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天看了一眼她面前一口都沒動的面條,搖了搖頭放下一點散碎銀子,便起身追了過去。
此番再進太子府,他比誰都清楚危險會有多大!或許不至於會沒有命,可她腹中的孩子怕是得留下。因為太子幾次三番逼她過府,為的不過就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因為他不想皇長孫落在逍遙王府。
身後,穆晴風走到面攤前,看了一眼仍冒著熱氣的那碗面,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遞給面攤老板,說道:“重新做一碗面送到將軍府去溫著。”
面攤老板連連點頭稱是,再抬頭時穆晴風已經不見了人影,如果不是手上拿著的銀子是真的,他都要懷疑剛剛是他的幻聽。
一兩銀子一碗面,這生意做的……
太子府後院。
“青隱,夜凌希昨日怎麽說的?現下都這個時候了,怎麽還不見人影?”太子坐在石桌前,似有意若無意的問著站在他身後的青隱。
“回太子殿下,夜凌希說今日午後日頭西斜時分攜伴前來拜會太子殿下!”
太子聽著青隱的回話挑了挑眉,他自然聽得出這是夜凌然的原話,就算青隱不回來說給他聽,他也會知道夜凌希的原話是什麽。因為對青隱他還沒有完全信任!
“嗯,那她怎麽還沒來?是不是你沒把本太子的意思表達清楚呀?可有提及夜勳?”
“屬下提了,可當時逍遙王爺也在,沒及屬下細說他便把話給接了過去,隨後夜凌希便應下了今日之約。”青隱中規中矩的回著話,不曾變過其中任何一個細節。
“逍遙王爺?你是在提醒本太子,今日陪同夜凌希前來的會是我那為情所苦的三弟?”太子回身半眯著雙眼睨著垂眉順目站在他身後的青隱。
“回太子殿下,屬下覺得逍遙王爺來的可能性較小,因為當時他們二人明顯不睦。或許蘇公子的機率大一些,因為屬下最先尋到夜凌希就是在蘇公子下塌的客棧,且蘇公子還親手為夜凌希煮了粥。”青隱低垂的雙眸在睫毛的掩蓋下眨動了幾圈,然後便將他出府後所見到的所有事情一一說了出來。因為他知道太子這番問,旨在試他的真心。
“哦?竟有這回事!”太子的唇角輕輕的向上彎了起來,其實這些他早就知道了。既然決定要拉蘇慕天入夥,對於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又怎麽會不布控呢!
“太子殿下……”青隱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便被太子抬手製止了,因為蘇慕天與夜凌希正向他們走來。
“喲,太子妹夫這是知道本公子要來看妹妹,特意準備了這些好吃的麽?”蘇慕天一邊說著,一邊捏了一粒花生便扔進了嘴裡。
“嗯!這油炸花生呀,看似很普通簡單的一道菜,真要做出味兒來還得是太子妹夫家的廚子。”蘇慕天一邊吃著一邊品評著,那姿態儼然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般。
“咦,希兒快些過來坐呀!我跟你說,這太子妹夫家的油炸花生可是不一般呢,光是工序就有七八道呢!”蘇慕天一邊說著一邊捏起一粒便遞到了夜凌希的嘴邊。
夜凌希好笑的搖了搖頭,卻是張開了嘴巴將那粒花生吃了下去。“嗯,果然入口酥脆,齒頰留香!”
太子看著蘇慕天與夜凌希的舉動,笑了!同時抬手揮了揮,示意青隱可以下去了。青隱雖然投靠於他,可先前畢竟是夜凌希的屬下,讓他留在這裡侍客,終歸不太好呢!
“舅兄還真是好記性,就吃了一次便將每道菜的工序都記了下來。本太子就不行了,天大的事情總是眨個眼就能忘個精淨。”太子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筷子挾了一塊魚肉向夜凌希面前的餐碟遞去。
“嗯,這魚肉我愛吃,我家希兒可不喜歡吃!她現在有孕在身,最是聞不得腥。”太子挾的那塊魚肉眼瞅著就要放進夜凌希的餐碟裡了,卻被蘇慕天半空中給攔截了去。
“哦?竟有這回事?那舅兄準備何時補辦婚宴呢?”太子穆連風一挑眉,放下手中的筷子,雙眸凌厲的看向了蘇慕天。
反觀蘇慕天則是一派淡然自若,邊吃邊說道:“嗯,不急,索性我跟希兒都不是講究那些的人,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就足夠了,至於世俗虛禮能免則免。”
雖然來時蘇慕天有簡單說讓她配合他的說辭,可仍是聽得夜凌希眉頭輕皺,這都哪跟哪兒呀!
“本太子怎麽聽聞夜凌希懷著的是我家三弟的骨血呢!舅兄確定不是替他人做嫁衣衫?”
噗!太子話語剛出口,蘇慕天便噗的一聲笑將出來,一邊放下手中的筷子,一邊笑說道:“太子殿下,在本公子與你那三弟之間,如果非要死一個,你選誰活著?”
聽著蘇慕天這話,太子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什麽亂七八糟,又是非死一個,又是選誰活著的?說話怎麽總這樣前言不達後語。
饒是夜凌希也被蘇慕天這故意的彎彎繞給繞的抿緊了雙唇。
“自然是選舅兄了!至於三弟麽,一直有父皇庇佑,何須本太子操心。”太子說話的同時,眸中也迸出了一抹恨意,盡管那恨意轉瞬即逝,卻仍未能逃出夜凌希的眸光。
看來雲皇對穆晴風的偏愛,他一直很在意呢!如此想著,夜凌希的頭皮益發緊了起來。
“好,那本公子就你透個底兒,她肚子裡的孩了陽本公子的,你那個三弟還真是無能的緊!居然連這個都搞不清楚,還顛顛的帶著希兒跑進宮去炫耀,嗤!好笑!”
蘇慕天這話一出口,太子穆連風的眼皮連眨了數下,他一向便多疑,突然冒出夜凌希有兩個多月身孕的事兒來,他本就比別人想的多了一些,如今再聽蘇慕天這一說,益發覺得,夜凌希腹中的孩子留不得了。
不管是誰的!
看著太子那皮笑肉不笑的奸詐樣子,夜凌希真心蛋疼的緊!這個蘇慕天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就連她腹中的孩子都沒能逃掉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