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月,我看見了!”
“你看見什麽了?李嬸,你別著急,慢慢說。”宋菱月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李嬸。
“昨天晚上我肚子不舒服起夜,發現香菱這邊有響動,仔細一看是個一身黑衣的蒙面人正在撬鎖!”李嬸說道那黑衣蒙面人時,聲音陡然提高了,“看身高應該是個男人!我隻記得他的一雙眼睛,像是閃著寒光一樣!”
“然後呢?”宋菱月連忙追問。
“然後我就記得拿男人也不知道是施展了什麽法術,一下子就躍到房頂上去了,幾個閃身就不見了!”李嬸臉色蒼白的嚇人,死死的攥著宋菱月的手,指甲幾乎都要在宋菱月手上掐出痕跡來了。
“我看香菱的房門沒有關嚴,以為……”剩下的李嬸沒有說明,但宋菱月依然懂了,只是朝李嬸點了點頭。
“我一進來就聞到一股很好聞的味道。”李嬸努力回憶著,“那味道很香,很舒服,不像是一般的花香,像是混合了很多的香料的味道。我才聞了沒有多久,就覺得身子很重,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原來如此。”宋菱月恍然大悟。
“香菱,香菱沒事兒吧?”李嬸抓緊了宋菱月的手腕,那麽緊那麽用力。
香菱活動著身子,臉上還掛著笑:“娘,我沒事兒,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可是李嬸卻沒有應聲,只是看著宋菱月,下唇一直在翕動著。
宋菱月拍了拍李嬸的手背:“沒事兒,香菱好好的,一點事兒都沒有。”
李嬸聽了這話懸著的心驟然放下了,一把拉過了香菱,手臂還在顫抖。
“看來這人是進來偷東西的,沒想到被李嬸發現就逃走了。”宋菱月拖著下巴思考著。“不行,得馬上報官,讓官府來查,必須抓到那個賊人才行!”
“只要人沒事兒就行。”李嬸撫摸著香菱小臉,臉上的擔憂可算褪去了幾分。“官,就不要報了吧。”
“這怎麽能行呢!”宋菱月卻不肯就這麽輕易地放過了那個小偷。
“他、他進了香菱的臥房,報了官,香菱可怎麽辦啊……”李嬸眼眸裡有淚光在閃爍。
“可是,他除了偷東西,什麽都沒做啊!”
“那也不行!”李嬸義正言辭地拒絕,“我說不能報官就不能報官,反正家裡也沒有什麽可以偷的。只要香菱沒事兒就好。”
香菱還一知半解地看著滿臉都是擔心的李嬸,不懂她娘到底在害怕什麽。
不過香菱還是聽出來了家裡進賊的事情,連忙伸手去枕頭下面摸宋菱月送給她的那根金釵,沒想到卻摸了個空。
香菱臉色頓時大變,把枕頭扔到一邊開始到處尋找那支金釵來。
“香菱,怎麽了?”宋菱月發現了香菱的異常,連忙詢問。
“不見了!不見了!”香菱臉色蒼白,手指發抖,“真的不見了。”
“什麽東西不見了?別擔心,不管不見了什麽,娘都會給你買!”李嬸安慰著香菱。
香菱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從床上滾了下來,跪在宋菱月跟前,嚎啕:
“金釵不見了!師父送給香菱的拜師禮不見了!”
“什麽?!”李嬸聞言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不見了?”
“我收到之後便把它藏在枕頭下面來著,現在怎麽也找不到了。”香菱哭得像個淚人一樣,“娘,我把拜師禮給弄丟了,怎麽辦。”
“香菱。”宋菱月伸手扶起香菱來,掏出手帕幫香菱擦拭掉臉上的淚珠,“丟了便丟了吧,你我的師徒情誼難道只是區區一根金釵就能代表的嗎?”
“可是……”香菱的眼圈還是紅紅的。
“沒有可是。我都已經認下你這個徒弟了,難道還能反悔不成?”宋菱月掛了下香菱的鼻頭。
在宋菱月柔聲安慰下,香菱漸漸止住了哭泣,只是眼圈卻還是紅紅的。
“既然香菱和李嬸都沒什麽大礙我就放心了。”宋菱月摸了摸香菱的頭髮,“不用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這件事情不怪香菱。”
“嗯。”香菱攥著手帕點了點頭。
“天色不早了,我還要準備開店的事情,一會兒我開個方子讓言之送過來,你們母女今日就在家裡好好休息吧。”宋菱月抬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對李嬸等人說道。
“我也去幫忙。”
香菱掙扎著就要起身,卻被宋菱月按住了,“不用啦。你們都被下了迷藥,身體雖然說沒有什麽大礙,但還是休息一天比較保險。”
“可是,昨日說好了,香菱今天要去醫館當學徒的。”香菱卻是不依不饒。
“那你不聽師父的話嗎?”宋菱月故意裝作嚴肅的模樣板起了臉來,壓低聲音小聲道:“你看你娘還有些心神不寧,你跟著我去了醫館,你娘這樣你能放心的下嗎?”
香菱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嬸,見李嬸果然臉色還很蒼白,似乎還沒有緩和過來的樣子。
“就休息一天而已,明天你就來醫館裡幫忙,今天就留在家裡和你娘好好休息。”宋菱月把香菱按在床上,不準她亂動。
“好吧。”香菱也放心不下李嬸,只能答應了。
安置好了李嬸和香菱,宋菱月這才帶著宋言之出門去了。
一路上宋言之都是不發一言,像是在思考著什麽一樣。
“言之在想什麽?”宋菱月雙手插在袖籠裡,低頭問身側的宋言之。
“言之只是覺得奇怪。”宋言之抬起滿是稚氣的小臉看著宋菱月,“香菱家不是被搶了嗎?為什麽李嬸卻一臉緊張的不要報官呢?只要官府的人來了,肯定就能查出來小偷是誰了,不是嗎?”
“是啊。或許報官之後,官差會有些辦法。”宋菱月不知道古代的偵訊手段怎麽樣,不過看那情況像是飛賊,只怕難抓。
“那為什麽李嬸不讓報官呢?剛剛還讓姐姐幫忙檢查香菱,是在檢查什麽呢?”宋言之更加不解了。
宋菱月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尷尬來,“李嬸是害怕那賊人傷害了香菱,所以才讓姐姐去檢查的。不過還好那個賊隻偷走了金釵,別的東西倒是分文未動。”
等等,不對。宋菱月眉頭皺了起來,雖然那根金釵看上去很值錢,不過是鎏金的,即便賣出去也不過兩三錢銀子而已。
香菱的房間裡還散落了一些銀簪子,那個小偷卻沒有去偷。
不僅如此,既然都已經用迷香把香菱給迷昏了,為什麽不也把李嬸給迷昏呢?
李嬸賣糖糕的紅匣子應該就收在她自己的臥室裡面,那個賊不動聲色就能找到香菱的房間,想來應該是對李嬸她們有所了解才對。
為什麽會不去直接偷李嬸的紅匣子,而是去香菱的房間呢?而且,隻拿走了金釵,其他的珠寶首飾一概不拿,好像是專門就隻想要拿走那支金釵一樣。
太奇怪了!真的是太奇怪了!
宋菱月越想越覺得奇怪,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深,只是一時之間沒有頭緒,便將事情放在了一旁。
宋菱月開了醫館的大門,提筆寫了藥房,抓了藥,生好了泥爐開始幫李嬸和香菱熬藥。
“一會兒姐姐把藥熬好之後你送去給香菱她們知道了嗎?”宋菱月交代一旁的宋言之,宋言之乖巧的點頭。
“那今天你就在香菱家陪著香菱,醫館這邊交給姐姐就好了。”宋菱月將熬好的藥倒進碗裡,放進托盤裡,“你小心一點,不要弄倒了。”
宋菱月將托盤交給宋言之,囑咐他:“小心一點,湯藥很燙。”
“知道了,姐姐,你好囉嗦哦。”宋言之端著托盤朝宋菱月吐了吐舌頭,然後端著托盤就要朝後院的方向走去。
“你行不行啊?會不會太重?”宋菱月還有些不放心,只是此時大廳裡已經有病人進來,宋菱月只能趕緊迎上去。
“你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宋菱月示意宋言之先走,自己要招呼病人了。
宋言之一隻手端著托盤,另一隻手掀開簾子,半個身子卻扭過去,視線好奇而探究地看向衝進醫館裡的三個男人。
真是少見,姐姐的醫館竟然來這麽多的男病人,看來姐姐的醫館真的是越來越出名了呢。
宋言之這麽想著,唇角揚起一抹弧度,端著托盤腳步更加輕快起來。
“你們好,請問是來看病的嗎?”宋菱月抬頭看著衝進醫館裡的三個男人,那三個男子看上去各個都孔武有力,面色紅潤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宋菱月不由得有些狐疑。
“這個藥方可是你開的?”其中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男人從懷裡掏出一張藥方來。
宋菱月接過藥方掃了一眼,很快就認出來這是她之前給第一位來她這裡看病的男病人開的傷風的藥方,落款處寫了一個小小的月字,這是她行醫以來的習慣,算是署名吧。
宋菱月還想過等以後再有錢點就去刻一個印章,作為自己專有的印鑒。
“沒錯,這個藥方是我開的。”宋菱月點頭承認了,“這個方子有什麽問題嗎?還是那個病人有什麽問題嗎?不過這都已經快一個月了,他要是有事兒,早就該找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