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北面走吧!”洋子思索了一會兒,把手指向了一個昏暗的入口。在他指的入口處,一個捆綁精致的稻草人靠在那裡,稻草人的一隻胳膊已經掉了,他有一雙黑色的眼睛,這眼睛是用黑色的煤炭按的。遠遠的看去,這個穿了古代衣服的稻草人就像真人一樣,守衛震懾著任何闖進這裡的不速之客。
“你確定?”
“憑直覺!”洋子隨口說了一句,然後看了叔叔一眼,兩人徑直朝北面走去。
痕月在經過稻草人的身邊的時候,摸了一下它的胳膊。也許是自己的眼花了,他竟然恍惚地看見稻草人眨了一下眼睛。痕月的心跳頓時加快,他快速地跟上了走在前面的洋子。
坐在地上的倉廩看著地下黑壓壓的蟲子,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拎起擱置在地上的背包快步跟了上去。前面,倉廩從地上拿起了一個棍子正對著頭頂的上空使勁地投著什麽。也許是力道太大了,洞頂嘩啦一下掉下了許多的土塊,灑了他一眼。也灑了跟上來的倉廩一眼,本來就心氣不順的倉廩終於忍不住開火了,他呸了一下,吐了吐落進嘴裡的泥土,生氣地抱怨:“這個鬼地方,看似地下四通八達,但陰暗潮濕,處處是險境,而且還跟個迷宮似的。叔,我就不明白了,你們閑著沒事來這裡幹嘛?真是吃飽了撐得!”
“閑著沒事就不能來啊?”洋子回頭望向哥哥,理性地反駁他:“有些事情就要趁著年輕去做,趁著精力充沛的時候去做,不要等著老了,走不動了,才後悔地說,哎呀,我年輕的時候也有很多未完成的夢想,但都耽擱在路上了,都放棄了……”
“切!”倉廩望著弟弟一臉嚴肅的洋子索性閉上了嘴,他覺得他和洋子與生俱來就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對頭。兩人的愛好永遠都是背道而馳,一個往東一個往西。“哎,這裡怎麽站著一個稻草人呢?怪嚇人的?”倉廩在經過稻草人身邊的時候,望著稻草人說了一句。怎麽穿的衣服比我都好,倉廩在心裡自嘲著,轉回了頭。
隨著體力的恢復,痕月行走的速度慢慢加快,只是他的身上還是火辣辣的疼。他扭動了一下脖子,感覺腦後癢癢的,便伸手摸了一下,這一抹不要緊,他的手裡竟然多了一個黑色的蜘蛛。“哎呀,我的媽呀!”痕月驚慌失措地把蜘蛛扔在了地上,心臟通通地跳個不停。掉在地上的蜘蛛眩暈了一下,然後快速地從地面爬上牆壁躲進了安全區。
“怎麽了?”倉廩轉過頭問,望著一臉驚慌的叔叔問。
“一隻蜘蛛掉進我的脖子裡了。”
“走路小心點,這洞裡面什麽蟲子都有。”
“嗯,我這個人平時不怕蛇,不怕野獸,就怕蜘蛛。”痕月一邊說著,繼續小心地超前走去。
“為什麽?”
“一看見蜘蛛,就會想起西遊記上的蜘蛛精。”
“哈哈……”
倉廩和洋子聽了一陣狂狼的笑,他們的笑聲穿過石洞,激起陣陣回聲。
之後,他們在穿過一條陰暗的地道後,陰差陽錯地回到了那口溶掉巨蟒的井口前,只是極為恐怖的是,井口的四周聚滿了蛇群。
蛇群很快發現了痕月他們,它們扭動著身體快速地朝朝痕月和洋子撲來。
痕月望著洞內的蛇群,轉頭與洋子對視了一下,然後本能地退到了一個身後的一個石洞內,並迅速地關上了石洞裡的石門。
倉廩是最後一個跑進石洞的,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多蛇聚在一塊的場景,好在他反應快跑的快,不然後果真的難以想象。
倉廩進入石洞後,回頭看了一下石門,另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一些蛇頭竟然落在地上不斷的扭動。
“這,這是怎麽回事?”倉廩心有余悸地指著地上說。
“石門在關上的那一刻斬斷的吧!”痕月望著地上說。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恐怖的地方!”倉廩一腳踹死了幾節扭動的蛇頭,然後退到了弟弟的身邊問:“我們躲到這個石洞裡讓外面的蛇守株待兔啊!”
“不然呢?”洋子反問哥哥,“要不你出去,讓它們把你吃了。”
“那怎麽辦?”倉廩看向洞口,自言自語。
“看看這裡面還有沒有其他的出口!”痕月拿著手中的木棍慢慢地敲打起洞壁的四周。這個石洞內的景象別外洞天,裡面的地上泥濘不堪。
洋子找了塊大石頭坐在了上面,他覺得這裡面就是個死胡同,唯一的出路已經被外面的蛇群堵死了。
“怎麽辦呢?打開石門與外面的蛇決一死戰?”他絕望地問叔叔。
“你的這種想法可不是出路,是死路!”痕月責怪他。
“那怎麽辦?”洋子問。
痕月沒有吭聲,而是仔細地觀察著洞內的一切不同之處。
“幹嘛非得看牆壁呢?若是王淺淺在這裡,準會從石頭,柱子或一些雕像上尋找尋找拜托困境的蛛絲馬跡。”洋子望著痕月的背影說。
“王淺淺?王淺淺是誰?”痕月問。
“你昨天見過的,那個穿黑色衣服的姑娘。”
“哦!”痕月思索著洋子的提示,把目光落在了一排鴿子石像上。他隨手轉動了一個石像,洞內的一側猛的一聲巨響,痕月嚇了一跳,他順著發聲的方向望去,一條黑色的通道出現在洋子的身後,而洋子則被甩到了一丈開外。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痕月望著無意中找到的出路目光如炬。
“叔,先別高興的太早,誰知道路的盡頭是出路還是絕路!”倉廩提醒痕月。
“如果是出路呢?”倉廩有些不服氣。
“那就是老天有眼,咱們幾個命不該絕!”
“走吧,別貧嘴了。”倉廩招呼著侄子,第一個朝著黑漆漆的通道走去。
洋子跟在最後面,他踩著泥濘不堪的土地心情有些悵然。
痕月走在前面,潮濕的地下通道裡不斷有老鼠來來往往地跑過。
他們大約走了一裡多地,輾轉來到一個有光亮的地方。只是道路越來越窄,最後只能容下一個人費力地爬過。
倉廩爬了十多米,竟然意外地爬出了地下世界,他驚喜地扒開洞口密集叢生的灌木叢,胳膊上被樹枝劃了幾道。
緊接著,洋子和倉廩也爬了出來。倉廩拍了拍頭上的塵土,看了一下周遭慶幸地說:“真是峰回路轉,竟然真爬出來了。”
“像這種地方出路都不止一個的!”洋子望著剛剛爬出來的地方邊走邊說。“不過這個出口隱藏在這麽高深的灌木叢裡,除了地鼠野兔和蛇之類願意爬進去,估計不會有人願意下去。”
“怪不得驪山密洞一直是咱當地的禁區,這裡面也太恐怖了,來這裡面玩,跟玩命似的!”倉廩跟在後面一陣感慨。“娘的,差一點讓老子命喪此地!”
“哥,你要是在這裡一命歸西了,我給你立個牌坊!”洋子又開起了玩笑。
“立什麽牌坊?”倉廩好奇地問。
“忠勇之士山頂洞人—倉廩之墓!”
“嘛意思?”
“沒意思,就是一個封號!”洋子呵呵一笑,望著哥哥。
“你給我滾吧,還封號,你以為你是誰啊?皇帝老兒?還是封神榜裡的薑子牙?還封號,哪遠死哪去!”倉廩推了洋子一下,不耐煩地說:“走走走,趕緊回家去,墨跡個什麽!”
“哎,我說你們兩個上一輩子是冤家是不是,這一輩子沒事就掐沒事就互懟是不是?”一直走在前面的痕月回過頭責怪他們兩個,“趕緊走,你叔我一身傷,還得去防疫站打防疫針呢!”
“對囉,把這茬給忘了。”倉廩扒開灌木叢的樹枝快速地跟上了叔叔問:“叔,你的體力這會兒怎麽樣,不行的話,我還背你!”
“不用,讓你背著還不如我走著舒服!”
“為什麽?”
“胸口壓在你後背上上不來氣!自己走著順氣!”
“哦!”
倉廩不再吱聲,而是默默地跟在叔叔的身邊。
他們在走過一個怪石嶙峋的山林後,來到一個高聳的水潭下。水潭的旁邊站著幾個年輕的陌生人,他們正對著山上洶湧而下的瀑布不斷的拍照,倉廩順著他們拍照的方向望去,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哇,黃金瀑布!”洋子大叫了起來,“是黃金瀑布!”
“什麽黃金瀑布?”痕月問洋子。
“看,不遠處!”洋子指向不遠處的金色水潭,驚喜地說:“傳說中的黃金瀑布,每年的特定時間都會都會突然出現一陣子,景象特別的壯觀!”
“世界上真的有這種奇觀?”痕月看的目瞪口呆。
“有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麽原理造成的這個樣子!”洋子看著山頂傾瀉而下的瀑布,懊悔自個怎麽沒有帶上個照相機,順便把它拍下來,帶回去讓眾人看看。
沒想到痕月取下自己的背包,對著山頂上的金色瀑布按下了錄製鍵,他邊錄邊說:“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景象,不拍下來真是可惜了。”
“叔,多拍幾張照片,回去給我幾張!”
“嗯,沒問題。”
站在水潭邊的幾個年輕裡有一個老外,他扎著黃色的頭髮,臉色蒼白。
“哎,你們怎麽會來這裡的?”倉廩走上去問。
“旅遊啊!”
“這個是?”倉廩指了指老外,然後問他們隊伍裡的一個年輕人,“他是哪國的?”
“他是荷蘭來的探險家,叫萊克,今天是專為驪山密洞來的,沒想到看到了這等奇觀!”老外身邊的男子善意地向倉廩解釋。
“幹嘛呢,哥,快點走啊!”洋子看著黃金瀑布漸漸地消失了,便催促哥哥。
“嗯,知道了。”倉廩答應了一聲,又跟老外說了幾句話,然後回到了痕月的身邊。
“他們是幹嘛的?”痕月問。
“又是奔著驪山密洞來的!”痕月告訴叔叔,“又是幾個不怕死的,要來探險。”
“管他們呢,反正裡面也沒什麽可看的,只不過是蛇鼠的世界!”洋子不以為然,“走吧,趕緊回家吧!”
“嗯!”
洋子懶得理會這些外來的遊客,他隻想早點回家,睡上一覺休息休息。
“走!”
痕月一聲令下,幾個人繼續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