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楓說話間,神色暗沉了下去,一抹痛苦之色在他臉上閃過,他沒有再說下去。
盧月神情怔了下,眼中閃過震驚,秦沐楓轉身人正要離去,人一下被盧月一把拉住,她瞧著秦沐楓,面上難得有幾分緊張,“秦沐楓你不要生氣,我.我.”
盧月眼圈一下就紅了,她緊緊地抱住人,哽咽道:“秦沐楓,我只是太害怕再次失去你了~”
秦沐楓微一愣,沒想到盧月竟然是為了這個,他微微推開盧月,盯著雙眼含淚的盧月道:“你害怕失去我,難道我不擔心你嗎?你是個女子,你不需要這樣.”
說著,秦沐楓略歎了一口氣,伸手擦去盧月臉頰上的淚水,他把人擁進懷裡,道:“我是男子,我保護你是應該的,保家衛國是我一生的責任,但是盧月你不需要啊,我隻想讓你永遠都開心、快樂~”
盧月靠在秦沐楓的懷裡,聽了這話,眼淚嘩嘩地往下流,她心中酸甜苦辣,各種味道都有,可這一刻她卻覺得無比安心。
——
兩日後,秦德王府的門口,一輛馬車緩緩地停下,從馬車內鑽出來一個少年公子,他面容冷峻,一下從馬車跳了下來,幾步走到秦德王府,“叩叩~”
“快開門!”少年公子用力地拍打著門。
“誰啊~”一個小廝打開門,小廝臉在少年公子的臉上轉了一圈,一下驚叫了起來,“呀,小王爺回來了!”
少年公子不理會小廝的驚叫,他大步朝海棠苑疾步而去。
他一路上風塵仆仆,疾步到了海棠苑,幾個伺候的丫鬟,見到秦子軒人,微怔了下,回過神,忙給秦子軒行禮。
結果抬頭,就發現秦子軒人已經閃進了主屋。
“母親!”
“母親~”秦子軒的腳步一下跨了進去,急得都沒來得及讓人稟報。
床邊正在喝藥的盧月聽到聲音,一下坐起來身體,一臉驚喜道:“是,是軒兒回來了~”
說話間,秦子軒已經閃進了內室,他瞧見秦沐楓的身影,腳步微一頓,垂眸拱手給秦沐楓行了一禮,“孩兒見過父親、母親~”
秦沐楓的眉頭微皺了下,對著秦子軒道:“毛毛躁躁的做什麽?”
盧月見秦沐楓沉著臉要訓人,她趕緊伸手扯了扯秦沐楓的袖子,示意這軒兒剛回來,就不要訓人了。
“軒兒,快過來坐~”盧月伸手招呼秦子軒過來,幾下從秦沐楓手中端起藥碗,飛快地喝完了藥汁,把藥碗地給秦沐楓。
她忙一臉驚喜地拉過秦子軒,在床邊坐下,來回細細地打量的秦子軒,嘴裡念叨道:“呀,軒兒,你好像瘦了點~”
秦沐楓瞧著手中的藥丸,嘴角無奈地撇了下,起身把位置讓給秦子軒,自己坐到桌邊去了。
一時間屋子裡都是盧月問秦子軒的聲音,“那裡好不好玩?有沒有吃苦受傷?”
“你好像高了一點~”
“怎麽突然回來了?也沒有提前說,我這就讓人去打掃院子.”
秦子軒耐心地一句一句回著盧月的話,直到盧月說得嘴皮幹了,他還乖巧地給盧月送上了一杯茶水。
盧月頓時心中化成一股暖流,軒兒這孩子真是越長越貼心了。
直到這個時候,秦子軒才有機會插一句話,“母親病好點了嗎?”
盧月微愣了下,目光和秦沐楓對視了一眼,頓時什麽都明白了。
“咳嗯嗯,好多了~”盧月道。
秦子軒目光瞧瞧盧月,又瞧瞧秦沐楓,總覺得他父親和母親之間怪怪的。
盧月忙轉移了話頭,又說問起了秦子軒在山上的事情,秦沐楓見兩人一問一答,氣氛融洽。
他勾了勾嘴角,起身出了屋子。
——
晚上,海棠苑準備一場家宴。
盧月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可以下床走動了,因為秦子軒回來,盧月十分的開心,吩咐廚房做了不少軒兒喜歡的菜。
屋內燭光盈盈,盧月坐在秦沐楓和秦子軒的中間,桌上也沒有什麽大魚大肉,都是些精致偏素的菜品。
盧月瞧著菜,就知道這定是兩人為了她,心中感動又難受。
“母親,嘗嘗這個~”秦子軒給盧月夾了一筷子。
“嗯,好~”盧月眨了下眼睛,忙夾著吃了起來。
秦沐楓見盧月吃完,又給盧月夾了一個丸子,道:“這個是素丸子,你嘗嘗~”
盧月見兩人都瞧著他,有幾分無奈和心疼,她停下筷子,哭笑不得道:“你們也吃啊~”
秦子軒和秦沐楓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盧月時不時給他們夾夾菜,三人吃得和睦融融。
晚膳後,秦子軒陪著盧月和秦沐楓三人,坐著喝茶、用了些茶點,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盧月和秦沐楓兩人洗漱之後,盧月靠著秦沐楓,隻覺得打心眼裡都是滿足,她靠著秦沐楓的肩膀,略有感歎道:“有夫如此,婦複何求啊~”
秦沐楓聞言,悶笑了一聲,伸手點了下盧月的額頭,道:“不許胡改詞~”
盧月哼了一聲,懶得理會秦沐楓,她只知道,這輩子能夠遇見秦沐楓和軒兒這麽好的孩子,是她一生都幸福的事情。
忽然盧月想到一件事情,她略有些著急扯著秦沐楓道:“楚文他們都回來嗎?”
秦沐楓神情怔了下,想到近日陳忠給他的稟報,他點了下頭,道:“嗯,今天回來了~”
盧月聞言怔了下,點了點頭。
秦沐楓瞧見盧月一臉沉思的模樣,伸手攬了下人,道:“不早了,趕緊睡吧~”
“嗯嗯~”盧月閉上了眼睛,窩在了秦沐楓的懷裡,一夜好夢。
——
第二日,兩人用過午膳,秦沐楓對盧月叮囑幾下,因為有公務,便匆匆離去了。
盧月瞧著外頭的光景,淡淡出神,直到李石出現在她面前,上前對著盧月低語了幾句。
盧月眉頭一擰,點了下頭,李石便躬身退了出去。
她握著茶杯,微出了片刻的神,擱下茶杯,“綠兒~”
綠兒匆匆地走了進來,“王妃怎麽了?”
盧月起身,對著盧月伸手道:“寬衣~”
——
皇宮,顧長恆瞧著座下的兩人,嘴角微勾了下,輕笑了一聲,“今兒孤這兒真是熱鬧啊~”
盧月上前一禮,恭敬道:“請皇上恕罪,臣婦前今日受了傷,未能及時來回稟皇上。”
顧長恆瞧著盧月,叫人賜坐,他道:“你的傷勢如何了?秦沐楓已經向孤稟報過你的情況了,快坐下吧~”
“多謝皇上~”盧月行了一禮坐下。
顧長恆的目光才掃向殿中跪著的楚文身上,“楚愛卿今日是來”
“皇上,臣是來請罪的!”楚文拱手一個大禮。
顧長恆狐疑地看了一下盧月,盧月眨眨眼,也不知道現下是個什麽情況。
“咳~”顧長恆咳了一聲,道:“楚愛卿不必如此,孤知道你是病情複發,所以才耽擱了,這些秦沐楓都稟報給孤了。”
楚文腦袋一下磕在了地上,嚇了顧長恆和盧月一跳,他聲音難掩悲痛道:“皇上!臣不是因為這個請罪的~”
“楚愛卿,你”顧長恆更加狐疑了,面色變得威嚴了起來。
楚文一瞧顧長恆這副模樣,再瞧著盧月一副無辜的模樣,他心一橫,無比沉痛道:“皇上,秦德王妃跟臣奉命去東夷國求取葡萄酒,臣知道實則是為了取克制芙蓉膏的藥草,我們一路上十分順利,誰知道”
楚文說著聲音低了下去,顧長恆看了盧月一眼,沉著臉道:“你繼續說!”
楚文嘴唇輕顫了兩下,神情無比悲痛地歎了一口氣道:“走錯了路,誤入萬惡谷,這才遇見了黑衣人,遇見了 雪崩,那麽多無辜的將士,就那麽死了.他們死得好慘,好冤啊,臣日日都忘不了他們慘死的一幕幕,臣夜不能寐啊~”
說著,他抹了一把臉上橫流的眼淚,絲毫沒注意到座椅上的盧月臉色兀地難看了起來。
大殿內十分靜默,半點聲響都沒有。
“皇上啊,這件事情不是.”楚文說著看了盧月一眼,忙垂下頭去,聲音悲痛道:“皇上,您不要怪罪秦德王妃,這件事都是我沒勸阻了王妃,所有才會.一百人的將士慘死,是臣的失職,求皇上賜罪!”
他神情悲慘,說得可憐至極。
楚文余光掃見顧長恆臉色不虞,似是十分威嚴。
他眼中飛快劃過一抹得意,繼續道:“臣無能,沒有帶回葡萄酒和藥草,有負皇上所托,還請皇上降罪,這一切都是微臣的錯~”
楚文說話間,一直瞧著盧月的反應,見盧月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他神情更是悲痛,一臉恨不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神情。
他眼神間劃過一絲嘲弄,是天下身份地位尊貴女子又能怎麽樣?還不是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想讓人什麽死就什麽時候死?
呵呵,要不是看在她在萬惡谷中救了他幾次,他早就痛下殺手啊~
不過都一樣,哈哈……辦砸了皇上的差事,看她怎麽給皇上交代,到時候皇上的怒火秦德王府可承受不住呢~
楚文一面對著皇上痛哭流涕,一面內心惡劣地嘲弄,秦沐楓啊,秦沐楓,看這一次你的王妃給你闖了多大的禍~
楚文一頓沉痛請罪,盧月雙眼黑沉沉的,臉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嬌小又脆弱,有幾分可憐。
顧長恆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張嘴剛想說話,誰知道,盧月她拎起衣裙起身,走到楚文身旁跪下,朝著楚文行了一個大禮,“皇上,誤入萬惡谷一事是臣婦之錯,還請皇上降罪~”
楚文聞言,余光見盧月垂著眼睛,一臉蒼白認罪的模樣,他嘴角微微勾了下,此事雖然是他和秦德王妃兩人奉命去辦的,但是他只是聽命於秦德王妃,就算皇上發怒,遷怒於他,他也罪不至死,最多被皇上痛斥一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