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丟下您一個人,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雪依是個忠仆,在這種關乎生死之事上更是如此,讓她丟下錢芊芊自己走,實在不大容易,還不如讓她去死。
“你聽著,沒時間了,現在能走一個是一個,你走了,再想辦法回來救我,我等著你,若我們都落到了他們手裡,便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錢芊芊強撐著身子,努力睜著眼,不讓自己倒下去,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冷汗,一直掐著自己的大腿,讓自己盡量保持清醒。
雪依眼前也越發模糊了,眼瞧著外頭的人就要破門而入,錢芊芊推著雪依,拚命勸說她,才總算把她說動了。
“那您好生保重自己,我一定會來救您。”
雪依心裡有了決斷,跳窗而逃,此事外頭的人破門而出,錢芊芊擋在窗前,睜大了眼睛,指甲都嵌進了手心的皮肉裡。
眼前之人面面相覷,臉上都帶著一抹冷笑,一步步靠近了錢芊芊,錢芊芊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在那些人要動手的時候,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錢芊芊一直小心眯著眼,感覺自己被人抬了出去,關進了一間木屋裡,手腳都被麻繩綁了起來,有人掰開她的嘴,將一團又髒又黑的破布塞了進去。
“大哥,我看這女子生得聽水靈的,不如買到窯子去,至少能賣這個數。”
屋子裡,一名男子小聲道,伸出幾根手指頭,在為首的男子眼前晃了晃,臉上的笑意瞧著很是猥瑣。
“我看她不是一般人,就這麽買了,實在可惜,跟她一道的那女子跑了,這一定是個麻煩,先留著她,等抓回那女子,再讓弟兄們好好享受享受,等兄弟們玩兒膩了,再把她們一塊兒賣了。”
為首的男子冷冷地吩咐道,想得倒是挺美,錢芊芊的腦子一直十分清醒,對他們的話也聽得一清二楚,但無奈的事,她不能反抗,也不能發出半點聲音。
“是,還是大哥想得周到。”
那幾名男子搓著手,望著錢芊芊直流口水,呆了一會兒,便徑直出去了。
錢芊芊總算松了口氣,還好她當機立斷,讓雪依先走了,要不然一塊兒被抓,還指不定會被這些人糟蹋成什麽樣。
待到那些人走後,錢芊芊掙扎著,先前她被綁住手腳的時候留了個心眼,所以慢慢解開了那麻繩的結,只是她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連爬都爬不動。
很明顯,這些人不是頭一回做這檔子事了,雪依的猜測沒錯,這就是一家黑店,看來之前的點心也有問題,雪依的猜測是對的。
現在到了這個時候,錢芊芊只能等著雪依來救她,別無他法,也不知道她身上的這股子藥勁什麽時候能過去,不過以她的經驗來看,這藥勁沒有七八個時辰,怕是散不去了,所以最早也得等到第二日早上她才能再想別的辦法。
安然無恙地過了一晚,第二日,外頭遲遲沒有動靜,也沒人進來給錢芊芊送飯,看來那些人是打算餓著她,只要將就著讓她活著,那便行了。
錢芊芊身上的藥勁散去了不少,但手腳還是有些發軟,雖然能站起來了,但要想逃走還沒那個能力,走路也不如平常那般輕快。
這屋子裡除了一張破舊的木床之外,什麽都沒有,四周都空空蕩蕩的,只有一扇小木窗,虛掩著,陣陣涼風灌了進來,吹在身上涼颼颼的,此地不似京城,天氣一直都不算好,所以顯得很是清冷。
錢芊芊費力將木床慢慢移到了木窗底下,怕動靜太大,將那些人引了過來,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放輕動作,過了好一會兒才將木床移過去。
她站在木床上,仰著頭,拚命往外頭探去,這外頭是一片院子,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那些人估計看她是個女子,手腳都被綁著,又中了迷藥,說什麽都逃不出這個屋子,所以根本沒有讓人看守她。
這木窗太小了,只能勉強透進來一點兒光亮,錢芊芊想透過這木窗鑽出去,除非她有縮骨功,否則根本不可能。
錢芊芊在心裡思量著,坐在木床上,神情凝重,貝齒緊咬下唇,目光望向了那扇門。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弄到鑰匙,可鑰匙在那些人手裡,她現在連那些人的面都沒見著,要拿鑰匙,談何容易?
所以她想了想,只有兩條路,要麽她就在這兒好生呆著,坐以待斃,等著雪依來救她,要麽她就想辦法把那些人招來,從那些人手裡得到鑰匙。
若是等著雪依,她什麽都不做,雪依一個人,要救她應該也沒那麽容易,到時候說不定雪依也是自投羅網,所以她必須得想辦法自救。
既然決定了就不能反悔,錢芊芊站起身,往那張木床上狠踹著,木床原本就破舊,被她這麽用力一踹,上頭的幾根木頭便掉了下來,她撿起其中一根,往門上狠砸,終於砸出了不小的動靜。
“大哥,屋裡的那女子一直在鬧,要不過去看看吧。”
有人發覺了,匆匆忙忙地跑到為首之人面前,說起這個,為首的男子也錯愕了一瞬。
“她不是中了迷藥,手腳也被綁著嗎?怎麽還能鬧?”
“不知道啊,原本是萬無一失的,可這女子實在出人意料啊。”
幾名男子交頭接耳,為首之人也頓時來了興致,徑直趕去了關著錢芊芊的木屋。
打開門,眼瞧著錢芊芊完完整整地站在那兒,手腳都已經松綁了,這幾名男子的臉色頓時都變了。
“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竟然自己解開了繩子,看來我們當真小看你了。”
為首的男子上下打量了錢芊芊一眼,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一身粗布麻衣,一臉的匪氣,粗俗不堪,一看就是在這附近流竄的賊寇,這間客棧只是個幌子。
“這算不了什麽,你們應該都是流竄在此地的賊寇吧,靠著打劫過路人為生,之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們想要錢,還想要女人,對嗎?”
錢芊芊氣定神閑,揚起頭,臉上的笑意若隱若現,一舉一動都氣勢逼人,眉眼間英氣逼人。
“說得對,現在外頭都在打仗,民不聊生,我們要想活得好,那就得去搶。”
為首的男子說得斬釘截鐵,眼睛一瞪,凶相畢露,吐了嘴裡的狗尾巴草,咄咄逼人。
“那以後呢?等這場仗打完了,蕭將軍便會回來,到時候一切混亂都會平息,你們這些人,朝廷定會派兵圍剿,到時候你們就是死路一條,你們還這麽年輕,難道你們隻想活這麽些年?”
錢芊芊不動聲色,連眼都不眨,臉上透著說不出的嘲諷,不過看這些人腦子裡的水準,應該也看不出來。
“呸,這仗還指不定得打到什麽時候,朝廷現在早就亂成一鍋粥了,哪裡還有閑心來管我們這窮鄉僻壤?你少嚇唬我們了,既然你這麽有本事,那我們也不必再等了,先嘗嘗再說。”
為首的男子搓著手,身後響起一片淫笑,錢芊芊聽得直掉雞皮疙瘩,看這些男子的眼神,她心裡什麽都明白了。
那男子一步步靠近了她,她卻巋然不動,就在那男子要伸手之時,她突然抬手,猛地給了那男子一巴掌。
“放肆,瞎了你的狗眼,你可知,我是誰?”
錢芊芊目光灼灼,臉上盡是怒火,雖然是一身素衣,但氣勢卻絲毫不弱,說她是宮裡的貴妃說不定都有人信。
那男子也被她打蒙了,誰都沒想到,錢芊芊這麽一個弱女子,面對這多身材魁梧的男子,竟然絲毫不怕,還能如此張牙舞爪,當真是出人意料。
“你敢打我們的大哥,小娘們,不想活了你。”
後頭的一名男子暴怒了起來,擼起袖子,衝到錢芊芊身前,掄起拳頭就要砸向錢芊芊,為首的男子立刻組織了他。
“那你倒是說說,你是誰?”
為首的男子摸了摸臉上的紅印,便上下打量了錢芊芊一眼,瞧著倒是饒有興致。
“我是將軍府的人,日後定是將軍夫人,你們若是敢對我怎麽樣,蕭將軍定會扒了你們的皮,讓你們生不如死。”
錢芊芊冷冷地瞪著這些人,眉頭緊鎖,臉色青白,語氣沉重,當真有一番風范,可有時候口說無憑,有些事也不是光靠氣勢就能壓得住的。
“哈哈哈,她說什麽?她是將軍夫人?我還是當今皇上呢?你這將軍夫人,是不是該跪在地上,給我磕幾個響頭啊?”
“就是,誰都知道蕭將軍至今未娶,日後若是娶親,也定是娶個皇家貴戚,就憑你,想嫁進將軍府做妾,都得等下輩子。”
那些男子頓時議論了起來,對錢芊芊都盡是嘲弄,也是,這外頭都是先敬羅裳後敬人,她衣著素雅,身上又沒什麽值錢的東西,這些人自然瞧不起她。
“是嗎?你們這些粗鄙之人,當真是沒見識,我一看就知道你們長這麽大,從沒去過京城,否則你們不可能不知道。”
錢芊芊的眼底盡是輕蔑,說得很是篤定,她這句話倒是戳中了不少人的心窩子,她也頓時犯了眾怒。
“嘿,你這個臭娘們,竟然敢如此瞧不起我們,大爺我非得讓你知道厲害不可。”
好幾名男子靠近了她,都是一臉怒意,同時還帶著笑,往手心吐了好幾口唾沫,瞧著像是要大展拳腳。
“你們都是一群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子算什麽好漢?今日你們若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過不了幾日,你們便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