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娘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夢,床邊趴著的張季凜讓劉梅娘心軟成了棉花。
“季凜!”劉梅娘輕聲喊到。
張季凜睜開眼睛,看著劉梅娘,眼底都是溫柔。
“你醒了?”張季凜問。
“我睡了多久?”劉梅娘總覺得自己這一次睡覺睡得太詭異了。
“六個時辰了,我也嚇到了,不過佘寧說你已經沒事了。”張季凜捏了捏劉梅娘的手說到。
“怪不得,我睡的頭疼。”劉梅娘笑著起身,張季凜趕緊把劉梅娘扶起來。
“喝東西嗎?”張季凜問。
“嗯。”劉梅娘點了點頭,她早就餓了。
“紫蘇,把粥端過來。”張季凜喊到,劉梅娘剛想說什麽,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僵硬,因為在剛剛那一瞬間,劉梅娘感受到了胎動。
“季凜,我……”劉梅娘結結巴巴的說。
“怎麽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張季凜緊張的問到。
“不是,我剛剛感覺到,孩子動了。”劉梅娘不確定的說。
張季凜聞言趕緊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劉梅娘的肚子上,也感受到了有力的踢打。張季凜臉色緩和下來。
“梅娘。”張季凜頭抵在劉梅娘的額頭上,劉梅娘一把抱住張季凜的脖子,張季凜感覺到脖子上傳來濕意,反手輕輕的抱住了劉梅娘。
“夫人,快吃些東西吧,早就熱著呢,等你醒來吃。”門口的紫蘇和連翹端著吃食,看到兩人分開了才恭恭敬敬走進來。
“嗯。”劉梅娘點了點頭,張季凜扶著劉梅娘下床,到桌子旁邊和劉梅娘一起吃飯。
紫蘇幾人識眼色的退了下去。
龍騏死後,南疆的軍隊群龍無首,聶長風帶著大齊的人馬向前逼近,硬生生把南疆軍隊逼退了幾十裡地,差不多已經要進入南疆領地了。
不過對於沿途的南疆百姓,聶長風嚴厲下令不能傷害。
“西陵那邊不知道怎麽樣了?”聶長風和薛無衣齊駕並驅。
“聽說楚天河被招降了,想必是沒什麽問題了。”薛無衣淡淡的說。
聶長風點了點頭,楚天河是一個不錯的將領,能被招降也的確是張季凜的本事,只不過聶長風也佩服張季凜,敢把西陵的事情都交給楚天河,要是他,一定沒有這份魄力。
“生子當如張季凜,哈哈哈。”薛無衣踢了踢馬肚子,馬兒向前跑了幾步,聽到薛無衣挪耶的話語,聶長風也忍不住笑了笑。
他們兩個騎馬走過,並沒有發現人群中有一個人死死盯著他們。
那人便是從京城逃回南疆的玉明月,也多虧了聶長風不讓傷害南疆百姓的命令,大齊的軍隊對南疆百姓還是十分尊重,因為戰爭而向南疆城內遷移的百姓一路上也沒有收到什麽阻攔,玉明月就這麽混跡在人群中,換了衣服和妝容,加之臉上又有了疤,猛的一看的確認不出來。
玉明月沒有聽清楚兩個人說什麽,可是看著薛無衣和聶長風談笑風生,玉明月心裡的恨意就像野草般瘋漲。
憑什麽她這麽狼狽,而這些人一個個都過得風生水起,等她回了南疆,一定要讓這些人好看。
走近南疆王城以後,玉明月特意換了一身衣服,用面紗將臉遮了起來,再怎麽狼狽,當了聖女這麽多年,周身的氣度還是有的,玉明月穿著一身白衣走在街上,引起眾人的關注,玉明月心裡的自信又回來了。
她相信南疆靈丹妙藥那麽多,還有碧落花,一定能夠修複她臉上的疤痕。
往南疆聖地走的時候,玉明月發現一路上好多東西都好像被破壞了。
玉明月雖然心裡有疑問,還是繼續向前走著。
因為玉明月對南疆聖壇一路上的陷阱還有布局都十分熟悉,因此走到聖壇並沒有花費太多功夫。
“姨母。”玉明月剛到聖壇,就看到玉碧溪帶著人出來。
“明月?你回來了!”玉碧溪看到玉明月顯然十分驚訝,也十分意外。
“是啊,看到我回來姨母不高興嗎?”玉明月似笑非笑的問。
她被扣在大齊,只要南疆王氏施壓,長平帝也不敢把她扣下這麽久,可是南疆王室根本沒有人管她,本來和南疆王關系不好,玉明月自然沒有指望,可是玉碧溪竟然也不管她。
實際上在南疆,雖然是南疆王室和聖女壇勢力分庭抗禮局面,可事情的真相是南疆王和玉碧溪在互相奪權,當然玉明月也有這個野心,只是平日裡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在玉碧溪面前,玉明月還是十分乖巧的樣子。
玉碧溪一直以為自己身邊的這隻純良無害的兔子,其實是一頭狼。
“你的臉怎麽了?”玉碧溪第一時間注意到玉明月的臉。
南疆聖女雖然是從下一代的新生嬰兒裡選擇,玉碧溪方面選擇了玉明月,就是看中了玉明月的這張臉,如今玉明月臉要是毀容了,還怎麽做聖女。
“姨母,你要為明月做主,明月在大齊盡受人欺負。”玉明月哭哭啼啼開始跟玉碧溪告狀,玉碧溪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有什麽事情進來說。”玉碧溪拍了拍玉明月的手,兩人朝著大殿裡面走進去。
是夜,張季凜的身影出現在皇宮大院,憑借張季凜的武功身手,宮裡的守衛很難發現張季凜的行蹤,這一次張季凜直接朝著太子寢宮而去。
“什麽人?”睡夢中的蕭景軒忽然睜開了眼睛,翻身從床上坐起來。手裡握著旁邊的劍。
“屬下張季凜拜見太子殿下。”張季凜的聲音在夜裡響起,蕭景軒松了一口氣。
“你怎麽回來了?”蕭景軒低聲問到。
“南疆西陵那邊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屬下便回來了。”張季凜小聲說到。
“那就好。”蕭景軒雖然整日在宮裡,可是鳳鳴每次進宮都會給蕭景軒說一些外面的事情,蕭景軒大概也能猜到。
“這一次屬下進宮,是希望太子殿下配合屬下。”張季凜繼續說到。
“你說。”蕭景軒催促到。
“二皇子野心,太子殿下現在已經知道了,陛下年事已高,身體也每況日下,雖然屬下回京不久,但是已經察覺,京城的兵馬開始異動,這其中少不了二皇子的手腳,另外幾個皇子恐怕也有插手,太子殿下,這事情,你有沒有想過?”張季凜鄭重其事的問到。
“他們都這麽想要這個位置嗎?”蕭景軒喃喃自語,張季凜沉默,這個位置對誰來說不是一種誘惑,有誰又不想要呢。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二弟想要這個位置,也得看看他能不能拿的去。”蕭景軒說話的語氣中帶上了一股殺意。
張季凜歎了口氣,到了今天,很多事情都是被逼無奈,蕭景軒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吧,人都是會變得,蕭景軒被自己的親弟弟這麽迫害,要是還能沒有恩怨,那便是聖人了。
“既然太子殿下知道,屬下也就告退了,另外希望太子殿下務必保密,屬下回來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張季凜補充道。
蕭景軒點了點頭,看來,有些事情要開始著手準備了。
蕭景軒現在還是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鳳鳴被長平帝召見了不少次,每次鳳鳴都會說有研製出來的藥物,可以一點一點緩和蕭景軒身上的毒,可是張季凜一直沒有消息,讓長平帝擔心不已。
“父皇。”蕭景逸從大殿裡走進來。
“你來幹什麽?”看到蕭景逸,長平帝眼皮子淡淡的抬了一下。
“兒臣來給父皇請安。”蕭景逸仿佛沒有看到長平帝失望的樣子,含笑說到。
“嗯,好了你回去吧。”長平帝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蕭景逸卻沒有退下去。
“父皇,新上來的雨後龍井怎麽樣?”蕭景逸問。
長平帝端著茶杯的手一頓。
“你在杯子裡下毒了?”長平帝問,臉上卻不見任何慌亂之色。
“不是毒,父皇,只是讓你動不了的藥,父皇在這個位子上坐了這麽多年,兒臣想著父皇應該歇一歇了。”蕭景逸陰惻惻的說到,長平帝眉宇間浮上一股戾氣。
“讓朕猜猜,誰是你的人!李公公?應該不是,他跟了朕這也多年了,那應該就是鄭公公了。”長平帝說到。
蕭景逸並沒有否認,長平帝看著蕭景逸,仿佛自己從來都沒有看清楚這個兒子一樣。
小時候的蕭景逸乖巧懂事,長大以後蕭景逸文韜武略樣樣出彩,可是什麽時候他開始有了野心呢?長平帝猜測應該是他封蕭景軒為太子的時候,可是看著蕭景逸和玉玲瓏相似的臉,長平帝歎了口氣,曾何幾時,他也是準備把這個位子給蕭景逸的,沒想到……
長平帝心中升起無限悲涼。
“孽子!”長平帝把手裡的茶杯砸在蕭景逸身上,蕭景逸靈活躲開,茶杯碎在了地上。
“父皇,兒臣可不是什麽孽子,兒臣想問父皇,遺詔寫了嗎?”蕭景逸一步一步走近長平帝。
“想得到這個位子?”長平帝看著蕭景逸忽然哈哈大笑。
“父皇,難道兒臣不能嗎?”蕭景逸輕聲問。
“能,以前朕也想過,把這個位置給你,可是你真的太令朕失望了。”長平帝看著蕭景逸一字一頓的說道。
“是嗎?”蕭景逸無所謂的攤了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