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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后宮有毒》第一百四十八章 淳嘉:朕還是個孩子!
  淳嘉正在批閱的朱筆猛然頓住,他面無表情了一瞬,才抬頭看向丹墀下,寒聲問:“紀氏滿門……當真都已經?”

  “回陛下,紀氏目前在帝京的合家大小,嫡支連女眷嬰孩一百一十三人,旁支連女眷嬰孩三百四十七人,均已伏誅!其中有數人並不在紀府,長住外室處,亦被處死。”

  “此外還有家生子……門客……西席……前來帝京述職的黨羽……”

  鄭鳳棽說的非常仔細,鄭鳳森在旁不時的為他補充幾句,好半晌,鄭氏兄弟總算匯報完他們剛剛這段時間雷厲風行的乾掉了多少人,都是些什麽身份,以及紀府之中的財貨安置情況,認真聽罷的淳嘉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面色一變,一掌拍在禦案上,起身厲喝:“混帳東西!母后皇太后縱然有過,紀氏縱然教女無方,終究是太皇太后母族、先帝孝宗的外家!”

  “朕剛剛才答應太皇太后宗親聚集商議此事時盡量斡旋,爾等就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舉,簡直其心可誅!!!”

  鄭氏兄弟雙雙匍匐在地:“罪將知罪!”

  旁邊雁引顫聲勸皇帝息怒:“陛下要保重禦體啊!皇家出了這樣的事情,太皇太后剛剛就已經悲痛難捺,直說對不住孝宗先帝,您要是也氣著了,卻叫太皇太后怎麽辦?”

  “你看看這兩個畜生!”淳嘉按著長案,怒視底下,一臉的痛心疾首,悲聲說道,“雖然攝政王叔乃神宗先帝親生子,與孝宗先帝是親生兄弟,情同手足,得知孝宗無子皆因母后皇太后所為,遷怒紀氏理所當然,可假傳朕命覆滅其滿門,必然是王叔一怒之下的決定——他們既然明知道王叔並無朕之手令,就該勸住王叔!”

  “結果他們呢?!”

  “非但不勸王叔息怒,反而明知故犯!”

  “如今叫朕怎麽跟太皇太后交代?!”

  “陛下息怒!”雁引忙道,“攝政王與孝宗先帝的情分,天下人皆知!如今攝政王一怒之下,假傳聖命誅滅紀氏,固然有罪,容奴婢說句實話,這也是人之常情啊陛下!至於說太皇太后,那是孝宗先帝的生身之母,在太皇太后眼裡,紀氏也好母后皇太后也罷,哪裡有孝宗先帝重要呢?”

  他情真意切道,“太皇太后一定能夠理解陛下的,請陛下息怒啊!”

  然而淳嘉並沒有息怒,他大發雷霆、怒發衝冠、咆哮不已……總之這天整個太初宮都在天子的雷霆之怒下瑟瑟發抖。

  這麽大的動靜很快驚動后宮,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太皇太后還道淳嘉算計不順利,竟松了口氣;至於兩位皇太后,曲太后無動於衷,袁太后倒是派人給絢晴宮遞了個口信,讓雲風篁去前頭勸著點皇帝,別讓皇帝太氣著了。

  “這是怎麽說的?有好事的時候想不到咱們,知道陛下正惱著呢就讓咱們娘娘上?”浣花殿客客氣氣的送走了春慵宮的宮人,清都就是冷笑,讓朱萼,“去,去後頭看看大皇子是不是哭了?若是如此,咱們娘娘可是脫不開身。”

  “畢竟咱們娘娘可不是母后皇太后那麽心狠的,雖然大皇子不是娘娘親生的,娘娘可是一直當親生對待,哪裡舍得扔下還在啼哭的大皇子出去呢?”

  那麽既然賢妃走不開,這事兒順理成章推給宣妃瑞妃了——宣妃氣得要死,又沒辦法,因為浣花殿交代的時候說了,這是慈母皇太后在問,慈母皇太后可還在等著呢!
  她忍著氣到了太初宮外,這時候淳嘉的咆哮還沒停止,隔著厚厚的門板,也能聽到裡頭乒乒乓乓聲不絕,是天子在砸東西發泄。

  這要是雲風篁在,估摸著心裡就不慌了。

  因為就她對淳嘉的了解,這位皇帝要是當真怒極,反而不會這樣顯露,而是默默記在心裡。

  搞出這麽大的陣仗,八成是故意的。

  但宣妃不知道,聞聲很是惶恐,斟酌了半天說辭才讓小內侍進去稟告——小內侍哪裡敢?跪下來求她:“娘娘先回去罷,陛下發作好半晌了,奴婢們這個時候進去會被打死的。”

  奴婢這時候進去會被打死,她堂堂宣妃應該不至於,但誰知道會不會由此惹惱了淳嘉,受到冷落?

  宣妃於是在外頭稍微等了會兒就走了。

  她走後沒多久,攝政王就來了,相比鄭氏兄弟只是身上沾了點血,攝政王更誇張,整個人跟從血池裡撈出來似的,緋紅的錦袍硬生生被染成了絳紅,連面頰上都沾了兩點未及擦去的血漬。

  走進來時那骨子血腥氣簡直撲面而來!

  淳嘉皺皺眉,止住對鄭氏兄弟的怒斥:“王叔這是?”

  “……自然是拿紀氏發泄了下私怨。”攝政王面色陰沉,沒好氣道,“卻不知道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孤?”

  他有理由生氣,快刀斬亂麻乾掉紀氏,是叔侄倆在行宮時察覺到紀太后喜歡在宮闈放養狸貓別有所圖時就決定的。

  當時大家的約定是,淳嘉在場面上穩住太皇太后與鄴國公這些人,攝政王聯絡禁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乾掉紀氏的主要人物,然後叔侄倆聯手,再慢慢兒鏟除紀黨余孽。

  當然大家心裡都清楚,所謂再慢慢兒鏟除紀黨余孽不過是個好聽的說辭。

  一旦紀氏垮台,叔侄倆的爭鬥就會正式提上日程。

  但在鏟除紀氏這一點上,他們是勠力同心的。

  所以攝政王壓根沒想到,臨了臨了淳嘉都不忘記坑自己一把——雖然還不知道鄭氏兄弟跟淳嘉說了些什麽,但拿下紀氏合族後,他轉個身的功夫,這兄弟倆就不見了,一打聽,說已經跑來皇宮覲見,還不明白這所謂“奉陛下之命聽從攝政王吩咐”的兄弟倆,肯定“奉陛下之命”不做人事來了?
  “王叔的心情朕能理解,但皇祖母……”

  攝政王冷笑著打斷:“如今又沒其他人在,你還要這樣惺惺作態,有意思麽?”

  淳嘉沒生氣,很平靜的說道:“是沒什麽意思,但世事如此,章程總是要走的。”

  “章程?”攝政王不屑一笑,道,“你打算走什麽章程?”

  “自然是王叔前來陳述跟先帝孝宗的兄弟情深,哭訴了先帝晚年因著無子的種種嗟歎悲傷,朕深為感動,與王叔抱頭痛哭一番,覺得紀氏反正都沒有了,不能再讓皇祖母有個好歹,故此這事兒得先瞞著她老人家才好。”淳嘉淡聲說道,“還有行宮那邊的母后皇太后,不能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務必好生伺候著,等宗親們都到了之後,再做計議。不然,王叔這會兒做出不智之舉來,還能說是一怒之下衝動了,情有可原。追去行宮逼死長嫂,這算什麽?”

  攝政王嘿然道:“你容得下紀晟那毒婦?”

  淳嘉歎口氣,一臉的悲憫:“母后皇太后雖然做出了對不起先帝的事情,但畢竟是朕之嫡母。這世間哪裡有做兒子的議母親之罪的道理?故此宗親們怎麽看母后且不說,朕是肯定不能委屈了紀母后的。”

  說到此處話鋒一轉,“當然,如果紀母后她自己想不開,追隨先帝於地下……那朕也只能捶胸頓足,哀歎自己父母緣分薄,嗣父嗣母都棄朕而去,留朕獨自在這世上惶恐度日,與皇祖母她老人家相依為命了!”

  攝政王冷笑道:“是嗣父嗣母都棄陛下而去,留陛下獨自在這世上自在度日,架著太皇太后這牌坊,享受國朝萬裡河山罷?”

  “王叔。”淳嘉換了柔和的語氣,推心置腹道,“王叔與先帝孝宗是同父所出的親兄弟,手足情深!而朕呢?論起來比王叔與先帝的關系更加親密,但實際上,誰都知道,朕其實沒見過先帝在世時的樣子的。”

  “如此母后皇太后做出這等事,王叔盛怒之下假傳朕命以血債血償,合情合理,誰能說出個‘不’字來?”

  “可要是換成朕這麽做,外頭能不懷疑朕是在借題發揮?”

  “那到時候,朝野上下也好,宗親也罷,豈能不質問王叔,為什麽沒有勸住朕?”

  “畢竟朕是您的晚輩不是嗎?”

  “所以這個下手的人,只能是您——您是朕之叔父,與孝宗的情分天下人都知道。您這會兒要殺紀氏,別說朕人在宮中,就算攔在紀府門口,您問一句,朕到底還當不當自己是孝宗先帝的嗣子,朕又怎麽還好意思攔著?”

  攝政王怒極反笑:“你既然為孝宗子,為嗣父報仇雪恨,有什麽不應該?!你起頭去做,孤為孝宗弟,為什麽要攔——誰要來質問孤孤自己擔著!還是你覺得孤這麽點兒事情都扛不住,需要你這般‘體貼’?”

  淳嘉壓根不在乎他話中的諷刺:“這事兒是朕的不是,還請王叔莫要見怪。”

  “若孤非要見怪呢?”攝政王冷然道,“你打算如何?”

  這話說出來,殿中的氣氛就僵硬起來。

  淳嘉默然了一瞬,緩聲說道:“王叔,你我雖然血緣疏遠,到底都是一家之內的骨肉。如今紀氏雖然伏誅,余黨尚未清除,何必為些許矛盾,傷了和氣,以至於叫這真正害了孝宗先帝,也害了王叔的罪魁禍首,有喘息之機?”

  “從開始你就一直這麽說。”攝政王盯著他,語聲冰冷,“這些年來,你掐準了孤對紀氏的厭憎與怨恨,每次得寸進尺惹惱了孤,都拿紀氏說嘴。孤為了大局,忍無可忍從頭再忍!但如今,紀氏已然伏誅,區區余孽不足為懼,你還要妄想以此來讓孤忍氣吞聲?!”

  “還是你覺得孤是紀氏,由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底線,伺機滅之?!”

  “王叔想多了,你是朕之骨肉至親,怎麽能夠與紀氏相提並論?”淳嘉柔聲安撫,“朕生父嗣父去的早,一直都很羨慕世子能夠自小有王叔陪伴在側,照顧庇護。自從登基以來,朕心裡也視王叔為親長,種種舉動,也是覺得王叔舍不得與朕計較,才會那麽做。”

  “今日聽王叔之言,才發現朕以為只是同長輩嬉戲,卻大大傷了王叔的心。”

  “朕這裡給王叔賠個禮,還望王叔念在朕還年輕不懂事的份上,莫要跟朕計較才是。”

  “至於此番之事,請王叔息怒,朕一定會給王叔一個交代!”

  他姿態這麽低,攝政王也還沒下定決心現在就同他撕破臉,一時間就有些沉默。

  片刻,攝政王道:“那孤等著這個交代!”

  語罷不再停留,轉身而去。

  淳嘉目送他出了門,微微眯眼,這才轉頭看向底下的鄭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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