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當年藍玉隨朱元璋第二次北征沙漠,任命徐達中路軍先鋒官,大敗擴廓的軍隊時身受重傷,便一直在家養傷,加上姐夫常遇春去世的早,太子殿下行事低調,藍玉自己也鮮少與人交際,讓世人都快忘記了他。若非此次戰線廣闊,將帥所需甚多,就連朱元璋都差點要忘記藍玉其人了。
金山與北平僅半日路程,朱棣到達金山後,便與張玉、錢坤將戰事、地形、兵力和策略商議了一遍,納哈出二十萬大軍壓境,朱棣不是沒有勝算,只是就算勝利也勢必會犧牲大量士兵,定會十分慘烈。因此,朱棣采取了防守政策,以十五萬大軍鉗製住敵人。尤其五日後,朱棣收到了傅友德奉命征討雲南的消息後,更是按兵不動。
哪知,當天晚上,朱棣一回到主帥大營,便看到徐妙雲坐在營帳之中,一臉焦急。
朱棣一看如此情形,立馬讓蘇影守在了營帳門口,要知道徐妙雲可是甚少露出著急的神色,哪怕與他單槍匹馬夜闖敵營,哪怕身陷埋伏性命堪憂,她都不曾皺眉,今日為何會如此神色出現在軍營?
徐妙雲糾結再三才開口道:“你可知,父皇下旨命傅友德、藍玉和沐英征討雲南?”
朱棣本以為徐家或者徐達出了什麽事,結果一聽有點糊塗,“白日剛收到消息,不過,雲兒你隻身前來營帳為的就是此事?”
徐妙雲一時不知如何解釋,先拉著朱棣坐下,然後才緩緩開口,“朱棣,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與你說。”
朱棣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皺著眉頭等著徐妙雲下面的話。
徐妙雲定定地望著朱棣,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就是藍玉。”
突然間,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劈的朱棣體無完膚,朱棣一臉不可置信,“你說什麽?”
徐妙雲望著朱棣的雙眼,“我就是藍玉,永昌侯藍玉。”
朱棣冰冷的面龐一臉嚴肅,“雲兒,莫要胡鬧!”
這是朱棣第一次面對徐妙雲散發出渾身冷氣,徐妙雲清晰地感受了朱棣的生氣,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當年,我女扮男裝,易容成一個青年男子,未曾想機緣巧合竟與藍姐姐相識,還一見如故,認了她做乾姐姐。她待我如親弟弟一般,從未將此事與外人提起過,還將我引薦給常遇春,常遇春豪爽惜才,與我交手後便將我推薦給了父皇。那時候我年紀尚小,離出嫁還早,又一心想要提高武藝,便隨著父皇東征西討,曾出征四川,攻克錦裡,又帶兵佔領興和,直到快要及笄,我便在北征沙漠之戰中故意受傷,然後借故養傷,消失在了人前。這也是為何鮮少有人見到玉公子的緣由。”
聽完徐妙雲的話,朱棣久久不能平複,冷著臉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徐妙雲見朱棣不說話,自己也不敢亂說話。
過了許久,朱棣才冷著聲音說道:“所以,你現在告訴我,又是為何?”
現在告訴你,還能為何? 自然是為了出征雲南啊。
朱棣又怎會猜不到,只是,他不願意面對這樣的事實,也不希望徐妙雲以身犯險,更氣徐妙雲這麽重要的事情竟瞞了自己這麽久?
“朱棣,你別生氣,我不是有意瞞你的,只是還沒想好怎麽告訴你。可如今,聖旨已下,我不能抗旨啊……”
朱棣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大吼一聲,“可你是徐妙雲,你是燕王妃,你不是什麽藍玉!”
也沒人知道你是藍玉……
“徐妙雲可以不去,但藍玉卻不能不去,抗旨不遵、欺君罔上的罪名,你是知道的,藍姐姐和藍府上下,都是無辜的啊……”
朱棣雙手用力地摟著徐妙雲的肩,“我不管什麽藍府,也不管他人死活,我只要你!你懂嗎?”
徐妙雲抱住朱棣的腰,將臉貼在朱棣的胸前,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朱棣僵硬著的手垂在身體兩側,“你要我如何放心,我身在北方,被納哈出二十萬大軍掣肘,分身乏術,你卻要遠赴雲南,天各一方,戰事凶險,雲南將會是戰爭最激烈的地方,你教我如何放心?”
徐妙雲離開朱棣的懷抱,“你忘了,我可是武藝非凡的玉公子,英勇神武的永昌侯,再不行,我還有天下無雙的輕功,總是可以逃出生天的。”
徐妙雲說的輕松,戰場不比武林,不是單打獨鬥的地方,而徐妙雲也不可能丟下士兵自己逃走。
朱棣又怎會不知這是徐妙雲的搪塞之詞,冷著臉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