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喬蘇看向牛若水，她知道牛若賀歲是擔心她，所以才遲遲沒有開口。不過事情已經如此，知道真相比什麽都重要。

  畢竟，她希望自己能夠更清楚白信蓮都做了什麽，不然這白家真要是找上門或者是有些什麽情況出現，到時候她自己被蒙在鼓裡，她就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

  而且，事情說開了，才不會有誤會存在，很多時候就是這樣遮遮掩掩的，才更加讓人心煩。

  牛若水很快將放到椅子後面的那個油紙包拿了出來。

  因為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將事情說出來，所以牛若水一路將油紙包拿回來的時候都是將這東西藏在身後，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畢竟他們離開乾鍋居的時候，都是要換衣服的。

  所以牛若水從箱子裡取出了什麽東西，一般人也不太會去注意。

  自然她在進入書房坐下之後，將油紙包放到身後，也就沒有人注意到。

  牛若水站起來，將油紙包放到秦深面前的書案上，並輕輕打開它，只見裡面放著的是一些已經乾枯的花瓣和枝丫。

  “這些都是我從我們宅子中的小花園還有白欣蓮屋子裡的花盆中弄到的。但凡我能看到的花草，我每樣都取了一些出來。我對藥物方面並不了解，但是我總覺得白欣蓮對花草太過於專注了，有些奇怪。”說著，牛若水就將她發現白欣蓮在花園中鬼鬼祟祟的行為說了出來。

  也正是因為那天已經很晚了，她卻見白欣蓮在花園中偷偷摸摸地在做什麽，這才注意到這件事情。

  最後她越想越覺得有些奇怪，所以才趁白欣蓮不在的時候，進入花園以及白欣蓮的房中將那些花草都取了一些出來，去詢問藥鋪的大夫。

  只是這有些花草有的大夫可以識別出來，有的大夫卻並不清楚。

  大夫也說了，可以致人小產的東西有很多，何況有些東西也需要配合使用，並不是單一的花草就能發揮作用。

  就像他們生病需要大夫開方子一樣，有些藥單用可能是毒，可是配合起來就能夠治病，那麽致人小產的一些藥材也是如此。

  那大夫剛好有一個朋友對花草很是有了解，這段日子牛若水遲遲沒有把這個事情說出來，就是因為要等著那人回到順州城。

  喬蘇聽了牛若水的解釋之後，便輕輕開口：“你的意思是，這個人今天已經回來了，而上午到乾鍋居找你的那個小孩子就是藥鋪的學徒，是不是？”

  牛若水輕輕點頭：“不錯，那孩子正是我在藥鋪詢問的那位擅長給婦人看診的大夫身邊的學徒。我離開乾鍋具之後，就同那小學徒去了藥鋪，他師父所說的那位先生已經等在那裡了。”

  牛若水將夾竹桃的花瓣挑了出來，同從藥房取出來的普通夾竹桃放到一起，“別看這兩種花瓣不同，但其實它們都是夾竹桃。而夾竹桃的味道聞久了是會讓孕婦小產的。之前我們沒有人懷疑白欣蓮，想來她要是做下什麽手腳，其實是很容易的。何況在阿蘇沒有小產之前，我不止一次看到她在廚房中幫忙。如果她真在廚房的飯菜中做了什麽，婆婆們也是很難發現的。”

  喬蘇有些頹然地坐到椅子裡，她沉默半晌，才呢喃著：“沒想到真的是她！可這是為什麽？我並沒有做過什麽對她苛刻的事情。自從她來了秦宅，我也算得上是是一碗水端平了。我並沒有因為她欠我銀子就對她有所區別。婆婆們有的、李林有的，她也會有，甚至婆婆們吃的同她都是一樣的。在秦宅中，並沒有什麽主仆的差異，婆婆們的菜雖然同我們吃的菜相比是減了一些的，可這是因為婆婆們自己的，並不是我們……我不明白欣蓮到底是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她就如此恨我？”

  她是真的有些傷心。

  雖然當初收留白欣蓮，她也是因為想要就近監視白欣蓮，可即使是因為如此，她也沒有對白欣蓮如何！

  只是喬蘇實在沒有想到，白欣蓮的心這樣可怕，竟然會為了莫須有的原因，就來害她。

  白欣蓮對秦深有些好感，她是知道的，甚至她也猜測過，白欣蓮可能對秦夫人的位置虎視眈眈，可她沒想到白欣蓮是真敢下手害她啊！

  不過牛若水將事情說出來之後，喬蘇心中雖然有些苦澀，卻也有些放松，就像是終於知道了一個故事的結局一般。

  她甚至有些明白白欣蓮的想法了。

  若是她小產了，白欣蓮可能就能夠找到接近秦深的機會，只是誰也沒有想到，秦深幾乎是寸步不離的照顧她。

  即使偶爾秦深要出門辦事，可是他都會讓小茹陪著她，想來那個時候秦深應該就還是懷疑白欣蓮了吧？所以他才會讓她身邊不離人，讓白欣蓮沒有接近她的機會。

  而自從那之後，婆婆們掌控廚房也更加嚴格了，這定然是秦深說了什麽？
  這樣一想，這宅子中傻乎乎的人似乎只有她一個。

  那麽是不是小產是她活該呢？

  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她有防備之心，那麽是不是今日結果就有所不同？

  “夾竹桃？”劉氏是知道這種花的，所以她走到桌案前，拿起牛若誰說的兩種夾竹桃看了看。

  普通的夾竹桃她是認識的，只不過牛若水從白欣蓮房中取出來的花瓣，劉氏卻並不認識。

  不過她仔細看了看，這兩種花瓣上的紋路卻有相似之處。

  “我離開藥鋪的時候，那位大夫同我說了，但凡日後我們需要了解關於這夾竹桃的事情，他都可以去找那位先生來同我們說一說。而那先生也說了，在過年之前，他不會離開順州城。所以若是我們想要將白欣蓮送到衙門的話，想來那先生和大夫應是會給我們作證的。”牛若水道。

  她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喬蘇，歎息一聲，又解釋了一下為何她舍近求遠，去其他城區找藥鋪。

  因為她不知道白欣蓮是從哪裡弄來這許多夾竹桃的種子。

  既然這些花草的種子連大夫都認不得，想來應該是很少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