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與徐妙雲回府後,二人便坐到了府內最高的一顆樹上看月亮。當然,能想出這種餿主意的,一看便知是徐妙雲。
自從二人除夕在屋頂看過煙花之後,府裡的人對王爺王妃的不正常也見怪不怪了。
自從王妃進府以後,王爺破了多少例,做了多少曾經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比如他們王爺,之前什麽時候笑過,現如今每天看不到他們王爺笑才叫奇怪,當然,都是跟他們王妃有關,王爺對著他們的時候依舊冰冷恐怖。
如今,竟連坐在樹杈上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了……
拉著朱棣上樹的徐妙雲,就坐在樹杈上,望著天上的月亮,將兩條腿來回晃蕩。
可是,時間一長,徐妙雲突然覺得有點尷尬,好像應該說點什麽,這麽安靜太奇怪了,“今晚得月色真好啊……”
爛大街得對白,硬生生得脫口而出,好在月色確實很好,月光如華,傾灑而下,朱棣轉過頭來看著徐妙雲,“月色確實撩人。”
“我就說吧!就應該在樹上賞月,坐的高,看得遠!”
“但不及你萬之一二。”
徐妙雲還沒嘚瑟完,就冷不丁聽到這麽一句,再加上上一句,撩的徐妙雲塌陷一片。
看著清暉月光下的朱棣,那雙溫柔的眼中印著自己的身影,徐妙雲一顆心是真得陷了進去,那跳動得聲音在夜深人靜得時候越加明顯。
今天,朱棣說了太多的情話,徐妙雲一時間聽到這麽多表白,有點消化不了,尤其還是從他心目中得大冰塊嘴裡說出得,所以糾結萬分。
徐妙雲在想,毫無疑問,她確實是真得喜歡上朱棣了,起初只是欣賞他得美色,如果他一直冰冷無情,那麽自己肯定不會動心。
可如今,與朱棣一起並肩作戰,經歷了許多,雖然朱棣並不知道,可對於自己來說,無論是徐妙雲也好,還是玉公子也罷,所有的一切都注定是抹不去,忘不掉的。
可是,自己有勇氣面對未來的路嗎?如果接受了自己的心,豈不是白白廢了自己這十幾年的籌謀劃策,十幾年的鋒芒盡斂?徐家踏入這詭譎宮廷後,還能全身而退嗎?
朱棣見徐妙雲又在發呆,一時間有些無奈,他這個王妃為什麽總是喜歡發呆?以前看著挺機靈活潑的,怎得一到關鍵時刻就發呆呢?這個習慣不好,一定得給她改改。
“送你。”朱棣從懷裡掏出一把彎刀,用刀柄輕輕戳了戳徐妙雲。
徐妙雲轉過頭來第一眼便看到了一顆碩大閃亮得五彩琉璃珠,正是朱棣在祁連城內買下得那一顆,仔細瞧來,原來是一把鑲嵌著琉璃珠的蒙古彎刀。
誒?這刀不是在那個拐角處被一個老頭騙去很多錢的那把嗎?當時自己還嘲笑朱棣人傻錢多來著……
想到這裡,徐妙雲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後接過刀看了起來。
只見刀長6寸,刀鞘由駝骨彩繪而成,表面有精美的花紋,還填燒琺琅,鑲嵌著那顆琉璃珠,鞘上有環,環上綴有絲線帶子。
絲線帶子一頭編有蝴蝶結,下面是穗子;一頭有勃勒。 勃勒是一種銀子打的圓形飾件,上面有花紋,中間嵌有珊瑚大珠。
抽出刀身一看,徐妙雲便知道了,不是朱棣人傻錢多,而是明珠蒙塵,這把蒙古刀的刀鞘放在祁連鎮可以說毫無特色,要不是朱棣後來嵌入的琉璃珠,隻當是一把普通刀具。
可是,只要利刃出鞘,你便可知,那當街老頭並無虛言,或許這刀真的大有來歷。寒光流轉,鋒利無比,一看便知削鐵如泥。
徐妙雲愛不釋手,翻來覆去把玩,又想起自己那天居然嘲笑朱棣愛好特殊,取向不正,原來朱棣逛遍整條街是在給自己挑禮物呀,怎麽有種瞬間被治愈的感覺。
“喜歡嗎?”
“喜歡,非常喜歡。不過,你什麽時候把這琉璃珠鑲上去的?”徐妙雲很好奇,明明自己那天陪他逛了一整天,他啥時候有空去鑲這珠子的?而且看這工藝也定是個能工巧匠。
“你怎知這琉璃珠是鑲嵌上去的?”
“額……”
糟了,一時高興,差點露餡了,虧的徐妙雲這個人最擅長扯謊圓謊,要不然當初宮宴後怎會騙得朱棣打消疑慮不說,還揚言護著她?
立馬想到了理由,僵硬的笑容又燦爛了,“我雖是閨閣女子,可是向來喜歡這些東西,我父親也給過我很多蒙古彎刀,和這大同小異,可是都沒有這琉璃珠。我看你這琉璃珠鑲嵌的地方雖然毫無縫隙,可痕跡終究是要新上一些,這才有次一問。”
徐妙雲說的雖然聽起來有理,但其實漏洞百出,如果真的僅是如此,在看到這琉璃彎刀的時候,要問的絕不會是你什麽時候把這琉璃珠鑲上去的?好似自己知道朱棣有彎刀和琉璃一般。
可惜,這時候的朱棣,並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