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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后宮有毒》第一百八十六章 刺殺
  得了皇帝的準許,次日請安的時候,雲風篁就跟袁太后說了給重陽宴掌眼的事兒,但袁太后還牽掛著袁楝娘,興致缺缺,聞言隻勉強一笑,說道:“好孩子,這事兒你去辦就成,若是不放心,喊上其他人一起便是。哀家就不過去了,哀家這兩日頭疼,想歇著。”

  雲風篁趕緊噓寒問暖一番,又提出要親自留在春慵宮侍疾,被太后好聲好氣的勸了半晌,才順勢告退。

  出了門,魏橫煙就皺眉:“今兒個太后娘娘瞧著倒是跟往常一樣,也不知道昨兒個報喜的消息趕上斛珠宮那邊報喪,她到底計較不計較?”

  “太后娘娘沒說,咱們還能提起來不成?”雲風篁挽了挽臂上披帔,說道,“且裝個糊塗罷。頂多往後你那宮嬪生下來的皇嗣,你少往太后娘娘跟前帶。”

  魏橫煙就笑了起來:“是。”

  她主要擔心袁太后遷怒她自己,至於那宮嬪跟宮嬪的孩子,說句不好聽的話,不受袁太后待見對她來說難道還是壞事嗎?
  於是兩人一起到了絢晴宮,落座之後,就命人去教坊司那邊傳話,叫重陽宴獻舞的伎人過來表演。

  半晌,教坊司的管事宮人領著一行彩衣伎人魚貫入內請安,最後頭還跟了幾個樂師,雲風篁抬眼一瞥,就吩咐:“將要在宴飲上拿出來的本事統統演示一番。”

  那管事宮人躬身答應,轉頭去吩咐了一陣,幾個樂師在底下坐了,架起各色絲竹,略試音弦後,對著場中微微頷首。

  早已在殿中空曠處站定的彩衣伎人們則輕舒廣袖,巧步凌波,折腰而舞。

  雲風篁跟魏橫煙看著,不時品評幾句,待一曲罷,提了些要求,讓那管事宮人記下來,便繼續看下一個。如此過了幾支舞,看看辰光差不多,正打算讓他們先下去,命人傳膳,這時候,一名上著松綠底繡纏枝蓮紋對襟寬袖短襦,下拖十二幅絳紅縐紗裙的伎人走上前來,盈盈一拜。

  宮禁歌舞伎人打扮素來華麗,這伎人衣著既鮮豔,佩飾也是琳琅滿目,青絲梳作雙刀髻的樣式,戴一頂銀鎏金掐絲嵌寶蓮花冠,對插並蒂芙蓉寶鈿,眉心貼著一簇火焰,兩腮畫著纏枝藤蔓的斜紅,唇上一點紅,是露珠兒的款兒。

  胸口壓著金鑲玉四季花卉墜領,腰間一對的翠玉木槿花絛環,尾端系著五彩攢花絲絛。

  這般盛裝之下,幾乎看不清楚本來的面容,隻覺得一雙精心勾勒過的眸子秋水瀲灩,說不出來的妖嬈。

  她這越眾出來一拜,十分的突兀,雲風篁跟魏橫煙不明所以,還以為是安排好的,就下意識的看了眼那管事宮人。

  結果發現那宮人也是一臉茫然,眼神中還有些驚怒交加的意思,卻也非常的意外——雲風篁嘖了一下,隻道是教坊司的伎人想出頭,所以先斬後奏的露這個面。

  她對淳嘉多個少個內寵的事情是無所謂的,但眼下自己地位未穩,可不想手底下多個不安分的。

  便微微蹙了眉,看著那在自己不遠處正緩緩起身的伎人,說道:“你……”

  “退下”二字尚未出口,誰知道那伎人驟然從袖中拔出一柄雪亮的短刀,蹂身而上,朝著雲風篁當胸刺來!
  這變故讓眾人都驚呆了!

  魏橫煙下意識的掩嘴驚叫,整個人都僵在座椅上動憚不得——謝橫玉等人怔忪一瞬後,忙下意識的衝上來擋,但她們壓根沒料到這一出,不免慢了半步。

  萬幸雲風篁自己反應極快,伸足一挑,將面前小幾挑起,一把擋住了刀鋒,旋即起身,繞著桌椅跑開。

  那伎人追不幾步,後頭就有謝橫玉撲上來拽住了裙擺,眼看追不上雲風篁了,索性將短刀投出,直取雲風篁後心!

  這時候殿中亂作一團,因著變故倉促,謝橫玉等近侍也沒經歷過,倉皇之下只顧著按住刺客,卻不料這麽一出,眼看雲風篁不及閃開,正急的幾欲吐血,底下卻倏忽衝過來一個緋衣伎人,一把將雲風篁推的朝旁摔去,那短刀正正刺入了她手臂!

  “將這些人都綁了!”雲風篁被晚一步的丹萼扶著站起來,心口兀自砰砰直跳,她也是經歷過幾番生死的人了,雖然事出突然,多少有些心緒不穩,卻迅速壓下,沉著臉,吩咐,“看好那動手的賤婢,莫要讓她死了!還有,出去叫人將今兒個給這些人察驗的侍衛都拿下!”

  又瞥了眼地上痛的面色蒼白卻堅持一聲不吭的緋衣伎人,“召太醫。”

  “姐姐!”魏橫煙總算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撲上來,“萬幸姐姐沒事……不然,卻叫妹妹怎麽辦?!”

  說話間眼淚就下來了。

  這哭泣一半真心一半做給雲風篁看的,畢竟剛剛事發突然,她這妹妹一點兒忠心的意思都沒表現出來,此刻當然要格外喜極而泣些;再者,魏橫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算雲風篁遇刺出了事兒,代管六宮的權力也落不到她手裡。

  她如今跟雲風篁相處挺好的,要是雲風篁去了,換個其他人上來,誰知道會不會因為新官上任三把火,拿她開刀?

  所以她是真心不希望雲風篁出事兒的。

  “無妨,今兒個是本宮的不是,讓妹妹受驚了。”好在雲風篁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還反過來安慰了她幾句,道,“今兒個本來是請妹妹過來一道松快下的,卻沒想到會讓妹妹碰見這樣的事情。還請妹妹放心,本宮定然會徹查到底,給妹妹一個交代!”

  魏橫煙聽著暗松口氣,複咬牙切齒道:“姐姐說的極是!六宮上下,誰不知道姐姐賢良淑德,溫柔貞靜,乃是后宮妃嬪之楷模?!這賤婢居然也忍心對姐姐下手,簡直喪心病狂!待姐姐查出其底細,千萬不可心慈手軟,務必株連其家,絕不容他們好過!”

  這個不消她說,雲風篁也不可能放過想殺自己的人——她這兒忙不迭的將相關之人拿下,還沒開審,淳嘉就到了。

  帝輦的簾子才掀起,就見著他臉色鐵青的走下來。

  “愛妃可有大礙?”看到雲風篁打頭出迎,神完氣足神色平靜,不像是出了事的,面色稍緩,抬手扶了把,問。

  雲風篁道:“托陛下洪福,妾身有驚無險。只是魏妹妹及一乾宮人都嚇得不輕。再者,今兒個妾身原本打算請慈母皇太后一起的,萬幸慈母皇太后乏著,未曾應允。不然,妾身可是萬死都難贖罪了!”

  這個事情必須說清楚,因為雖然請袁太后一起給重陽宴的歌舞把關,是昨兒個就跟皇帝商量好的,照理來講,她既沒理由謀害袁太后,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對袁太后做什麽。

  但誰叫今兒個早上,她是當著眾人的面提了這事情,就算太后也當眾拒絕了,如今出了岔子,總要解釋幾句,免得回頭受到詬病——不提她進宮以來的招搖刺了多少人的心,就說她如今代行皇后之權的事情,怕是六宮上下就沒有幾個看她順眼的。

  “朕知道。”好在淳嘉微微頷首,沒有懷疑她的意思,邊攙著她手朝內走去,邊哼笑道,“深宮大內,妃子居處,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一宮主位……還是要參加重陽宴的伎人,這簡直大逆不道!”

  “陛下,妾身以為,這事兒怕是有內情。”雲風篁聞言忙道,“請陛下揮退左右,妾身有話想單獨奏對。”

  淳嘉皺著眉,沒有立刻回答,入內落座後,命雁引:“你從皇城司調些人過來,真妃這邊怕是沒什麽刑訊好手,未必能問出多少話。”

  雲風篁未曾拒絕,畢竟她手下的專長都是伺候人,還真不懂如何審問。

  謝氏對付刁奴的那麽點兒手段,想也知道,拿過來對付敢在深宮行刺寵妃的刺客,不過是貽笑大方。

  末了皇帝才命左右退下,道:“你說什麽內情?”

  “陛下,今兒個事出突然,妾身跟左右一點防備都沒有。”雲風篁正色說道,“剛才要不是刺客的目標是妾身,而不是魏妹妹,怕是魏妹妹當場就要……問題是,那刺客竟只是一介尋常女流,不過因為常年習舞,步伐靈巧些。倘若換成略知武藝的刺客,恐怕妾身這會兒已經見不著陛下了!”

  淳嘉哼道:“你膽子倒是大,這會兒竟就想了這許多,朕還以為來了還得哄你會兒。”

  雲風篁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呆了一呆方說道:“陛下日理萬機,妾身又沒出什麽事兒,怎敢耽誤陛下的辰光?”

  她自覺這番話賢惠又體貼,就算不指望淳嘉感動,也不會有什麽錯處。

  結果淳嘉卻冷笑了一聲,說道:“都差點見不著朕了,還叫沒出什麽事兒?這麽著,真妃娘娘怕也沒什麽用到朕的地方了?”

  “……?”雲風篁正琢磨他這麽說是幾個意思,不料淳嘉握了握拳,又恢復如常,溫和道:“愛妃真是賢良淑德,罷了,不逗你了,說正事罷:你的意思是,你覺得今兒個這一出,只是有人想警告你,而不是真的想殺了你?”

  雲風篁說道:“妾身有這個揣測,畢竟那伎人所攜之刀,若無內應,斷不可能帶入浣花殿。”

  教坊司伎人要入宮,不拘是正式的宴飲,還是平常的召見,都是要經過層層搜身檢查,才能夠站到貴人們跟前的。

  否則剛剛雲風篁與魏橫煙也不至於根本沒想到會遇見刺客。

  這種情況下,就算那伎人摸出柄小匕首,都足以讓當班的侍衛吃不了兜著走,遑論那麽長的一把短刀了。所以雲風篁壓根不考慮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同那伎人有了私仇、被人家趁機算帳的可能性,一個教坊司的舞伎,可沒那本事帶入這等凶器。

  “既然有著這樣的條件,何必讓個毫無武藝的伎人動手?”雲風篁分析道,“還不如安排個身手好的,如此豈不穩妥些?”

  淳嘉淡聲說道:“興許教坊司今日過來獻藝的伎人裡,他們沒有多余的內應?只能事急從權?”

  “陛下說的是。”雲風篁沉吟道,“妾身只是覺得……若果今兒個的事情,其幕後主使的目的並非妾身的性命,那麽,只怕還有後手等著。順著刺客追查下去,所得結果,怕是……會出人意料?”

  淳嘉沉吟了片刻,說道:“也是。”

  想了想,“朕會吩咐皇城司的人留意著點,不要輕易外泄徹查的結果。”

  話音才落,就見雲風篁面色迅速蒼白,甚至伸手扶住身側的小幾來穩固自己,不覺一驚,“怎麽了?”

  還以為這妃子其實在行刺過程裡受了傷,撐到此刻才流露,卻聽雲風篁有氣無力道:“剛剛嚇著了,只是陛下不在,魏妹妹失魂落魄的……妾身不能不站出來撐住場面。如今見著陛下了,心裡一松,就差點沒坐住。”

  淳嘉有點啼笑皆非:“那朕都來了這麽久了,你才反應過來麽?”

  “……這不是想著,慈母皇太后跟陛下托付妾身六宮,妾身不能輕易露怯?”雲風篁扶著小幾,怏怏說道,“故此想強撐到陛下離去的,結果高估了自己,見著陛下在面前,就忍不住覺得委屈跟後怕。”

  “朕看你卻不是這般膽子小的。”淳嘉嘴上這麽說,歎口氣,卻還是伸手將她攬到懷裡,一下下的給她撫著背,“成了,朕在這兒,不必害怕。”

  又說,“今兒個前朝也沒多少事,朕就不走了,且留在這兒陪你。”

  雲風篁似是真的嚇得不輕,都沒興致跟皇帝說什麽,隻輕輕“嗯”了聲,靠在他懷裡片刻,就漸漸睡著了。

  皇帝盯著她睡顏看了會兒,才將人輕輕放下,到外間喚了謝橫玉等人進來守著,吩咐不許任何生人靠近,自己卻朝關押刺客的偏殿而去。

  他才進偏殿,之前“熟睡”的雲風篁就睜開眼,示意謝橫玉等人噤聲:“著個機靈的自己人,去偏殿那邊盯著點。”

  謝橫玉答應一聲,讓朱萼出去傳話了,才小聲問:“娘娘現在怎麽樣?可要召太醫麽?”

  “不必。”雲風篁搖搖頭,翻個身朝裡,“就當本宮一直睡著,沒醒來過,明白嗎?”

  聽著她們的應允,她合上眼,急速的思索著淳嘉方才的不悅——她那時候光顧著跟他說刺客的事情,沒有注意,後來才醒悟過來,這人似乎對她剛剛經歷過行刺、見著他時居然還泰然自若有點不高興。

  像是那種匆忙趕過來卻發現根本用不上他的不高興。

  雲風篁所以說完正事就裝了一下柔弱補救,看起來淳嘉還蠻吃這套的。

  不過她也吃不準,這是淳嘉心裡開始有她,甚至希望她依靠信任他呢,還是淳嘉希望她這麽認為?
  用情感來拿捏人,現成斛珠宮的例子,雲風篁可沒興趣成為下一個袁楝娘。

  暗自提醒了下自己,不要被淳嘉的表面功夫所蒙蔽,雲風篁定了定神,心思轉移到此番的刺殺之事上。

  她當時看似鎮定,卻還是不夠鎮定,到底太大動乾戈了些。

  以至於回過神來想控制局面,該牽涉的人都牽涉的七七八八,皇帝都親自過來了,也不知道等會兒結果出來,要是真如她的猜測,接下來怎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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