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雲女扮男裝出門基本上有兩種方法,一是天黑之後,易好了容從魏國公府內溜出去,憑徐妙雲一身的武藝,王府之內是不會有人發現的。
另一種方法便是以女兒之身去天界寺,明裡和慧曇大師說法,實則化身玉公子去辦事情了。次數多了,徐妙雲便有了專門的一間房,寺裡的人見到她也就跟沒見到一樣了。
且說,徐妙雲搖身一變之後,躲過了廟裡的人,終於來到了街上,大搖大擺地進了玲瓏閣。
“好久沒有如此肆意了,還是男兒身舒服啊。”
徐妙雲來到天字一號房裡坐下,不久後便見掌櫃的彎腰進來:“拜見主子。”
“林叔,起來吧,這幾日有何情況?”徐妙雲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掌櫃的坐下後恭敬地說道:“回主子,這幾日生意一如既往,北邊也沒有什麽重要的消息,京城之中還是議論您的事情比較多。”
“我有何事?”
徐妙雲一時半會沒想到自己有什麽可議論的。
“就是您嫁給燕王一事……”掌櫃的小心翼翼的說著。
早些年,自己一家三口逃荒而來,還是小姑娘的徐妙雲救了自己一家三口的性命,不但解決了一家溫飽,還讓自己有了事業,本以為是個有愛心的富家小姐,哪曾想自己認得這個主子竟然是國公府大小姐,還一身本領,能文能武。
這些年來眼看著成長驚人的小主子,林掌櫃即尊敬又欣慰。雖說小主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和藹,但小主子如今這氣勢也是越來越嚇人了。
“無妨,且讓人議論去吧。林叔,我想吃林嬸兒做的杏仁佛手和鳳尾魚翅了,你讓送到樓下大廳,我也去樓下聽上一聽,看看有什麽好議論的。”
“是,小姐。”說完林掌櫃退下去張羅了起來。
徐妙雲便搖著扇子坐到了大廳靠窗一個位置上,一樓最東邊的角落裡有一對爺孫在唱曲兒。
老頭兒拉著二胡,小姑娘十二三歲,出落得水靈可人,嗓音更是婉轉動聽,每日靠著客人的打賞過活,玲瓏閣每月也會給爺孫二人給點銀錢,用徐妙雲的話來說就是給駐唱歌手的工資。
掌櫃的很快將糕點端了上來,徐妙雲合了扇子放在桌上,拿起糕點吃了起來,聽著小姑娘的曲兒,眯著眼睛好不舒服。
突然,人群中傳來猥瑣的聲音:“喲,哪來的小娘子,生的如此水靈,來,給大爺我摸一下。”
只見一個滿臉淫*蕩之色的青年身後帶著一群同齡人,朝著小姑娘走去,單看衣物配飾便知這群青年非富即貴,身份定是非凡,吃飯的人紛紛躲開。
小姑娘見狀躲在爺爺的背後,老頭兒渾身發抖,卻不敢後退,彎著腰乞求道:“公子大人有大量,放小老兒和孫女一條生路吧。”
“混帳,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後面一個少年一巴掌將老頭兒拍倒在了地上。
為首的青年走向小姑娘:“怎麽樣,小美女,你要是從了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如何?”說著笑眯眯地伸手去摸小姑娘的臉。
突然,一個東西打在青年的手上,青年頓時收回了手:“誰?是誰?是誰如此大膽,敢傷本大爺?”抱著手朝四周怒喊著。
“我!”一個清冷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來,慢慢走向小姑娘,圍觀的人們頓時自動讓開了路。
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在吃糕點的徐妙雲,看見這好色之徒恃強凌弱便將手中的糕點扔了出去。
“大膽,你可知我是誰?”青年怒喝道。
“哦?你是誰?”徐妙雲從善如流地問道,還不忘笑了笑。
“他可是鄭國公,當今太子殿下的小舅子。”旁邊的人示威道。
“哦?原來如此,失敬失敬。”
“既然知道,還不趕緊讓開,休要壞了本大爺好事。”常茂看來人似乎怕了,頓時底氣十足,得意洋洋地說道。
“原來鄭國公果然如傳聞一般荒淫無度,好色成性,確實是失敬失敬。”徐妙雲依然面含笑意,但看在常茂的眼裡就成了赤裸裸的嘲諷。
“放肆!來人,給我打,我倒要看看誰給你的膽子,敢侮辱本大爺?”
“如果本王說,是我給的膽呢?”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二樓包廂傳來,正要動手的小廝們和徐妙雲聽到這個聲音後同時停了下來。
只見一人身著褐袍,要掛玉佩,雙手後背從包廂中走出來,不是朱棣又是哪位?
常茂看清來人後,嚇得連忙跪地:“王爺贖罪,微臣不知王爺在此,多有冒犯,還請贖罪啊。”
身後跟著的紈絝們一見這陣仗,也都嘩啦啦跪了一地。
其實常茂作為鄭國公,自是不需要向朱棣行此大禮,但是朱茂雖是個國公,卻空有其名,尤其本人不僅紈絝風流,還欺善怕惡,朱棣殺神名號人人皆知,通體氣勢嚇人,被他一呵,常茂早已膽戰心驚,兩股戰戰。
這一大片都跪下了,隻留徐妙雲定睛抬頭看著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