習武藝,花菁則端坐在小馬扎上,癡癡地看著他。
不知什麽原因,魯智深這胖大和尚最近也瘦了不少。
這人一瘦變化便極大,除了這不修邊幅的模樣外,仔細打量一番,還算得上劍眉星目的俊朗。
瞧見他們三人過來後,魯智深放下禪杖道:“你們這是要作甚?灑家可沒空與你們吃酒。”
李澤跟魯智深也親近,湊到跟前笑嘻嘻道:“魯大師,你看楊志、索超他們都在登、萊等地大展拳腳,出盡了風頭。
咱們卻只能在芒碭山上乾著急。
每每想到這裡,兄弟這心裡啊,跟刀子絞著一樣疼。”
"你到底想說什麽,別跟灑家兜圈子。"魯智深問道。
“你看能不能和王頭領透個氣,說咱們兄弟們也有建功立業的心,以後再有戰爭的時候,王頭領也好想著咱們,將咱們招到跟前,去撈點功勞。”李澤又道。
“你說你們幾個是不是憨,現在那邊的戰鬥都結束了,就算給你們扔過去,也沒有什麽用武之地,到時候天天都是處理衙門內的繁雜事務,你們不得天天鞍前馬後地跑。哪有現在過得舒服?”
說完魯智深又補了一句:“再說了,王頭領肯將這麽重要的地方交給咱們幾個,也是對咱們的信任。
要是人人都與你們想的一般,那誰來鎮守著芒碭山?
你們可不能辜負了王頭領的信任啊。”
聽聞這話,李澤、周通等人面面相覷,最終隻得作罷。
見他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魯智深也不忍打擊他們,又開口道:“你們看,咱們這芒碭山位於單州、徐州、亳州的交界之處。
現在看似無事,可等以後梁山要對這三處用兵了呢?到時候不就有你們的用武之地了。
你們自己琢磨下,要不然你們去和其他人換崗,等徐州這邊真打起來了,就又沒你們什麽事兒了。”
聽完魯智深這麽一說,三人瞬間眼睛就雪亮。
這日子似乎一下有盼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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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陽軍內,知軍魯猛在承縣吃了敗仗,直接讓史進給打出了心理陰影。
待回到了下邳後,整個人都有一些消極。
整日沉迷酒色。
待魯猛得知梁山只是用了兩三天就攻陷了濰州、登州、萊州幾地後,更是嚇得無法人事。
在自己府中左思右想了許久,最終確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待梁山大軍攻來之時,不管他如何抵擋,也抵擋不住梁山的雄軍。
而解決這件事情的唯一辦法,就是離開淮陽軍,有多遠走多遠。
身有官職的他,想要離開淮陽軍,得等任期滿了調任才行。
可現在這情況,哪裡能熬到任期滿。
因此魯猛當即便修書一封,送往東京樞密院。
說是自己身體有恙,實在不能勝任淮陽軍知軍一職,懇請告老還鄉。
望朝廷早早擇一精明能乾之人來替換自己。
這封書信送出去後,魯猛也松了口氣。
即便這樣,他也不敢在自己的府中生活,而是搬到了一處私宅內,整日晝伏夜出,生怕梁山的賊人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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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州,安丘縣內。
王倫將召集大夥兒的書信發出去後,便與林衝一同快馬加鞭直奔安丘而來。
其余各地的頭領們,聽聞王倫在安丘要與他們商議七州改革的事情,也都不敢耽擱,紛紛派來了代表人物前往安丘。
因此等王倫抵達安丘的第二天,幾乎所有人都來到了安丘。
這場史無前例的安丘改革參會人員分別如下。
青州過來的有公孫勝、李成、秦明、呼延灼、石秀。這秦明、呼延灼是王倫特意安排的。
兗州前來參會的有晁蓋、呂方、郭盛、何清。
沂州前來參會的有樊瑞、朱武、史進、汪子浩。
密州前來參會的有吳用、杜明、郭亮、韓伯龍、李雲、朱富、葉知縣。
濰州前來參會的有花榮、董平以及董平的帶來了一眾隨從。
萊州前來參會的有李和、楊志、索超、葉景湛、江雲等人。萊州雖然沒有安排輔員,可楊志、索超的鎮齊軍卻是暫時駐扎在萊州。
登州前來參會的有李立、欒廷玉、顧大嫂、鄒淵、鄒潤、解珍、蟹寶等人。
待所有人齊聚會場後,王倫便親自主持會議。
“我與諸位說的丈量土地與人口普查,你們做得如何了?”
聽聞這話,各地的知州們臉色都不是很好。
顯然這件事情工程量有點大,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完成。
“我尚在清查之前的沉積案卷,還沒到這一步呢。”董平說道。
“王頭領,你的命令剛剛傳達過來,大夥兒估計還沒拿出章程呢,此事哪有這麽快。”公孫勝道。
王倫這才笑了笑道:“晁天王在兗州得到的消息,讓我茅塞頓開。
原來的兗州知州易遊給出了一些建議,說這人口普查的難點在地方百姓的瞞報。
丈量土地的難點在於地方士紳大戶的不配合,因此我也想了一些對應之策。”
“這事兒還不簡單嘛,配合咱們的人,便是咱們的好百姓,不配合的全部抄家流放。
我剛將那沙門島騰了出來,正好可以放一些勞力過去。”董平得意洋洋道。
顯然他最近勢力壯大許多,人跟著也自信了。
對於他的提議,王倫卻是搖了搖頭,問道:“你可記得梁山的三章一律。”
聽聞這話,董平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顯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也更沒想到,梁山已經這般強大的了,這王倫還能如此堅守當初訂下的規則。
王倫看著在場眾人,知道他們絕大多數人未必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也未必會懂自己為何一直堅持這些事情。
這時,王倫才輕歎一聲道:“你之中,有一些人是因為戰敗,無奈加入梁山。
可是絕大多數人加入梁山,都是因為種種原因被逼得走投無路。
被宋廷和官府所不容,才不得已落草為寇。
當年我們是賊,人人喊打只能悄然壯大勢力。
現在我們有了一定的實力,並且佔據了山東七州,甚至可以治理百姓頒布法律。
可以說,現在咱們就是這山東七州的父母官,你們是想要逼出第二個,第三個梁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