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錢芊芊對待蕭墨寒的態度好轉了些,不是良心發現,是不想錢母再因為自己對他的不敬而擔憂。
按照蕭墨寒的方法,錢芊芊布置好陷阱之後確實睡了幾天安穩覺。
是夜,錢芊芊總算忙活著將醃製的野豬肉掛在屋內準備風幹了,一陣急切的狗叫聲卻是接連響起。
錢芊芊暗自嘀咕,“我好像還沒養狗是了!是小九!”
自蕭墨寒來了之後錢芊芊只能帶著兩個妹妹去錢母的房間擠一擠了,大家都手腳相抵的睡在大通鋪上,錢芊芊豎耳聽見弟弟妹妹和錢母都已呼吸均勻,這才進了空間。
“汪汪汪汪!”
小九兩隻前腿搭在高一些的石堆上,仰著頭頗有土狼的架勢,可發出的犬吠只能證明它就是一條狗。
“我上次不是叮囑過你了,小麥需要上心了。”
錢芊芊最近忙得焦頭爛額,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你瞧我這記性,多謝小九提醒。”
挽了袖子和褲腿,錢芊芊下地就開始乾起活來。
空間裡沒有蟲害沒有汙染,只是此處仍然是個平衡的大環境,因此小麥田裡仍然長了許多雜草。
錢芊芊佝僂著腰除了半個時辰的草,早就頭暈眼花。
隻聞嘎嘎幾聲,接著就有蛋殼落地的聲音,錢芊芊欣喜的從田裡出來,果然看見自己圈養在籬笆裡的五隻小鴨,有三隻已經開始下蛋。
時間竟然過得如此快,小鴨長成了大鴨,甚至搖搖擺擺的開始延綿後代了。
“你說過的話可還算數?”
見小九兩眼盯了她手中的鴨蛋,隻冒光,錢芊芊立刻應允。
“自然算數,等著,明早我順道給咱小九煮早飯。”
“丫頭很上道。”
乾完農活出來已經是月上枝頭,錢輝與么弟由錢母隔絕了睡在左側,而睡在錢芊芊右側的錢芬不知何時已經將自己的手腳搭在了她的身上。
錢芊芊看著手裡捏著的鴨蛋,又看了看錢芬,只能先無奈的將這五隻鴨蛋放在了床頭。
天蒙蒙亮,錢芊芊已經做好早飯從廚房出來,不多時錢芬與錢宣手舞足蹈的從房裡出來。
“姐!什麽味道這麽香!”
這兩個妹妹就像是被錢輝傳染了,錢芊芊笑著給她們讓開廚房的路。
“自己去廚房看吧。”
手裡端穩了吃食,錢芊芊走向蕭墨寒所在的房間,他向來會姍姍來遲。
禮貌性的敲了敲門,見門只是掩著,錢芊芊直接推門而入,卻不想出現在眼前的精壯身材讓她心驚。
“你!你怎麽不穿衣服!”
手裡的碗盤差點摔落,她扭身過去,床邊面無表情的蕭墨寒已經站了起來。
隨手將外衫披上,他的聲音在背後近了些,“我每日都需要換藥,你,過來幫我。”
錢芊芊擰眉跺腳,“這事兒不是小弟每日做的嗎。”
“他不知道去哪了。”
蕭墨寒風淡雲輕,錢芊芊只能拍了拍亂跳的心臟將吃食擱在了床頭的老木凳上,本以為他已經穿好了衣裳,誰知胸前大開。
小麥色的肌肉露在外面,他似乎不以為然,很自然的將藥瓶遞給了錢芊芊。
一隻手確實不能好好的清理傷口,錢芊芊一面念叨著錢輝是不是去了茅房,一面頗為緩慢的替他上著藥。
將包裹著他肩頭的布片解開,血腥味確實少了很多,只是結了一塊深紫色的痂,前幾天還血肉模糊的地方已經見不到血跡,可疤痕周邊是紅腫的。
“你你忍一忍。”
錢芊芊捏著那藥瓶輕輕點了兩下,白色粉末狀的藥粉已經均勻的傾瀉在了傷口上。
這竟是用來腐蝕厚厚的疤痕的,藥效發揮,蕭墨寒一聲不吭的咬緊了牙關,臉色立即蒼白了許多。
“將軍,這可是那入骨散的威力?”
皮面青紫,甚至需要這樣痛苦不堪的恢復辦法,若不是為了以毒攻毒,錢芊芊想不到蕭墨寒會有別的理由來折磨自己。
他默不作聲的一手扯了乾淨的布片,另一端用牙咬住,三下五除二包扎好了傷口。
“區區一個低級毒藥,還不至於要了我的命。”
久經沙場之人,大概早已將生死看淡。
見他沉默著在自己面前穿衣,汗衫未完全蓋住之前,她看見了許許多多嶙峋的疤痕交錯在他的背上、胸前。
定然是極疼的吧,否則為什麽那日她拔出毒箭,他能做到一聲不吭。
“將軍的吃食已經準備好了,您用早飯吧。”
匆匆將藏在袖子裡的鴨蛋遞給蕭墨寒,錢芊芊一轉身便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間。
好在她還多拿了一顆,回到地窖外,見擺放著的機關仍然隱匿,她放心的拉開門走了進去。
先打開空間,錢芊芊專程來尋小九。
“小九,喏,這是你的獎勵。”
一顆圓潤的鴨蛋滾落到小九面前,它抬了抬油光水滑的頭顱,一低頭便咬住了那顆鴨蛋。
入口軟膩,鴨蛋黃肥得流油,小九心滿意足的伸展了下四肢。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又可以豐收了。”
自那日起小鴨開始下蛋之後,意味著每天都會有新的鴨蛋產出。
錢芊芊一面滿心歡喜的將籬笆裡的鴨蛋數出,一面嘴貧,“小九就愛說笑,每日不是主要給你送水煮鴨蛋嗎,其他都是次要的。”
被她哄得樂呵呵,小九到小麥田邊嗅了嗅,道:“過三日再來,那時小麥應該也能收割了。”
“那就多謝小九費心照料了。”
錢芊芊高興的捧著新的一窩鴨蛋出來,臨走順手將自己之前藏在空間裡的兩壇醬菜抱了出來。
前幾日是怕被偷,今日,她看到手裡不太多的碎銀子,想著該再去一趟集市了。
“你要出門?”
錢芊芊回屋拿包裹的時候,倚在床邊休養生息的蕭墨寒也有些躺不住了。
她笑笑,“去集市上換點碎銀回來。”
他還是第一次見有姑娘如此愛拋頭露面的,“我與你一道去。”
“不用勞煩將軍,劉翰會送我。”
這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蕭墨寒皺了眉,“流汗?哪家的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