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怒道：“什麽搶？你怎麽說得這麽難聽？這是你孝敬爺爺奶奶的，我還能搶了獨吞不成？”

  錢芊芊正要動手搶回來，劉氏聽到動靜走出門，聽到大伯母這話兒頓時嚷了一聲：“嘿我說你這人怎麽說得出這種話？芊芊她們一家子還不夠苦的，你這不是趁火打劫嗎？你怎麽做人長輩的？”

  大伯母一扭臉，“我們家的事，你個外人插什麽嘴？”

  劉氏一叉腰走過來，“要不是你，錢二嫂子能早產嗎？這還不都是你害的，你哪兒來的臉搶芊芊的獵物？”

  錢芊芊眯起眼睛，抓住大伯母的胳膊，“我娘早產，是你害的？”

  這幾日沉浸在新生兒的喜悅中，沒有人跟她提起這件事，錢芊芊隻以為是錢母心情抑鬱導致早產，卻沒有想到是有人從中作祟。

  想到錢母九死一生地生產場景，錢芊芊一把搶過野雞，怒聲道：“是不是你？”

  大伯母被她凶狠的樣子嚇了一跳，狠狠甩開她，“胡說八道，我什麽都沒有乾！不就是一隻野雞嗎？不給就算了，別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說罷，她抬腳就走，落荒而逃，生怕錢芊芊追上來似的。

  錢芊芊看著劉氏，“劉嬸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劉氏歎氣，“本來你娘不讓我跟你說，就是怕你鬧起來吃虧，今兒是她太過分了我才……唉，那天我和你娘正說著話，她氣衝衝地就找來了，罵你娘教女無方，教唆你分家產……你娘還沒爭辯一句，她直接上手，把你娘推倒在地，看你娘受了驚嚇早產，那個沒良心的看都不看一眼，轉身就跑了。”

  錢芊芊牙齒咬得咯吱響，將背簍塞給劉氏，“嬸子，麻煩你幫我送回去，我要去老宅要個說法。我娘的苦絕對不能白受。”

  那日若不是劉氏在場，她娘說不定連命都保不住。

  那婦人何其狠心，居然還敢舔著臉搶她的獵物！

  錢芊芊不顧劉氏的阻攔，直接跑到老宅敲門，“開門，趙氏，你給我出來說清楚！”

  開門的是三嬸兒，見她怒氣衝衝，蹙眉：“你又鬧什麽？”

  錢芊芊直接衝到堂屋，大伯母正在和老太太說她的壞話，見她衝進門，有一瞬間的心虛，轉眼又橫起來：“你還有沒有點兒規矩了？橫衝直撞的，也不怕嚇著你爺爺奶奶。”

  錢芊芊上前扣住她手腕，用了巧勁兒，“你害得我娘早產，這事兒不能這麽算了！正好大家都在，順便讓爺爺奶奶主持公道。”

  大伯母否認：“你胡說什麽？你娘早產關我什麽事兒？”

  話音剛落，錢芊芊微微使勁兒，頓時疼的她大喊大叫，“你個小賤人你放開我，好疼啊啊救命啊。”

  老爺子怒聲道：“錢芊芊，你想造反嗎？”

  老太太想幫忙，見錢芊芊怒氣橫生的潑辣樣兒，又不敢上前，“你，你趕緊放開你大伯母，個沒教養的，誰準你這麽對長輩撒野的？”

  三嬸兒沒出聲，站在一邊看戲。

  錢芊芊不理會旁人，冰冷的目光跟刀子似的往大伯母臉上刮，“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自己的錯誤？我原本腦子就不好使，一股蠻勁兒大得很，你要是不老實招了，那我就捏死你給我娘報仇，反正我是個傻子，是個潑辣貨。”

  對付大伯母這種人，只能比她更橫。錢芊芊目露凶光，折住她的手腕往後翻，吼道：“你說不說？”

  “啊，好疼，疼死我了！”大伯母哀嚎一聲，跟殺豬似的，“我就輕輕碰了她一下，是她自己身子重沒站穩，關我什麽事兒？”

  錢芊芊冷聲道：“爺爺奶奶，你們聽到了吧？我娘肚子裡懷的，再怎麽說也是老錢家的骨肉，可她害得我娘早產，還如此冥頑不靈，我難道不該討個說法嗎？”

  老太太怒：“她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你娘不也平安生產了嗎？你還在這兒鬧什麽？”

  “她就是故意的。”錢芬帶著弟弟錢輝小跑進來，站在錢芊芊身後，“大伯母罵我娘，還動手打她，還把弟弟推倒在地，摔破了皮。”

  錢芬把弟弟的衣服撩開，“這是證據。”

  她聽劉嬸兒說姐姐來老宅算帳，怕姐姐一個人吃虧，這才帶著弟弟趕過來，絕對不能讓姐姐孤軍奮戰。

  錢輝揚聲道：“娘生弟弟的時候可疼了，好多血……都是大伯母害得。”

  大伯母狠狠瞪三人一眼，轉身哭訴：“爹，娘，這幾個是要造反呐，我……我哪裡會那麽狠毒？”

  錢芊芊蹙眉，“爺爺，她這是狡辯……”

  “夠了。”老爺子偏心老大媳婦兒，“芊芊，你不要得理不饒人，都是一家人，你心氣放寬些，別盡丟人。”

  錢芊芊聽言，對老爺子的最後一絲期盼也沒有了，她蹲下身子，在錢輝耳邊低聲道：“小輝，你去請村長過來。”

  錢輝點點頭，連忙小跑離開。

  老太太沒聽見她說什麽，有些不放心，“你又想鬧什麽么蛾子？”

  “今天，她必須道歉。”錢芊芊牽著錢芬站在堂中，因為方才吵鬧的動靜大，不少過路的村民都圍在門口指指點點。

  老爺子臉色沉了，“芊芊！”

  大伯母低聲道：“你別不知好歹。”

  錢芊芊冷冷看了一眼這冰冷的一家人，乾脆走出堂屋跪下：“爺爺奶奶，求你們為芊芊做主，大伯母狠心推倒我娘，害的她早產，險些丟了命。若非劉嬸兒好心幫忙，我娘和弟弟這會……怕是……”

  說著，她哽咽道：“我爹不在，家裡沒了頂梁柱，只能請你們為我娘討回公道。”

  村民們聽到這裡，立刻討伐道：“這也太狠毒了吧？這錢老二去了之後，一家孤兒寡母的就夠可憐的了，她怎麽乾得出來這種事兒？”

  大伯母臉色一青，連忙跑出來拎著她的脖子把人往裡拖，“你給我消停點兒。”

  “姐姐。”錢芬想幫忙，卻被怒極的大伯母推開，直接跌出門檻兒。錢芊芊連忙撲過去，“芬芬，摔到哪兒了？姐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