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往往的叫賣聲不絕於耳,謝輕謠看到這繁華的盛景,心中也極是安慰。
自從患病之後她就鮮少出門,隻記得當日的破敗之景,如今有了變化,真好。
謝輕謠正想著離落會帶她去什麽地方,剛一抬頭就是酒樓。
她都懷疑離落上輩子是不是一個酒缸子,這輩子成天思索的就是怎麽喝酒,喝好酒……
離落一臉得意的看著謝輕謠:“謝輕謠,小爺找的這地方別的沒什麽,就是美酒最是醇香!”
酒樓的老板聽到了聲音,瞧著外面張望了過去,謝輕謠和離落隨後才進了來,掌櫃的連忙迎了上去,看著謝輕謠吞吞吐吐的似是有話要說。
“掌櫃的,給我們上幾壇酒來,再弄些小菜。”離落未曾注意到異樣,直接拉著謝輕謠進了去,張口吩咐道。
謝輕謠看了眼奇怪的掌櫃的,正欲坐下,掌櫃的終是開口問道:“姑娘可是謝輕謠,謝小姐?”
“正是。”
謝輕謠聽到掌櫃的居然知道她的名字,也是有些驚訝,下意識點頭回應道。
“那就對了!謝小姐當日救了全城的百姓,我那小女就多虧了謝小姐的藥,謝小姐光臨,小店可真是蓬蓽生輝啊,謝小姐隨便點,今日所有的我都包了!”掌櫃的很是熱情的拉著謝輕謠在酒樓正中坐了下來。
離落聽到這裡,更是欣喜,不吃白不吃。
“那就來你們這裡最好的酒菜。”
“掌櫃的,這不合規矩。”謝輕謠拍了拍離落,隨後張口推諉了起來。
她救人找藥草,也不是為了這些回報。
“謝小姐就別跟我們客氣了,小二去給謝小姐準備最好的菜,還有將我那壇珍藏多年的女兒紅都拿出來。”掌櫃的連連擺手,沒有理會謝輕謠,直接轉身對店小二吩咐了起來。
“行了,人家請你吃,你還不樂意了。”
謝輕謠剛想說話,離落直接出言攔了下來。
不一會,店小二已是開始上菜了,態度很是恭敬。
“謝小姐,菜來了,您請用,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
“多謝。”謝輕謠看著店小二禮貌的笑了笑,隨即白了眼離落說道。
“好了,如你的意了,還不快吃。”
“看來小爺今日帶你出來果然沒錯。”離落看了看滿桌的珍饈盛宴,食指大動,連忙開口道。
謝輕謠笑而不語,兩人隨即吃起了飯,美酒美食好不痛快。
一瞧見酒沒了,掌櫃的連忙叫小二哥再拿一壺來。
離落這段時間以來的酒癮總算是被消除了,一頓飯下來,肚子早已是被吃的圓鼓鼓的了。
就在兩人吃完飯之後,門口卻是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謝小姐,這是我們家老母雞下的蛋,我也沒什麽好送的,還望謝小姐不要嫌棄。”
“謝小姐,還有我,這是上好的臘肉。”
“這是我們自家今年收成的土豆。”
“小羊羔。”
……
一眾人等皆是帶著滿滿的禮物等在酒樓外面,一看到謝輕謠和離落二人走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離落站在謝輕謠的身旁,被一眾村民擠來擠去的,好不容易擠出來,卻又被其他人給擠回去,就連發髻上都沾了幾搓雞毛。
“鄉親們,這些東西你們還是自己留著吧,實在不行可以送去薑神醫那裡。”謝輕謠見狀起身,開口拒絕了起來。
這些東西都是村民養了許久的命 根子,她怎麽能要呢。
“謝小姐,此次要不是你,我們這個城可就完了,我們都聽柳老伯說過了,當日可是謝小姐發現的這個往生草的奧秘呀。薑神醫那邊我們都已是去謝過了。”人群中有一人開口解釋了起來。
“是啊謝小姐,我女兒此次就是服用了往生草之後,才得以活命的。”
“謝小姐,你就收下吧,這都是大夥的一片心意!”
……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開口勸說了起來。
謝輕謠看到這一幕,心中暖流劃過,看來自己今日不收是不行的了,她微微一笑,很是和善的說道。
“既是如此,輕謠便卻之不恭了,但輕謠只收些蔬菜瓜果什麽的,至於牛羊雞豬這些活物就免了,再有幾個月就要入冬了,這些還是鄉親們留著吧。”
謝輕謠看見原本空曠的酒樓門口,此刻早已被村民們佔滿,酒樓外柱子上還栓了一隻羊……
“謝小姐既然決定了,那我等就不再強留了,謝小姐您慢慢吃我等就先走了。”眾人聽到謝輕謠的話,沒有再反對,各自牽著所帶來的雞鴨離開了。
酒樓門口這才安靜下來,而離落總算是從人群之中解放了出來。
“謝輕謠,看來外面對你的傳言都是真的!”離落此刻是萬分的佩服,他還以為只是傳言罷了,沒想道今日他算是“深受其害”!
謝輕謠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把離落頭上的雞毛扯了下來,眼眸中盡是狡黠,開口道。
“離落大爺,今天這酒可不能白喝,這些東西恐怕得讓您帶回去。”
離落聽到這話,,他今日是為何想不開要帶謝輕謠出來逛街喝酒,本想的是放松一下,可誰能想到會有這麽多的村民!
“還不動作快些。”謝輕謠輕笑了一聲,旋即朝前走去。
離落在後面看著面前擺的滿滿的禮物,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深深的歎了口氣,還是認命的將蔬菜雞蛋盡數背上了。
又是幾日未曾見到南宮承煜的身影,謝輕謠對於這一切已是習慣了,只是不知道到底堤壩最後是如何修建的。
……
“世子,這幾日以來聽了不少的意見,本王覺得修壩一事可以中和眾位大臣的想法,堤壩姑且可以增高三尺,而內部的結構可以重新規劃,可先每一旬設置缺口,但只有在雨季之時才可開啟……”
幾日下來,趙景曜終是做出了決定,從一眾大臣商議好的方案之中,選出各家之所長,稍稍加以改變。
眾臣聽了王爺的話,各自在宣紙畫起了草圖,默默理解了起來。
就以加高三尺來說,雖是細微,但趙景曜也是去漢江壩原址上實地勘察過的,這個數據也是經過多位大臣仔細研究得到的。
“世子,可有何意見?”趙景曜轉頭又是詢問起來南宮承煜的意見,不過眼眸中盡是一幅勢在必得的意思。
“但憑王爺做主。”
南宮承煜在方才趙景曜說這個建議的時候,已是認真的端詳過了陣形圖。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最適合宣州百姓的一條方法。
“陸大人呢?”趙景曜又是問起了宣州知府陸玄柏。
“王爺所言很是合理,微臣替宣州百姓謝過王爺。”陸玄柏心中也是對景王很是佩服,此行確實是宣州百姓之福。
“既然諸位都沒有意見的話,那就即日開始實施,本王既要質量,但時間上亦不能拖遝!”趙景曜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底下的眾臣宣布道。
“微臣明白!”一眾大臣連忙應承了起來。
磨了十數日的堤壩方案總算是有了最終的解決辦法,士兵們皆是將早就準備的石灰等材料一應運出了城外。
修築堤壩的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百姓們看著整日辛勞的士兵,心中更是感激,當日都以為要被朝廷放棄的時候,卻又得到了朝廷的庇護。
城外如火如荼的施工,城內也在著急忙慌的醫治。
謝輕謠知道城外的堤壩情況,她並不是理科生,自然對那些事情提供不了什麽幫助,而且此次有許多水利官員,陛下更親自派人監督,絕無任何貪汙腐敗的可能。
所以這一次的漢江壩,是一定會修的妥妥當當的。
只是眼下她確實是有一件棘手的事情,薑之洋準備開始給忘憂醫治並啞疾!
這並不算什麽,最主要的是,薑之洋給的藥,每一次忘憂吃過之後都會疼痛萬分。
“啊!”忘憂硬生生的逼迫著自己將那些藥喝了下去,她雖然感覺苦痛,但是之前她也喝過不少的藥,就從來不會有這種感覺。
“忘憂忍忍,忍過去,你就可以說話了。”謝輕謠看在一旁也是心疼不已,當日薑之洋提醒過她們醫治過程十分苦痛,但是她也沒有想到能有這麽痛苦。
忘憂痛的冷汗直流,面色也是變得十分慘白。
“薑之洋,你有沒有什麽止痛之物,這麽下去實在不是辦法。”謝輕謠轉頭看向了薑之洋,焦急的問道。
“不行!若是用了止疼藥,她的罪就白受了,她的嗓子這些年來從來未曾發過聲,如今就是先刺激,再施藥來恢復其正常的功能。”薑之洋不假思索的就拒絕了謝輕謠的話,若是這一刻放棄,就代表之前的一切都前功盡棄。
“忘憂……”謝輕謠同忘憂已是相處了這麽些時日,看著忘憂如此痛苦,自然是心中不忍,但忘憂此生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能夠開口說話,她不能阻攔。
忘憂搖了搖頭,示意謝輕謠不用擔心,但是整個人卻因為極度的苦痛而昏睡了過去。
薑之洋見狀,連忙將其扶到了床上,再細細觀察了她的嗓子,藥效雖然不甚明顯,但還是能看出來是在恢復著的。
謝輕謠看著這一幕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剩下無盡的感慨,感慨她擁有一個健全的身體,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別人一輩子都想得到的東西。
“你回去吧,今晚我照顧她就行,這味藥不能斷。”薑之洋看了看一旁沉思的謝輕謠,低聲道。
謝輕謠頗是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看,但還是轉身離去。
外面月光正亮,這兩日南宮承煜通常都是忙到深夜才回來,只怕這時他還在漢江壩上監督,自己這麽些時日沒有回去京城,也不知道淺秋過的如何了。
可有受人欺負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