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姐這臉,恐怕是無法恢復了。”半夜被衙役拽起來,驚魂未定的老中醫,顫顫巍巍的回答。
“什麽!瑩兒的臉恢復不了了!”章夫人語氣尖銳。
“我不管,我不管你想什麽辦法,要治好我女兒的臉啊!”章夫人直接抓起老中醫的衣領咆哮到。
“夫人,老朽無能為力啊,令千金的臉實在是傷的太嚴重了。”
老中醫心裡叫苦不迭,原本以為來給縣令家看病,能套個近乎,以後行事也方便,誰知道遇到了這麽棘手的事情。
“大夫,會留下疤痕對嗎?”章大人長出了一口氣問到。
“會。”老中醫點了點頭,何止是留下疤痕,也不知道這位金貴的大小姐得罪誰了,下了這樣的狠手。
就算以後傷勢好了,臉上也會留下一條明顯的印記,而且永遠都沒辦法痊愈。
“行了,你開些藥吧,今天的事情不可外傳。”章大人認命的點了點頭。
“是,大人。”老中醫惶恐的點了點頭。
趕緊坐在桌子上寫藥方。
“爹,娘,我的臉,我的臉怎麽了?”剛剛幾人在外間討論,章雪瑩沒有聽到,老中醫正在開藥方的時候,章雪瑩從裡面衝了出來。
“沒事,瑩兒,你的臉沒事,會好的。”章夫人一邊摸眼淚,一邊安慰章雪瑩。
“真的嗎,娘。”章雪瑩看著章夫人的眼睛。
“娘騙你幹什麽,傻姑娘。”章夫人摸了摸章雪瑩的頭。
“那就好,那就好。”章雪瑩欣喜的點了點頭。
“娘,有沒有鏡子,我想看看。”章雪瑩抓住章夫人的胳膊問。
“看什麽鏡子,你快回去躺好,好好養傷。”章夫人摟著章雪瑩回到裡間。
“可是娘,我的臉好疼,我想看看。”章雪瑩在章夫人的懷裡撒嬌。
“不看,有什麽好看的。”章夫人嗔怒的說。
章大人坐在外間的椅子上,老中醫把開好的藥方遞給章大人,章大人點了點頭。
“來人,送大夫回去。”章大人大聲喊到。
“不用了,不用了,不敢勞煩大人,小的自己回去就行了。”老中醫急忙擺手,診金都沒敢要直接離開了。
“女兒怎麽樣了?”章夫人從裡面出來,章大人急忙上前詢問。
“我哄著躺下了,老爺,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章夫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縣令府,自己的女兒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章大人老臉一紅,自己的管轄范圍內,自己的女兒被毀容,不管傳不傳的出去,他的老臉都被丟光了。
“我會查的。”章大人認真的說到。
“老爺,一定要抓住賊人,我們的女兒,嗚嗚嗚。”章夫人說著又開始哭起來了。
無論什麽時候,無論在哪裡,娘對孩子的愛都是最純粹的,不摻雜任何介質的。
“我知道,那也是我的女兒,你以為我不心疼嗎?你哭什麽,就知道哭哭啼啼。”章大人被章夫人哭的煩躁不已,大發雷霆。
“老爺,你怎麽能這樣說我。”章夫人難以置信的看著章大人。
“說你怎麽了!我還不能說你了,跟你成親這麽多年,我看就是對你太寬容了,你也不看看,誰家的夫人像你這樣無法無天,把瑩兒慣的嬌縱不講理,現在好了,不知道在外面得罪了誰,被人這樣報復!你真是!慈母多敗兒。”章大人指著章夫人的手在顫抖,越說越氣。
“章華!你現在怪我?都是我的錯?瑩兒活該被人毀容?這是做爹的說出的話嗎?”章夫人更加激動,氣的胸口一起一伏。
“什麽叫瑩兒活該,我是說,瑩兒這麽嬌縱,肯定是在外面得罪了人,否則,怎麽會被別人這麽報復。”章大人懶得和章夫人解釋,說完一揮袖子直接離開了。
“得罪了別人?被報復?”章夫人站在原地,嘴裡喃喃自語。
忽然想到了什麽,章夫人大驚失色。
“好一個……好一個……”章夫人欲言又止。
“我可憐的瑩兒啊。”所有的話都化作一句不甘心的怒吼。
第二天早晨,劉梅娘悠悠轉醒。
坐起來以後發現自己身上酸痛,低頭一看,自己穿的睡衣竟然變成了另外一套,劉梅娘拍了拍腦袋,難不成自己記錯了,昨晚穿的就是這一套?
可是劉梅娘清楚的記得,昨晚洗完澡以後,她換了那套水紅色的睡衣。為什麽會變成這套淡藍色的。
劉梅娘下床,房間裡竟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劉梅娘用力嗅了嗅,味道好像又不見了。
房間的窗戶竟然也開著一條縫。
劉梅娘疑惑不已,每晚睡覺她都會關好門窗,為什麽窗戶會開著。
劉梅娘看了看桌子上的沙漏,竟然已經午時了。
走出院子,刺眼的陽光讓劉梅娘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而院子裡寂靜無聲,首先不說她今天遇到的一切異常,平時這個時候,張季凜也應該起來了,可是劉梅娘環顧一周,也沒有在院子裡找到張季凜。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劉梅娘的心頭,劉梅娘用力推開張季凜的房間。
房間內空無一人。
“陸少離?陸少離!”劉梅娘又到院子裡大喊,可是沒有人回應她。
劉梅娘再次進入張季凜的房間,才發現房間裡張季凜的包袱已經不見了,找不到一絲一毫關於張季凜的痕跡。
劉梅娘又急又氣。
陸少離,你去哪了?!”劉梅娘喃喃自語。
房間裡已經沒有關於張季凜的任何信息。
劉梅娘回到房間裡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氣。
這麽多天以來,難道張季凜只是把她當做玩笑嘛?為什麽連告別都不說一聲就走了?
劉梅娘完全可以確定,張季凜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想著想著,眼淚就叭叭叭掉下來了。
她原本還以為,張季凜對她也是有感覺的,可是沒想到,她在張季凜心裡大概一點地位都沒有吧。
劉梅娘越想越傷心,抱著被子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了。
張季凜跟著舒文野連夜返回了北戎邊境。
“陸公子,什麽事情讓你心不在焉?”舒文野看張季凜一路上都不說話,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到。
“沒什麽。”張季凜淡淡的回答。
昨天晚上因為救劉梅娘以及教訓章雪瑩,到了樹林以後天都快亮了,舒文野為此大發雷霆。
張季凜並不在意,這次回北戎,可能就是淳王大限之日,張季凜甚至都不想再騰出精力和這些人虛以委蛇。
“陸公子,主上讓你回去也是看中你,你不要不識好歹。”看到張季凜一臉不屑的樣子更加激發了舒文野心中的妒忌和怒火。
開始嘲諷張季凜。
“怎麽會?你多想了。”張季凜依舊是一副不屑與舒文野爭辯的樣子。
“你!”舒文野氣急敗壞。可是他武功也比不上張季凜,只能噤了聲。
想到劉梅娘,張季凜心中一陣失落,還有一些難過,因為時間緊急,竟然沒有來得及和劉梅娘好好告別。
不知道劉梅娘醒來會不會難過。
劉梅娘在家裡調整好情緒還是去了超市,不過一路上都聽到大家在討論一件事。
城北貧民窟那裡發生了命案,死了八個人。
街頭巷尾幾乎都是在討論這件事情。
劉梅娘也沒有放在心上。
“東家,你來了。”柳小眠看到劉梅娘進來立刻就迎了上去,不過細心的她卻發現劉梅娘眼睛紅腫,好像哭過一般。
“嗯。”劉梅娘淡淡的點了點頭。柳小眠也知道什麽事情能問,什麽事情不能問。
劉梅娘在超市裡轉了一圈,發現都井井有條,不需要她插手,等這一批超市的東西都賣完了,她也該回柳河村了。
快過年了。劉梅娘如是想到。
薛無衣和劉梅娘張季凜分開以後,心裡過意不去,找了個酒館喝到了深夜。
他不相信劉梅娘不明白他的心意,既然如此,劉梅娘為何還要把章雪瑩推給他。
其實這純粹是薛無衣多想了,劉梅娘也只是希望薛無衣能夠幸福,而章雪瑩,只是劉梅娘隨口得一句玩笑話。
可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薛無衣難過不已,來到小酒館一直喝到了深夜。
清晨,薛無衣搖搖晃晃回到彩衣閣的時候,在門上發現了一張紙條。
“保護好梅娘。”紙條上短短幾個字龍飛鳳舞。
薛無衣一看便知紙條是陸少離寫的因為他見過陸少離的字。
可是陸少離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
薛無衣揉了揉頭,宿醉讓他頭疼不已。
稍作休息以後,薛無衣趕忙去了劉梅娘的住處。
劉梅娘並不在家,薛無衣轉身又去了超市,果然在這裡遇到了劉梅娘。
“梅娘,你沒事吧。”看到劉梅娘,薛無衣想都沒想就上前拉住劉梅娘的胳膊。
“我沒事啊,你怎麽了身上這麽大的酒味!”劉梅娘皺著眉說,薛無衣這個樣子分明是還沒有酒醒。
“我……我沒事,陸公子呢?”薛無衣問。
“不知道。”劉梅娘冷冷的回答。
察覺到劉梅娘情緒的變化,薛無衣心裡大概有了底,劉梅娘和陸少離之間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薛無衣的心情複雜,竟然有點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