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幫內有……”內鬼兩個字馬鏢頭沒有說出口,因為他這會兒已經看到梁策那黑成鍋底的臉色了,這實在是讓他無法將那兩個字說出來。
秦深倒是沒有覺得什麽,“其實事情也未必就如此。”
他就像是感受不到梁策那如針尖一般的目光一樣,“我的意思是……很多事情可能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事情到底如何,是海龍幫內部的事情,我既然要同海龍幫合作,那我自然是信得過梁幫主而周二當家的。”
“其實也不必過於在意富貴居的事情。”李舟對於他們將要如何合作的細節自然是心中有數的,“這無論是什麽吃食,味道才是吸引客人的最好的辦法,就算是富貴居搶佔了先機又能如何呢?難道他們大廚的手藝還能夠比得過我們的喬掌櫃?富貴居可是一向都是跟在我們乾鍋居身後模仿呢!如今他們也不過是趁著我們酒樓關店的時機想要先下手為強而已,不過……有的時候先下手的卻未必是最後勝利的那個人。”
要知道,乾鍋居同鏢局合作的外賣就是李舟去同馬鏢頭定的契書,所以他們兩個人的關系自然很是不錯,這會兒李舟一開口,馬鏢頭也就立刻附和道:“不錯!嘗過之後才有比較,而比較了之後,他們就知道富貴居做的菜是有多難吃了!”
當然,他這話其實也是有恭維秦深和李舟的意思在其中的,若是富貴居做的菜色難吃,那就富貴居那種食材又好,價格又低的經營方式,他們的酒樓早就應該關門了!可是他們卻堅持下來了!這雖然有牛若水模仿喬蘇菜式的原因,但是牛若水的廚藝也確實是有過人之處的。要不然為何那些酒樓不直接模仿喬蘇,而是要從牛若水那裡買方子呢?
“看來大家對於合作似乎都有興趣,那我就直接說了。”秦深說著,就將喬蘇整理的最近十天的外賣帳冊取了出來。
他將這十天他們酒樓賣的外賣的種類、分數、以及各方面的成本算了算,還有就是大概賺到的銀子了,“我們酒樓的人手不如海龍幫和鏢局的人手多,所以想要做順州城全城的外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們的酒樓和宅子都在順州西城區,所以我們幾個人商量之後,我們酒樓的外賣還是以西城為主,其他城闕我們不想插手。”
“那這合作如何做?”這乾鍋居每天送出去的外賣都經他們鏢局的手接的單子,所以他們每天能夠送出去多少外賣,馬鏢頭自然是心中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因為乾鍋居同海龍幫的人合作送外賣的話,他早就插手了,畢竟這做外賣生意賺的銀子比他們出去跑鏢什麽的安全多。
秦深笑了笑,“我們會在成本價的基礎上,將外賣賣給你們,然後這些外賣想要賣給誰,想要賣多少價錢,就同我們乾鍋居無關了。就好比我們酒樓一碗需要十個銅板的酸辣粉,我可以賣你們七個銅板,至於這酸辣粉你們以十個銅板還是一百個銅板賣給其他城區的人,就同我們酒樓無關。”
“當然,你們每天買下來的外賣的數量是固定的,比如一千份,那我們就將一千份定到契書上,你們賣了八百份,也要給我們一千份的銀子,而你們賣了一千兩百份,我們還是只有一千份的外賣給你們。而這其中的種類,菜式……自然也是詳細地寫到契書上的。”秦深道。
周文的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朝著秦深道:“若是我們買多了,賠銀子的就是我們;若是買少了不夠送,賺不到銀子的還是我們!秦先生,按照你們的這種契書,那吃虧的就是我們海龍幫和鏢局了!”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嘛!周文會這樣說,也是在秦深預料之內的。
秦深唇角微動:“海龍幫也好,鏢局也好,都是同我們合作過外賣生意的,這到底是虧還是賺,我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明人不說暗話,幾位有什麽要求都可以攤開來說,畢竟這裡也沒有外人。不過……說不說在你們,聽不聽卻是在我!合作給順州城各個城區送外賣,幾位也不過是接單和送外賣而已,可是這外賣的食材采買、挑揀、清洗、處理甚至是裝盒都是我們的夥計在做,所以這也就注定了我們的外賣價格不可能低下來!至於其他……我們酒樓在合作上本來就已經吃虧了,總不可能買了很多食材,最後卻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砸到手中吧!可若是定下數量就不同了,因為數量的固定,我們自然也知道每日的食材大概需要多少,這樣對我們雙方也都有好處!”
“可是我們接單到送單也是需要人手的馬車的,就算是那三輪車便宜,可是也要花銀子啊!而且我聽說,因為這種三輪車在順州很是盛行,所以這三輪車的價錢也是一隻居高不下,這也是那個、那個……那個成本不是?”馬鏢頭好懸沒將這個詞給忘了。
李舟微微挑眉道:“馬鏢頭有沒有算過一架馬車或者是一架三輪車可以送多少外賣?可是你們一些裝車送走的那些外賣又需要我們酒樓的夥計做多少事情?我看著價錢沒什麽好談的,倒是這送你外賣的細枝末節上,我可以同你們說上一說,畢竟隔行如隔山,有些事情我一說你們可能立刻就懂了,可是我若是不說,你們也未必會想得到。”
梁策看向周文,就見到周文微不可察地朝著他點了點頭,他立刻就明不白這聲音是可以賺銀子的,因此秦深一提到契書的細節,梁策也就立刻將耳朵支棱起來,就擔心錯過了什麽。
秦深沒說一個條款,馬鏢頭和梁策幾個都要提出質疑,並讓秦深加以修改,甚至有的條款修改之後明明不過是換了幾個字而已,大意卻基本是相同,這讓秦深實在無語,不明白馬鏢頭和梁策到底在想些什麽?
坐在主位的周文一直沒有開口,直到李舟有些不耐煩,讓秦深將契書些出來,哪裡有問題就改哪裡,中午才引著幾人坐到一邊的八仙桌上,畢竟他可不喜歡有人用他的桌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