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很快結束了,徐妙雲和徐達夫婦打過招呼後,也隨著朱棣進了轎子,回燕王府去。
坐在轎子裡,徐妙雲感覺到朱棣神情不對,進宮之前還笑話自己,調戲自己,一副被鬼俯身的樣子,這會兒怎麽又變成了冰塊了?
難道是發現自己娶的王妃其實小時候是個不本分的,所以生氣了?還是對我的說辭有所懷疑?不應該啊?
徐妙雲決定試探一下朱棣的態度。
“王爺,臣妾不是故意隱瞞會輕功一事的,只是臣妾年幼無知,做了些有損閨儀之事,怕王爺會嫌棄臣妾,因此便不曾說起,還望王爺切勿生氣。”徐妙雲一副委屈傷心的樣子。
“哦?你怎知本王生氣了?不是你讓本王不要笑你嗎?本王不是一直這樣?”朱棣斜眼看了一眼徐妙雲,冷冷的開口。
徐妙雲一愣,誒?好像說的很有道理啊,這家夥確實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啊?冷著臉當個冰塊才正常啊,白日裡那副樣子明顯不正常啊,自己不是希望他這樣的嗎?怎麽他變成冰塊之後,心裡反而有點小失落呢?真是中邪了。
在徐妙雲以為朱棣不會再開口的時候,耳邊響起了聲音,“上次進宮,你告訴本王你是被一個小男孩救的,為何今日卻又變成了武林高手?”
徐妙雲這才想起來,當初進宮謝恩,她和皇上聊起過邊城一事,後來朱棣也在轎中詢問過,自己確實說的是一個小男孩救了自己。
原來是撒謊被當面抓包,難怪又一副死人樣,不過,到底還有點良心,沒有拆穿我,徐妙雲眼珠一轉,便有了對策。
“王爺,臣妾今日欺君,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徐妙雲一臉哀求的樣子。
明知道她是裝的,朱棣看著她這樣,卻也突然一笑:“哦?說說看,你有何苦衷?”
徐妙雲看朱棣笑了,便湊到跟前坐好,“王爺,其實吧,臣妾這些年還是溜出過去的。邊城事發之後,我父親母親便將我關在了家裡,嚴加看管,你想想啊,我一個喜歡四處遊蕩的人,一時間怎麽可能受得了?我自然要想辦法咯?有一次還真被我溜了出去,機緣巧合地碰到了一個武林高手,說我骨骼驚奇,是習武之才,便收我為徒,我一心想著學會輕功逃出家門,便答應了,之後師父時常到府內教我,都是夜晚時分,所以我父母並不知情。你說,這種事情我敢說去嗎?先不說我父親那性子會不會打死我,這滿朝文武的口水也會淹死我,明日京城就會四處流傳著燕王妃婚前三更半夜私會男人的消息,想必王爺也是不願見到的吧?”徐妙雲說完還眨了眨眼睛。
朱棣心裡很清楚,徐妙雲並沒有全部說實話,但是基本還是可信的,而且從她話裡可知,徐達確實並不知情,徐家一直忠心耿耿,如今位高權重,確實沒有謀逆的動機。
徐妙雲學輕功本意也是貪玩,想著這半年來對她的觀察,也不是沒有可能,尤其看到那一雙閃爍的大眼睛,之前殿內思索的那一大堆東西,瞬間便拋到了腦後。
“那你如今告訴我,不怕我對你有成見,今後……冷落了你嗎?”朱棣嘴角一勾,笑的頗有深意。
“臣妾所言都是幼年之事,十歲之後便再沒見過師傅,這些年來也都恪守禮儀,方才在大殿上,後面說的那些話也具是實言,臣妾相信王爺明辨事理,定不會如外人般撲風捉影,汙蔑臣妾。況且臣妾與王爺本是一體,殿前欺君已屬無奈,萬不會再和王爺心生嫌隙,因此才實言相告,還望王爺原諒臣妾年幼無知,臣妾今後定會盡職盡責,不給燕王府抹黑。”徐妙雲一副忐忑不安,一心隻為燕王府的樣子。
“好吧,姑且信你一會。不過,既然拜師學武,你當真隻學了輕功嗎?”
“怎麽可能?我可是習武之才,師父自然是傾囊相授,可是我想著又不需要我打仗,我只要學好輕功,可以來去自由就好了,幹嘛還要那麽辛苦呢?而且,我一個姑娘家,十指纖纖,我怎麽忍心練出一手老繭?所以啊,我就為了應付師父學了一些皮毛。”
說這話時,徐妙雲還將雙手伸出,前後來回翻轉,擺明了是讓朱棣看看。
朱棣聽了這話覺得好笑,果然是個小姑娘,卻也仔細看了看徐妙雲的手,秀窄修長,豐潤而白暫,指甲飽滿,柔和而亮澤。手心柔軟細膩,不曾有一絲繭子,確實看不出絲毫舞槍弄棒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