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個時間過來了，若不是今天先生下課早，可能我都不能出來。”溫曉墨其實是有些不高興的，畢竟若是在上課時候門童過來找他，屆時肯定是會惹得先生不高興的。

  他能在書院裡過的好，都是因為先生對他另眼相待的原因。

  印象可是變壞容易變好難的。

  他知道鄉試的時候，其實先生是有推薦名額的，要是先生能同主考官說上他一兩句好話，那他自然就會給主考官留下好的印象。

  其實大家讀書寫字都是在差不多的，除了那種生來知之的人之外，每個人的學識都是差不多的。考試其實也是需要運氣的，有些人字或者觀點剛好同閱卷的官員們一致，那他自然就會得到好的有名次。而且，若是高中狀元，陛下的人自然會派人來調查他們每個人的學習情況。若是在那些人來調查的時候，先生說他好話，自然陛下也會對他有好的印象，可若是先生說了他的壞話，那麽他的前途就不用想了。

  所以這一次看到牛若水的到來，溫曉墨臉上卻沒有什麽微笑的表情。

  “真是對不起，是……是先生說你了嗎？我實在是一時著急，就沒有想太多，直接跑過來找你了。”

  聽到牛若水的話，溫曉墨忽然想到可能是辣椒花有了眉目，於是他將是牛若水拉到一邊，“可是辣椒花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牛若水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今天去采摘辣椒花的時候並不是很順利。那裡可能認識我的人比較多，所以大家都比較注意我。於是我隻好從喬蘇那裡繞到碼頭，再從碼頭繞回去。結果又與在摘辣椒花的時候遇到了官差，真是氣死人了。”牛若水跺著腳說道。

  溫曉墨看了看牛若水，“那你的辣椒花到底是拿到還是沒有拿到呢？”

  牛若水無奈說道：“拿是拿到了，可是實在太少，而且我嘗試了很多種方法，都做不出來和喬蘇一樣的味道。”

  牛若水的目光有些瘋狂的看著溫曉墨，“我記得你說過的，要是得不到……為了顯示公平，還是將辣椒花毀掉比較好，對不對？”

  溫曉墨看了看牛若水，並沒有開口。

  牛若水著急的上前拉住溫曉墨的袖子，“你幫一幫我吧！我知道等你去參加鄉試的時候，是要需要很多銀子的，要是你在這方面能幫我忙，我可以幫你出路費。”

  若是以前聽到這樣的話，溫曉墨自然就會答應，畢竟路費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負擔，但是如今已經不同了，他有很多賺錢的渠道，自然不會因為這點路費，就把自己陷入到泥濘中去，他可以幫牛若水去做這件事情，但是卻不能讓牛若水知道。

  若是讓她知道他去破壞了喬蘇店門外的辣椒花，那豈不是將現成的把柄送到了牛若水手中？

  他可是日後要高中狀元做大官的人！若是將來官至丞相，就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時候牛若水又要拿這件事情來威脅他，可怎麽辦？所以無論他心裡是怎麽想的，口頭上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牛若水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我確實是這樣說過，可是……若這是天災還好，比如說打雷閃電或者一場大雨，將那些辣椒花毀掉，這才是最公平的。可是若是人為的去毀損，我是不敢的。”溫曉墨認真地看著牛若水，並伸手放在牛若水面前給她看，“你瞧我的手，這上面只有筆繭，是用筆用時間長了關系。這樣的手是要來讀書、寫字、作畫的。你讓我去做那些不好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去做呢？我幫你想辦法，已經是身為朋友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但你要是說讓我親自去毀損，那是萬萬不行的。你也知道，讀書其實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心境，萬一我的心境壞了，那將來考試的時候肯定是對我有影響的。”

  溫曉墨充滿歉意地看著牛若水，“別的事情我都可以幫你，只有這件事情不行。”

  牛若水的情緒有些低落，她垂著頭也不說話。

  溫曉墨抬頭看了看天色。發現這會兒已經陰雲密布。“如今已經是春天，想來春雷也快了，若是春雷到，那麽大雨將至，這樣的話，喬蘇那些辣椒花還能活下來多少也是未可知的事情，所以你現在實在不必如此著急，我們一起等等天意吧！要是天意讓喬蘇那些辣椒花或者，我們自然也是無可奈何的。”

  牛若水順著溫曉墨的視線向著天上看去，之間天空布滿了密密的雲層。“真的會嗎？雷電真的會損毀喬蘇門外的那些辣椒花嗎？”

  溫曉墨笑了笑說道：“我又不是神仙，這我又怎麽會知道呢？不過我覺得老天是公平的，也許老天會幫助你也說不定。”

  牛若水歎氣一聲：“但願如此吧。”

  她有些歉意地看著溫曉墨，“這次過來太匆忙，也沒有給你帶什麽東西。”說著，她說懷中掏出了一小瓶辣椒粉，“這是那些辣椒磨出來的粉末，已經可以明確的知道喬蘇做的酸辣粉和一些菜色裡邊兒放的就是這種東西，只不過我不清楚她是怎麽樣使用的，所以做不出來跟她類似的味道。但是我可以肯定她那些食材裡邊用的就是這種辣椒粉。”

  “你這是要把辣椒粉送給我嗎？”溫曉墨眸光閃動，看著牛若水。

  “本來得到的也不多，我留了一些準備繼續嘗試其他的用法，這些送給你做個紀念。畢竟這是一種特殊的食材，其他的地方可能還沒有。也許日後你去京城趕考的時候，可以讓相熟的廚子用這種辣椒粉幫你做些吃食，免得你想念俞州。”

  溫曉墨點點頭，伸手接過牛若水手中的瓷瓶，“那真是謝謝你了。不知道完整的辣椒花還有麽？我還沒有在其他地方見過辣椒花呢。若是你有完整的，可以給我一個嗎？”

  若是別人提這樣問，牛若水當然是不會理會的，畢竟這種辣椒花就是罪證，因為整個俞州只有喬蘇的店面門口才有這種辣椒花。但是因為是溫曉墨……她就從袖子裡取出了一顆辣椒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