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衣,這是張季凜,季凜兄,上次你的事情,季凜兄幫了很大的忙。”聶長風很喜歡張季凜,雖然和張季凜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已經把張季凜當成好朋友了,不僅因為張季凜為人處世,還有就是張季凜在戰場上救過他。
雖然張季凜不救,他可能也沒有什麽大問題。不過做人要知道感恩,聶長風把張季凜當好友。
所以急忙介紹薛無衣和張季凜認識。
“季凜兄,別來無恙啊。”薛無衣端起一杯茶。隔空敬了一下,臉上笑嘻嘻,心裡可能mmp。
“好久不見。”張季凜也回禮。聶長風聽到兩人這樣說有一些蒙圈。
“你們兩個之前認識?”聶長風弱弱的問。
“季凜兄果然好手段,在下佩服。”薛無衣直接忽略了聶長風的話,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裡蹦出這句話。
“薛公子,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張季凜聽到薛無衣的話也不惱。
“薛子墨。”薛無衣優雅的翻了一個白眼。
他能肯定,在青石縣的時候,張季凜肯定知道劉梅娘是他妻子,還能裝的這麽好,這個男人也太可怕了。
不過薛無衣很快就苦惱起來,劉梅娘的丈夫沒有死,他現在的機會豈不是更加渺茫了。
“幸會。”張季凜點了點頭,之前他們兩個都是用假名字相處,現在在正式攤開身份。
“不是,你們兩個說什麽,我怎麽有些聽不懂。”聶長風急忙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從目前形勢看來,薛無衣和張季凜是之前就認識的,怎麽聽薛無衣話的意思,兩人還有仇,所以他到底錯過了什麽。
“青石縣的時候,和張總司有過數面之緣。”薛無衣解釋道。
“我就說麽。”聶長風恍然大悟,原來兩人早就認識,那張季凜為薛無衣求情的事情也說的通了。
怪不得,不過聶長風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他卻說不上來。
“我今天來是有一事相求的。”張季凜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說。”薛無衣手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留梁雍一命。”張季凜認真的說。
“哦?為什麽?”薛無衣不解的問。
據他所知,張季凜和梁家應該沒有什麽交情吧。
“受人之托。”張季凜思索了一會,淡淡的說到。
“好。”薛無衣想了一會便答應了。
其實這次的事情,梁雍也罪不至死,不過要是薛無衣想,梁雍怎麽也不得善終,不過這樣做代價有點大而已。
現在薛無衣既然都求上來了,倒不如做一個順水人情。
“這個你收下,就當是謝禮。”張季凜從懷裡掏出幾張紙,薛無衣接過來,打開一看,竟然是京城最好地段三處房子的地契。
“喲。”薛無衣表情誇張,看著張季凜似笑非笑。
“你不會是梁家的人吧?”一旁的聶長風已經很久沒有跟上兩人的思路了,直到這個時候,才慢慢反應過來。
聶長風的話一出口,薛無衣就白了聶長風一眼,什麽眼神,要是張季凜是梁家的人,早就出手相救了,還能等到現在這個時候,更何況,要是張季凜真的和梁家有關系,他也不會和張季凜結識了。
“你收回吧,梁雍死不死還不一定呢,你不不必這樣,何況,看在梅娘面子上,我也不能收。”薛無衣打開手裡的折扇似笑非笑的說。
“我不喜歡欠別人的,當然,梅娘也是,既然薛公子答應幫忙了,那在下就告辭了。”張季凜說完對聶長風點了點頭,走出房子,足下一點,直接從薛無衣家的院子裡飛了出去。
“好好的門不走。”看著張季凜離開,薛無衣不滿的嘟囔到。
果然,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薛無衣看張季凜真是哪裡看哪裡討厭。
張季凜也一樣,從薛無衣家裡飛出去以後,臉色立馬暗了下去,什麽叫看在梅娘的面子上,梅娘是他一個人的。
別看張季凜表面上冷冽果斷,心裡還是有些悶騷,好多話雖然不說出來,心裡不知道想了多少遍。
張季凜讓薛無衣留梁雍一命,確實是受到他之前的將軍的囑托。
張季凜進入軍營以後,很快就得到了當時軍營一個將軍的賞識,後來更是成為將軍的左膀右臂,也是那個將軍推薦張季凜成為淳王身邊的臥底,成功擊殺淳王。
人的一生,可能會遇到很多貴人,像張季凜,遇到那位將軍,就算是遇到了貴人,他的才智謀略有人賞識,願意提攜幫助他,這是再幸運不過的一件事情。
而梁雍對那位將軍而言,也是。那位將軍早些年在京城的時候,因為不懂人情世故,性格耿直。得罪過一些小人,而當年梁雍就幫他求過情。
那位將軍一直記著沒有忘記,臨死前還托付張季凜,要是有可能的話,幫梁雍一把。
張季凜現在也算是完成了那位將軍的囑托。
等張季凜走了以後,聶長風一臉八卦的詢問薛無衣,被薛無衣不厭其煩的趕走了。
要是張季凜是一個奸詐小人就好了,他就能名正言順的去搶劉梅娘,告訴劉梅娘,張季凜是一個壞人,可偏偏張季凜一身正氣,重情重義,這讓薛無衣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連編排張季凜不是都沒辦法編排。
既然張季凜開口了,薛無衣沒理由不管,本來他還真打算順水推舟。現在大不了不推了。
柳江澄那邊,梁雍無論怎麽也不願意承認他所犯下的錯,柳江澄最後竟然讓大理寺的人扮鬼,扮成已故禮部尚書的樣子,去牢房裡恐嚇梁雍,沒想到這個方法還真的管用,也不知道梁雍是不是作惡太多,扮成禮部尚書的獄卒一出現,梁雍就嚇破了膽子,沒多久就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罪狀送到長平帝哪裡,長平帝也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他要對付梁家,只需要一個由頭罷了。
最終,梁雍被貶為庶民,家產全部充公。
梁家人這下算是徹底完了,梁敏得知這個消息還要進宮求情,被薛子謙攔下來了。
“母親,不能衝動。”薛子謙拉住梁敏的胳膊。
“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你舅舅一家……”梁敏淚眼婆娑。
“母親,至少兩個舅舅現在沒有性命之憂了,您還不明白嗎,這就是當今陛下的意思。”薛子謙放低了聲音說到。
“可是……”梁敏還想說什麽,薛子謙搖了搖頭。
“母親,你已經不是梁家的人了,再者,你現在進宮能做什麽,搞不好還要搭上我們一家,舅舅家家產雖然都被抄了,可是私庫裡銀子還是有不少,到時候在城郊置辦一套宅院,還是能活下去的。”薛子謙聲音中透著無奈和冷漠。
梁敏聽到薛子謙這樣說,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謙兒,他們是你舅舅和外祖母,難不成就讓他們以後過上粗茶淡飯的生活?況且,禮部尚書的死,跟你舅舅有什麽直接關系?”梁敏憤怒的大喊,一來是自己哥哥遭了這樣的橫禍,她當然難受不已,二來,梁雍梁譯都這樣了,就等於她以後沒有了娘家,沒有後盾支撐,以後她的生活該怎麽過,三來,她沒有想到薛子謙這麽冷漠。
“母親,你糊塗。”薛子謙頭一次對著梁敏吼了出來。
“謙兒。”梁敏難以置信。
“你自己想想吧,舅舅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了。否則到時候把我們家都牽連進去就不好了。”薛子謙冷冷的說完,丟下梁敏一個人出去了。
“謙兒……”梁敏看著薛子謙出去,眼淚更加洶湧。
現在可怎麽辦?難不成讓她眼睜睜看著梁雍被貶為庶民。
“春桃,老爺呢?”梁敏忽然想起來什麽問到。
“老爺去三夫人院子裡了,說今晚不回來,就在三夫人院子裡休息。”春桃為難的說到。
“……好。”梁敏咬牙切齒的說。
三夫人,是柳家一個旁支的嫡母。
梁敏感覺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梁敏感覺一陣冷意。
“夫人,梁家的事情,還是不要插手了。”過了良久,春桃猶豫著說。
“你什麽意思?”梁敏狠狠的看了春一眼。
“夫人,恕奴婢多嘴,現在舅老爺家確實……您要是執意進宮求情,再惹怒了陛下不值當啊,夫人還是要先保重好自己,舅老爺和老夫人才能過得更好,大少爺說的也有道理,”春桃跪在地上聲淚俱下。
“……”梁敏直接爬在桌子上流淚。
春桃抱著梁敏的腳也一起哭泣。
梁家判決下來以後,梁老夫人直接氣得暈了過去,梁家上下忙成一團,梁敏一早就坐著馬車去了梁家,在梁老夫人床前守了一天。
直到梁老夫人醒過來。
“娘,娘你醒了?”梁敏眼睛一亮。
大夫說梁老夫人急火攻心,中風,下半身已經不能行走了。
“雍兒他?”梁老夫人還沒有說完,已經開始流淚了。
“娘,沒事,大哥會沒事的。”梁敏趕緊安慰到。
梁老夫人不說話,只是流淚,梁敏坐在梁老夫人床前,覺得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