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話,吳用等人都是一臉疑惑。
照理來說,不應該是往南邊去嗎?
南方都是膏腴之地,只要佔據了南邊的魚米水鄉,便有能夠養活更多的百姓與士兵,這樣才對今後反而更好。
為何王倫如此不知上進,偏偏要往海外的蠻夷之地去?
“為何不去蘇揚地區?”吳用不解到。
他們已經拿下了沂州,往南打去,拿了淮陽軍與楚州,就已經劍指揚州。
這蘇州又與揚州就隔一個長江,這等膏腴之地,為何放著不取?
王倫卻有另外一層顧慮,從現在的局勢來看,今後最大的敵人,不是大宋也不是大遼。
這兩個存在上一兩百年的王朝都已經進入末期,其戰力也是費拉不堪。
唯二值得警覺的就是西邊的黨項人的西夏,經過雄主李元昊的經營,西夏顯然已經成了一番強大勢力。
這麽多年一直雄踞西南,甚至能騰出手去打吐蕃,就足以說明一切。
只是西夏與梁山相隔太遠,又八竿子打不著,因此也不用刻意防備他們。
另外一個,便是將會以無可匹敵的勢頭崛起的完顏金朝。
這個剛剛成立了勢力,不光吊打曾經的主人大遼,更是打得大宋靖康北狩。直接佔據長江以北的中原土地。
更是在山東扶植劉豫建立了一個偽齊爭權。
可以說,只要歷史線沒有太大的變動,將來王倫必然會與完顏金發生衝突與摩擦。
而一手建立金國的完顏阿骨打,無疑是一個非常厲害且棘手的對手。
因此,王倫現在的所有布局,都得以針對完顏金為目標才行。
而對付金國最好的辦法,後世的毛文龍,就給出了一個極好的答案。
只要賴在高麗,安插一支大軍,隨時去打他們的後方,便足以讓這金國不敢輕舉妄動。
因此王倫的目標就是培植強大的海軍,然後伺機控制倭國與高麗。
有了這兩處勢力的幫忙,王倫就能三路發兵,打的金國顧頭不顧尾。
這時王倫開口問道:“你們覺得咱們今後最大的敵人是誰?”
“不是大宋嗎?”公孫勝問道。
王倫搖了搖頭。
“難不成是遼國?”公孫勝又問道。
王倫繼續搖頭。
這時李和也不理解了,道:“難倒義父覺得,我們的潛在敵人,是田虎、方臘這等地方賊首?”
“也不是。”王倫又否定道。
“那咱們今後的敵人是誰?”公孫勝問道。
王倫這才說道:“完顏阿骨打統治的金國。”
“我聽說過這人,似乎在北方起兵反遼並控制了不少區域,可他真的有你說的那麽厲害嗎?”吳用不解道。
王倫也不與他爭辯這完顏阿骨打厲害與否,而是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聽聞公孫道友想要出海尋訪仙山,我這不是成人之美嘛……”
聽聞這話,吳用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我在跟你說正事兒呢,你來跟我開玩笑……
“王頭領,咱們能正經點嗎?”吳用正色道。
王倫聳了聳肩道:“好吧,我說正經的。
首先我覺得航海貿易很賺錢,這必然是咱們今後的重中之重。
其次還覺得高麗與倭國太弱,且攻打他們沒有什麽後顧之憂。
若是佔領了他們,也能獲得更多的人力物力。
同時也能讓咱們有更多的戰略縱身。
退一萬步來講,若是那完顏阿骨打無法橫掃北方,我們也可以以高麗為跳板,向北邊擴充勢力。”
吳用聽完以後琢磨了許久,開口道:“我雖然不是很認同你的說法,但是我支持你的選擇。”
吳用這時也隱隱覺得自己沒有王倫視野寬闊。
王倫許多看似匪夷所思的決定,最終都能產生意想不到的結果。
從這方面來看,他還需要多觀察多學習。
李和做為王倫的堅定擁躉,也不會反對。
因此除了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的基調外,對外擴張的方向也定了下來。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施新政聚民心。
這山東七州,經歷了諸多戰爭,也是時候休養生息一段時間了。
待安丘改革的會議結束後,眾人回到自己管理的區域,第一時間便將梁山的新政頒布出去。
為了確保人人知道這件事情,專門派了許多人走街串巷,將這事情一一告知各地保正鄉老,好讓他們廣而告之。
這也使得沒幾天,這山東七州的百姓們都知道他們換了新的主人。
梁山的好漢們佔據了這裡後,更是免去了他們許多繁雜稅賦,也讓他們對今後的生活多了一些期盼。
然而,這才只是開始。
在這條政令頒布下去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冤假錯案處理。
當百姓們知道,這些梁山的好漢真的為他們作主後,一個個有冤申冤,有仇報仇。
也使得各地衙門的百姓絡繹不絕。
這般完備的布政手段,加上真心實意的為老百姓們作主,使得短短幾人,七州的百姓們,便對梁山的好感大大提升。
同時,通過這些官司,梁山也處理了許多士紳大戶,讓他們的金庫為之充裕。
這種事情,畢竟吳用曾在青州做過,因此他們再在其他地方做起來,也就是照貓畫虎,十分熟稔。
而這些事情,漸漸也傳到了其他地方。
比如青州的柴大官人莊上。
那些來打秋風的北地蠻子,見到宋軍來了以後,也不與其正面對抗,而是各地流竄洗劫。
這也讓柴進並沒有受到多少波及,自己的小日子還是像以往一樣舒服。
當他得知梁山足足佔據了山東七州,並開始一系列的新政後,也是有一些後悔。
當初這王倫上梁山的時候,自己怎麽沒有多資助一些?
自己怎麽就不去梁山當個甩手掌櫃,讓這王倫當副手呢?
那樣的話,這山東七州不都是自己的了。
要是自己能夠擁有山東七州,未嘗不能扯起後周的大旗,找這趙宋討個說法。
可這個想法也只是在柴榮腦子裡過了一遍,便迅速放棄。
畢竟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自己還想著複辟,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更別說王倫也不是黃口小兒,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怎容他人攫(jue)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