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獎了,我只是在野外生存慣了,頂多比你們多知道些生存技巧。”傑克謙遜一笑,臉上的褶子像小河溝一樣一道一道的。
“歲月催人老啊,我看你也沒多大啊,最多三十五六吧,臉上怎麽這麽多褶子?”痕月看著傑克的臉神色詫異地問。
“野外生存營養不良,水分食物供應不及時,皮膚就這個狀態了。”
“真可怕!”張兵聽了回過頭對淺淺說:“淺淺,咱可不要走傑克的路,看見沒有,經常在野外,老的快,說不定還死得快呢?”
“人生有命,生死在天,想那麽多幹嘛!”痕月不屑張兵的態度。
“你一個皮糙肉厚的老頭你懂什麽?人家可是個姑娘家!”
“哎,你怎麽這麽說話呢?你小子!怎麽跟洋子一樣了,說話沒大沒小的!”
“我說的是實話唄叔!”張兵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年青人說話都是直來直去的,沒錯!”傑克喜歡張兵的性子,他拍了拍張兵的肩膀然後攬住了他慢慢地朝前走。
“哎,你有多久沒洗澡了,身上的味道都可以做醬油了?”張兵扒拉下傑克的胳膊然後和淺淺走到了一起。
“這裡附近哪裡有水源,我去洗個澡!”傑克聞了聞自己,確實太難聞了,感覺自己就像一塊腐爛的臭肉,不洗要熏死人了。
“前面,前面的山旮旯裡有個五十平方的水泉,你去那裡洗一下吧!”
“嗯!好。”
幾個人大約走了百十米,便在一棵百年古松下停了下來。
張兵指著不遠處一條陡峭的下坡路說:“從這裡往下走,走到底便會看見一個水泉。”
痕月望著通往水泉的下坡路,他點了一根煙,默默地抽了幾口,然後同傑克一道去了山下。
“痕月叔跟傑克好像很投緣!”淺淺望著兩人的背影說。
“他們的愛好相同,磁場相應,自然能聊到一塊。”
“傑克看上去不像一個壞人!”
“那不一定,女孩子想事情總是太過簡單化。”
淺淺不想和張兵繼續爭辯,便找了一片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傑克和痕月大約走了幾分鍾,便看到山下一汪水泉,水泉的旁邊青石林立,池水清澈見底。
“這裡真是一個地方!”傑克甩掉了身上的衣服直接跳進了水潭中。
“洗吧,別看這個水潭小,卻是個天熱的溫泉池,而且此水舒筋活絡緩解疲勞,排毒除濕,洗洗更健康!”痕月嘴裡吸著煙,眼神卻望著山坳的另一邊。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在置一塊山石林立的山坳,山坳裡幾株紅色的花妖豔地被微風吹著。
傑克把頭埋進水裡,遊了幾個來回,邊洗邊叫:“這真是一個好地方,比睡在樹葉下好多了。”他正說著感到腿下有異動,像是觸碰到了什麽。他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那東西直接舉到了眼前,不料卻是一條一米多長的青蛇。
“啊!”傑克手一抖,直接把青蛇扔進了岸上的草地上。
“什麽東西?”痕月隻覺眼前一晃,什麽也沒看到。
“蛇!一條蛇!”
“蛇?蛇也想泡溫泉嗎?”痕月不解地站起身,走到青蛇掉落的地方。他找了個棍子,翻弄了幾下青蛇,然後駐定地說:“一條死蛇,估計是從山上掉下來的,沒事。”
傑克擦了擦臉,從自己的背包裡找了件乾淨的衣服直接換上。他剛才的興致基本上全沒了。
“走吧,處處有驚險,我們上去吧!”傑克望著痕月棍子上的蛇催促他。
“你要吃蛇嗎?還是用溫泉水泡過的!”痕月開玩笑。
“呃,還有我的洗澡水,別惡心我了!”
“哈哈……”痕月瞬間覺得很開心,他扔掉了手中的棍子,青蛇重新掉在了地上,“走,這下上面那兩個家夥不會嫌你臭了,你可是跟蛇共浴一池啊!身上帶著蛇味呢!”
“哈哈……”傑克聽了,也放聲大笑。
兩人沿著山路往回走,相談甚歡。待走到樹林裡,卻看見張兵和淺淺蹲在一塊空曠的地上烤地瓜。
“你們兩個小家夥,到哪都餓不死啊!”痕月聞著陣陣的地瓜香味直接做到了張兵的跟前,他從火堆裡找了個熟透了地瓜遞給傑克說:“快吃吧!你應該餓壞了。”
“謝謝!”傑克一看見地瓜開心壞了,他像個孩子一樣,眼睛閃爍著說:“很久沒吃到像樣的東西了。”
“呵!”痕月淡淡地笑了一下,繼續抽起了煙。半晌後,痕月問張兵:“你們在哪裡發現的地瓜?”
“樹林後面啊!”
“那不都是當地人中的麽?”
“放心吧,我老叔家的地,剛才我倆在這裡坐碰見我老叔了,他下地薯窖裡扒拉了兩筐的地瓜,給我了幾個。”
“是這樣嗎?”痕月問淺淺。
“嗯,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還是怎樣?難道現在這個月份地裡還長著地瓜等你摘嗎?”
“那倒不是,我以為你在地上撿的?”
“我去,你可真會想!”張兵拿著棍子翻動了幾下地瓜問傑克:“怎麽樣,好吃嗎?”
“好吃,太棒了,真甜!”
“那當然,我叔家的地瓜甜度最高 ,正是因為好吃,我叔把它們全部儲存到地窖裡了,一般情況下,可以吃上整整一年。”
“是嗎?”
“是啊,地瓜這種東西儲存在地窖裡越久越好吃。”張兵翻動著地瓜,然後用樹枝劃過一個遞給痕月說:“嘗嘗這個,這個應該是黃心的!”
“行啊,你小子!”痕月接過地瓜讚賞地看了張兵一眼說:“你比洋子強多了,洋子除了脾氣大,什麽本事都沒有!”
“淺淺,你還吃嗎?”張兵沒有接痕月的話茬,而是把頭轉向了淺淺。
“不吃了,吃這個東西,口渴的厲害!”
“那,給水!”
“嗯!”淺淺接過水壺喝了一口問傑克:“你要喝嗎?”
“我也口渴了!”
“拿著!”淺淺站起身遞給了傑克,然後反問張兵:“這次怎麽帶著水壺呢?”
“帶水壺方便,背一袋子礦泉水太累了。”張兵呵呵一笑,剝著地瓜說:“尤其是爬山,壓得腰疼!這次我倒想了個輕巧省事的,多拿了水壺,以防備用。”
“我這裡有礦泉水啊!”痕月邊吃邊說:“淺淺,你還要喝嗎?”
“不喝了!”淺淺搖了搖頭,靠在了一棵大樹上。她的頭頂上,一隻烏鴉正飛來飛去地搭建著自己的巢穴,它黑色的身體在明亮的天空裡格外的顯眼。
“有人說,看見黑烏鴉不吉祥,張兵,你說呢?”淺淺望著樹枝上的黑烏鴉問張兵。
“胡扯!我才不信,都是瞎掰的,別信它!”
“我也不信,一隻鳥能預示什麽呢?”淺淺輕輕地說著,靠在樹下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她有些疲憊了,她想休息一會兒。
“淺淺,你要午睡啊!”
“嗯,休息片刻!”
“我也要休息一下!”張兵扔掉了手中的搗火棍,直接躺在了地上。“這趕了半天的路,實在是乏了!”
痕月把腳邊的燒火灰跡聚攏了一下,然後用樹枝直接拍滅了。然後他獨自找了塊地方,默默地抽起了煙。也許是太無聊了,抽煙成了他唯一打發時間的替代品。他的腳下不知道什麽時候吸引來了一群螞蟻,它們小小的身軀頂著落在地上的地瓜屑,一步一步地朝自己的洞穴匆忙地爬行著。
痕月望著地上的螞蟻,久久地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