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祁墨心裡清楚的很,宋菱月是醫者的仁心。
可是自己心裡就是有些難受,看到宋菱月守在別的男人床前,也知道自己的貼身侍衛和她都是清白的,可就是看在眼裡,心裡不爽。
“本王沒想到於大夫居然對一個鄉村醫生有這麽高的評價,覺得此人倒是過譽了而已,一個小小村民。本王覺得也許是於大夫高看她了吧。”
“陳叔,我記得皇上之前有給王府賞過一根百年人參,回頭吩咐廚房給柳良燉了端過來。”不打算再繼續宋菱月醫術的話題,祁墨吩咐陳叔給柳良補身子。
“王爺!柳良不敢當!這是皇上賞您的東西,哪有奴才喝了的道理,況且人參如此珍貴,給奴才豈不是浪費了,奴才當不起啊!”
一聽到祁墨出手如此大方,柳良心下大吃一驚,自己只是一個侍衛,如何當的起!
柳良當即就要掀衣袍跪下,請求祁墨收回成命。
“你不必如此驚慌,讓你收著你就收著。”祁墨給了陳叔一個眼神,陳叔明了當即扶住了就要跪下的柳良。
柳良再次謝恩,感恩戴德的收下了。
祁墨回到房間後,認真的研究著冀北州的地圖,時不時還拿著毛筆在圖上標記著。
而這邊,陳叔安排好事宜,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陳叔,您有吩咐?”影衛的聲音低沉沒有感情,低著頭等著陳昱開口。
“去冀州府查一查一個叫宋菱月的女人。盡快查明。”
陳昱說話同樣不帶絲毫感情,這和平時的陳管家分明就是兩個人。
關系到祁墨人很安危的問題,陳昱都看的很重要。
……
縱觀地圖,冀北州在一片盆地之中。
中間的的平原部分,正好是村民生活的地方,而四周都是高山。
北面的山更高更陡峭一些,所以那裡多野獸出沒,人煙稀少,屬於無人居住的地方。
南面的山就能比北面的山好一些,山上雖然也有野獸,但植被種類繁多,潮濕度也沒那麽高。
所以還是有一些不願意下山在鎮子裡住的山民還住在山上,不過也不多。
東西兩面的山,跟南面的差不多,也是稀稀落落的山民住在山上。
但是主要的村民還是集中在鎮子裡,畢竟平原處也可以種菜和瓜果。
而且平原的條件不管怎麽都比山上的環境要好的多得多。
況且冀北王雖然有謀反之心,但這畢竟和村民沒有關系,在冀北王的治理下,冀北州發展的還不錯。
大家隨時可以去山裡去采采野菜,而且山上還有許多野山的藥材。
所以冀北州村民安居樂業,眼下也是一片和諧的景象
祁墨看著地圖,如果皇上要在冀北王動手前就製裁他。
根據冀北州的地形來看,若是不將四周的山都炸毀或是將山路都封死。
一旦沒有抓到冀北王,那麽他在冀北州這麽多年,肯定對冀北州的山比他們的人要了解,捉不到他他就極有可能東山再起,這無疑就是放虎歸山。
再者,炸毀山顯然是百分百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村民都生活在山腳下,生活安逸而平靜,一旦炸山,這麽大的動靜肯定會打草驚蛇,冀北王不可能不發現。
還有,冀北王生活在冀州府這麽多年來。
從他做好了私募招兵培養的打算開始,就不可能沒想過給自己留後路的問題。
那麽依照冀北王做事的行為方式分析,冀北王府極有可能有通往四周的地下密道。
“王爺,柳大人求見。”正思考著,下人敲響了書房的門,說柳良來找他了。
“咳。讓他進來。”祁墨清了清嗓子說道。
“王爺。”柳良行了一禮。
“怎麽了?找本王有事?”祁墨背著手,整個人挺拔的站著書桌前。臉上的表情十分冷峻。
“聽聞王爺在書房,我猜想王爺可能在書房處理冀北州的事情,所以過來擅自過來找王爺,想著能與王爺一同商量冀州府的事情。”柳良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既然來了,本王正在研究冀北州的地形,你過來一起看吧。”祁墨喚道。
柳良趕忙上前,兩個人一起研究起了地圖。
“本王現在懷疑,冀北王在家中肯定是有通往山上的路線的,你之前在冀北王的家中做工,可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祁墨凝重的看著柳良。
“之前在冀北王府做工,我發現冀北王其實是一個心裡很縝密,做十分小心翼翼的一個人。治理王府很有一套,他行事手段並不十分暴力,反而冀北王府賞罰分明,據我所觀察來看,冀北王其實很會收買人心。”
“收買人心?他做什麽了?”
“在府裡的那一陣時間,府中有個二等下人,家中有一位眼睛壞掉的老母親,這個下人的老母親發燒病了好幾天,因為她只有這個下人一個孩子,所以這個下人每天都要回家王府兩頭跑。因為府裡的管家嫌他耽誤府裡做工,責罰了他,結果——”
“那天冀北王早早回了王府,正好看見這一幕,眼見著這個下人都快急哭了,所以冀北王上去問了管家情況。管家說清楚之後,冀北王居然準了這個下人幾天的假,並且還吩咐管家給他二兩銀子,為老母親治病。”
“所以這個下人特別感謝冀北王。我原本以為這等府裡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冀北王不會管,誰知他不僅關了,而且還替這位下人著想。我便猜想著,冀北王應該不是一次兩次這樣了,而且在王府內,王府裡的下人們對冀北王還是十分擁戴的。我在府裡的那段時間,還不曾聽到誰說冀北王不好的話。”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冀北王如此回收買人心,那麽換言之,鎮子裡的村民也很擁護他了?”祁墨捉摸著柳良話裡的意思,反問道。
“是的王爺,如果我們潛伏在王府內找到了地下密道,也有可能冀北王會跑到哪個村民家中躲藏也不一定。所以奴才覺得,冀北州的地形十分有利於冀北王藏身或逃跑。”
柳良盯著祁墨,一字一句的說著。
“那麽這麽說來,在冀北州府捉拿冀北王的可能性是不大了?”祁墨斜著眼,睥睨著柳良。
“是的,王爺。”
“那麽,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在京城來一場請君入甕——”祁墨面無表情,嘴唇微啟,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整句話。
此時的祁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地獄來的夜修羅。
“王爺好策略。真是如此,既然在冀北王的地盤我們畏手畏腳施展不開,那麽不如來一場請群入甕,等著冀北王按捺不住,逼——”
“宮”沒說完,柳良收住了聲音,抬頭髮現祁墨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眼神裡滿是若有所思的神色,沒有說話。
一時間書房變得極度安靜,一根針掉了都能聽見的安靜,讓柳良有點些許緊張,難道是自己說錯話?
柳良一時間也摸不準祁墨的心思了。
哦不,應該說,祁墨的心思除了陳管家還能琢磨些許,其他人是摸不透祁墨的心思的。
過了有半柱香的時間,祁墨可算是有動靜了,他也沒看柳良,慢慢踱步走到窗口,推開了窗戶,外面太陽已經是要落山的時辰了,祁墨透過窗戶,往遠處定定看著,半晌,祁墨回過頭,身子鉗在一片陰影當中,逆著光柳良看不清祁墨的臉。
隻覺得氣氛從自己說完話就變得十分的凝重。
“那麽來一場請君入甕吧。”平靜的語氣帶著緩緩的堅定,祁墨盯著地圖,“既然冀北王心思不純,那我們便遂了他的願。”
“只是這麽一來,但願不要殃及池魚,不要傷害到無辜的村民。”
“明日就收拾收拾吧,我們還是早點去冀州府吧。免得皇兄也一直惦記著。”祁墨歎了一口氣,“早日去,還有宋菱月和冀北王府的關系沒查清楚呢。”
“王爺說的是。那沒什麽事,奴才就先退下了。”商量了一下午,也沒什麽特別的結果,眼瞅著祁墨也一副疲憊的樣子,柳良識趣的先退下去了。
“去吧,明日一早跟本王出府去集市逛逛,看看還有些什麽東西需要的,也轉轉,後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去冀州府。”
“知道了,王爺。”柳良退了出去。
且說祁墨這邊雖說人回到了京城,到底還有一份心思掛在宋菱月。
但是宋菱月這邊……
原來自那天分別後,宋菱月搭著馬車帶著宋言之兩個人從白石縣離開後來到了這冀北州。
正巧遇上轉手藥鋪。
宋菱月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她當即就拉著弟弟走進了這家鋪子。
門口的中年男子見到有人來了,原本還在昏昏沉沉的打著盹呢,有人來了,一下就清醒了。
他立馬站起來,招呼起宋菱月。
“姑娘,是來盤店的嗎?”中年男人開門見山,倒也沒跟宋菱月廢話,直接步入主題。
“是,我正有此意,想盤一家鋪子,看您這鋪子,之前是做藥鋪生意的?”
環視一一周,看到鋪子裡那些一排排放中藥的櫃子,宋菱月心下了然。
“哎,姑娘所言正是。這間原本就是個藥鋪,是咱們這鎮子一個老郎中以前開的鋪子。”
“這不,老郎中準備四處雲遊出門問診了,四海行醫,所以,這才要盤了鋪子,也許以後就不會回來了。我和郎中先生也算舊相識了,他雲遊前將這件鋪子托付給了我,囑咐我若是碰到有緣人,便便宜些,賣掉這件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