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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后宮有毒》第七章 心有靈犀
  太皇太后目前住的地方也就是前皇后紀凌紫生前最後一段時光的居處,是草木掩映間的一幢獨門小院。

  許是院側就有溪流經過的緣故,卉木格外的葳蕤,各色藤蔓尤其茂密,將紅漆銅環的院門遮的結結實實,望去宛如山洞。

  不同於外頭的蔥蘢,院子裡頭卻十分的簡素。

  遍地青磚被打掃的纖塵不染,不見寸草,隻東南角上一株銀杏樹高聳入雲,將佔地約有畝許的院子籠罩其下,使得磚地上結了層層疊疊的青苔,踩上去厚實而綿軟。

  太皇太后出行,侍者是極多的,但院子這兒沒留多少。

  雲風篁走進來,就見廊下守了六七個宮人,兩個垂手侍立,屏息凝神的等候裡頭的宣召。

  其他幾個年長些的要放松點兒,取了些針線之類的,坐在美人靠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做著,偶爾低聲說幾句閑話。

  察覺到貴妃入內,瞥了眼,沒說沒動。

  雲風篁也沒在意他們,由之前傳話的小內侍引著往裡走。

  跨過門檻,迎面是一張黃花梨嵌雲母緙絲彩繪老子騎青牛屏風,四角還各鑲了一顆鴿卵大小的夜明珠,在略顯昏暗的室中散發著淡淡的盈彩。

  屏風後,地上鋪著石青底素紋氍毹,陳設與尋常富家相若,只是色調偏於冷淡樸素,細看方覺處處皆是精致講究,底蘊深厚。

  小內侍示意雲風篁在此稍候,自己則走向側面的雕花月洞門,門上掛著珠簾,清一色泛著淡粉柔光的珍珠,不算大,但光澤大小一致,均勻齊整。小內侍挑簾入內,片刻後才出來,小聲道:“太皇太后等會兒就出來。”

  片刻後,四名大宮女奉著太皇太后掀簾而出,到上首的黃花梨八折緙絲美人圖屏風下落座,雲風篁遂上前請安,趁勢抬頭打量一眼。

  太皇太后這麽些日子倒沒有怎麽憔悴,只是神情冷漠了很多。

  雖然她從前對著雲風篁這些人也從來沒有熱情過,但那時候居高臨下的漫不經心比較多,不似這會兒,冷冰冰的像是什麽都不放在心上,又像是什麽都要計較。

  “起來罷。”太皇太后沒看雲風篁,淡淡叫了起,就直截了當的問,“皇后怎麽忽然把你換過來了?是覺得哀家難伺候?”

  “回太皇太后的話,皇后娘娘斷無此意,卻是妾身想著這些日子都是皇后娘娘跟婉妃、柔昆夫人還有宣昭儀服侍您,心下不安,也想過來伺候幾日。”雲風篁柔聲說道,“特此請皇后娘娘準妾身過來替換,還求太皇太后莫要嫌棄妾身愚笨。”

  太皇太后淡聲說道:“嫌棄不嫌棄的有什麽用呢?你們如今一個個都很有主意,皇后走都走了,你呢來都來了,哀家說不要你,你能回去換皇后來?”

  這話不怎麽好回答,說是跟不是都不合適。

  說不是的話,萬一太皇太后打蛇隨棍上,要求她立馬回去換回顧皇后呢?
  說是的話,又是現成被抓把柄對太皇太后不敬。

  雲風篁就假裝沒聽到,笑著說道:“有幾日沒見您了,如今瞧著您精神好了很多,這也難怪,這地方水土瞧著就養人。妾身是頭一次來,心裡就有些後悔。早知道前兩年就先過來了。”

  “你愛住就自己尋個地方歇著去罷。”太皇太后淡淡說道,“沒事別來哀家跟前,哀家不怎麽想看到你。”

  “太皇太后這話說的妾身可是傷心了,妾身就是為了伺候您才過來的。”雲風篁柔聲道,“要是您不要妾身到您跟前……”

  眾人大抵以為她接下來會講那她來這裡還有什麽意義之類,結果雲風篁道,“那妾身就挑您看不到的地方服侍您!”

  “……”太皇太后側過頭去,擺了擺手,示意宮人將人領出去,那是連一個字都懶得給她講了。

  雲風篁出了門,就讓清都去尋道觀的道姑:“太皇太后許了本宮留下來,著她們為本宮預備住處。須得離太皇太后這邊近些的,免得耽擱了本宮盡孝。”

  然而最終安排的別院距離太皇太后那邊足有四五裡的山路。

  道觀的解釋是雖然的確有更近的但都是多年沒人居住,一時半會的就算收拾出來,也不好住進去,因為積年的寒氣容易傷人。

  “本宮記得柔昆夫人的住處也是很遠的。”雲風篁就問那來回話的道姑,“卻不知道誰的住處離的最近?本宮同她換一換好了。”

  那道姑垂眸道:“回貴妃娘娘的話,如今最近的就是您這兒了。”

  “皇后娘娘之前住的也很遠嗎?”雲風篁有些詫異,“住這麽遠怎麽伺候太皇太后?”

  “聽說這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小觀只是提供別院,卻不管這些的。”

  雲風篁思索了一番,道:“也罷。對了,敢問道長,入道多久了?”

  那道姑謙虛幾句,說自己如今不過修了些皮毛而已,不敢妄稱入道:“貧道自幼便在觀中,迄今二十余年了。”

  “那前皇后來此修行時道長也是在的?”雲風篁笑著問,“未知前皇后生前在此都是什麽樣子?”

  ……半晌後那道姑離開,清都嘟囔道:“這女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善淵觀土生土長,卻一問三不知,好生倨傲!”

  雲風篁卻意味深長的笑了:“善淵觀本來就跟皇室關系密切,紀氏三代鳳主結交下來的情誼,若是本宮一問就什麽都講出來了,那才叫人看不起。不過,就算她不說,該知道的本宮心裡也有數了。”

  清都“啊”了一聲,說道:“娘娘發現什麽了嗎?難道前皇后有什麽問題?”

  “前皇后有沒有問題如今尚無憑據,但太皇太后留下來一定有問題!”雲風篁哼笑道,“之前皇后跟宣昭儀還有柔昆夫人怎麽說的?因著前皇后跟康婕妤過世,太皇太后心緒不佳,非但不顧陛下再三勸說,堅持留在道觀,而且對於主動前來侍疾的皇后等人都十分挑剔……剛剛在柔昆夫人那兒,聽說太皇太后召見,包括咱們自己在內,誰不以為這是太皇太后知道本宮來了,存心要給下馬威?本宮剛剛進去的時候都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了,結果呢?”

  她微微勾唇,說道,“太皇太后卻讓本宮少到她跟前!”

  “是,本宮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性-子,若是太皇太后跟對待皇后她們一樣對待本宮,本宮肯定也會讓她不痛快!”

  “但是想想太皇太后的出身跟身份地位,就算她老人家明知道本宮不是好惹的,會放下架子對本宮避而不戰?”

  雲風篁徐徐吐了口氣,肯定的說道,“來之前本宮隻想看看善淵觀這兒有什麽文章可以做,現在看來,這善淵觀,本身就有著文章!太皇太后不是不想留了本宮在身邊指指點點找麻煩,而是擔心本宮在她身邊會妨礙她留下來的目的!”

  “你們再看,無論是皇后娘娘她們還是本宮,但凡過來侍疾的,無不被安排的遠遠的……”

  她冷笑了幾聲,跟陳兢問清楚了此番隨行的人手後,就讓他:“你等會兒天快黑的時候就出去,帶兩個身手好靠得住也機靈的,將附近別院都摸清楚了,爾後……去道觀那邊放把火!只是注意點兒,先別傷著了人。”

  陳兢聞言一驚,說道:“娘娘今晚上也住這兒,要是風助火勢當真走水了怎麽辦?”

  這大總管可比前任的陳竹會說話多了,明明是覺得善淵觀跟皇家關系密切,不怎麽敢做這事兒,卻說的十足是對主子的關心。

  雲風篁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道:“急什麽啊這附近溪水又不少,實在不行還怕沒地方避了去?”

  這種有水流的地方,她一個可以打八個!

  再不帶害怕的!

  安排了放火的人,貴妃又讓清都另外找人去太皇太后那邊守著:“不要驚動裡頭的人,且看看他們發現火情後可有什麽異常?”

  她這兒打算投石問路,結果當天晚上,才懶洋洋的睡下呢,清都就匆匆忙忙進來請她移駕別處:“娘娘,起火了!而且看火勢是往咱們這邊燒過來的!”

  “陳兢怎麽做事的?”雲風篁一驚,一邊起身穿戴,一邊罵陳兢是個廢物,“不是說了做做樣子,不必鬧大麽!”

  陳兢平素做事周全,清都就願意給他分解兩句:“咱們到底昨兒個才到,興許他不熟悉這邊的地形跟風向……總之請娘娘趕緊離開,咱們得立刻走!”

  萬幸雲風篁既然打算讓自己人去放火,也是做好了萬一的準備的。

  出了別院底下人立刻簇擁著她去了附近的一個小山坡上,說這地兒正好有一口-活泉眼,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潭可以避火不說,本身這個山坡也不在那火線的行進路上。

  到得此處駐足,雲風篁才有功夫回頭去看起火的地方。

  因著山間沒什麽人家,四周都是無主之地,善淵觀又是同皇家關系密切的名觀,接待過天下最最尊貴的一批女眷,甚至歷代聖駕也多有前來,所以盡管道觀本身奢華的不高調,別院卻修建的非常廣闊。

  差不多將一段山巒的余脈都給錯落的佔據了下來。

  也是山間草木茂密,又無高樓在其中,看著不顯,實際上這一帶的別院多了去了。此刻影影幢幢的黑夜裡,但見星星點點,是各處打了燈籠或避難或觀望。

  就見那起火的是道觀的一處偏殿,雲風篁來的時候未曾進去過,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的,總之濃煙滾滾之間火焰躍動,染紅了泰半的天空,夾雜著救火之人的呼喝聲,顯得格外雜亂。

  看風向,那火正緩慢的朝雲風篁所住的別院那兒移動。

  只是小半夜下來倒沒有真的燒到地方,而是中途就被人追著潑滅了。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後半夜東躲西藏遮掩了一番行跡的陳兢帶著兩個侍衛尋上小山坡,跪在地上給雲風篁請罪:“娘娘,奴婢無能,奴婢帶著人才摸到那偏殿附近,火就起來了。奴婢藏在旁邊看了半晌,卻到底沒尋著縱火之人!”

  “火不是你們放的?”雲風篁大吃一驚,這什麽人,竟然跟自己如此心有靈犀!

  ……不會是淳嘉乾的吧?
  自己一來就能看出來的問題,淳嘉沒道理看不出來。

  之所以之前不放火,卻是因為皇后她們的城府,哪怕打草驚蛇了也很容易被太皇太后糊弄過去。

  但自己在這裡就不一樣了……嗯等等,如果這是淳嘉做的,明知道自己在這兒,放火卻也不告訴一聲,她回去了非跟他沒完不可!
  惡狠狠的想罷,雲風篁沉聲道,“既然沒找著人,這事兒先作罷。你們且去打聽,這一場走水是怎麽個說法?”

  陳兢連忙道:“奴婢路上偷聽到了,說是偏殿裡供奉的香燭被躥進去的狸貓打翻,守夜的小道姑年紀小,睡著了,沒及時發現殿裡燒起來。”

  這理由騙誰呢,且不說善淵觀這種素來跟皇家打交道的道觀,會缺了守夜的人手?一個小道姑睡著了,就不會多安排幾個,總不至於所有道姑都睡著罷。

  而且,善淵觀以前沒聽說走水過,怎麽早不走水晚不走水偏偏自己來的頭一天晚上走水?
  雲風篁哼笑了一聲,問左右:“太皇太后那邊怎麽樣了?”

  “娘娘,咱們現在是不是要勸太皇太后回去行宮?”天蒙蒙亮就趕過來的宣昭儀臉色不太好,畢竟昨晚上那麽大的動靜,有幾個人睡得著?

  她用請示的語氣問雲風篁,“畢竟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太皇太后只怕受驚不小。”

  晚一步的婉妃也是這個意思,柔昆夫人約莫還在跟雲風篁賭氣,卻沒出現。

  “咱們等會兒去給太皇太后請安,看看她老人家的意思。”雲風篁知道她們的心思,道觀起火,就算有驚無險,按理來說也該勸說太皇太后這等尊貴的長輩離開,前往更為安全的行宮。

  但這幾個妃子這段時間被太皇太后奚落的不行,都怕去跟太皇太后開這個口,就希望她去踩雷。

  不過雲風篁正尋思著探一探太皇太后的底細,聞言也不推辭,說道,“你們若是有事兒忙,本宮一個人去也成。”

  宣昭儀立刻道:“妾身昨晚上受了寒,卻怕過了病氣給太皇太后。”

  婉妃慢了一步到嘴邊的理由只能咽下去重新找一個:“妾身來的匆忙儀容未整,有礙觀瞻,不敢到太皇太后跟前。”

  於是二妃推辭成功,目送雲風篁獨自帶著人去給太皇太后請安。

  照面後,太皇太后先發製人:“哀家在這道觀待的好好兒的,貴妃一來就走水,看來貴妃與道無緣,還是回行宮裡去待著,別帶累了哀家這麽點兒光景的清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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