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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三國教書那些年》第一百一十九章  高濃度酒精
  試過收集酒精蒸汽的離經叛道的釀酒師,可能萬人中才有一個,而這一萬分之一的釀酒師中,嘗過剛蒸餾出來的酒不好喝,還繼續蒸餾,而能想到把蒸餾酒窖藏一段時間的人,更是萬中無一。

  一萬分之一的一萬分之一,是千萬分之一。

  所以古代中國雖然有著強大的人口基數帶來的紅利,基本盤大,實用技術發達,但是經驗科學佔據主流,理論科學不成體系,這帶來的後果是,一是技術發展迭代慢,二是當經驗科學達到頂端時,難以再進一步,好多東西能領先世界千百年,可千百年後,還是一個樣。

  李孟羲想通了其中要害,他明白了為什麽漢朝有蒸餾技術,漢朝卻沒有蒸餾酒,甚至後來頻繁戰亂,蒸餾技術也失傳了,他明白原因了。

  蒸餾技術和蒸餾酒,不是有一就有二的,其中還差了至少一個技術環節。

  而按古代技術緩慢發展的速度來看,一個技術環節,隻依靠經驗,需要漫長幾百年的慢慢摸索才能改進。

  嘗過蒸餾好的酒,李孟羲舌頭麻了半天。

  等舌頭恢復了知覺,他去嘗被蒸剩下的酒。嘗過烈酒,再嘗酒精已經被蒸發很多的酒水,淡的如同白開水。

  蒸餾過的酒酒味很淡了,而且有點酸,可能是釀酒的時候沒釀好。

  “老鐵!”李孟羲扯著嗓子,又喊老鐵。

  “沒洗好呢!”正用木桶裡的水洗肉的老鐵回了一聲。

  “要酒嗎?這蒸完剩下的酒你要不?”李孟羲遠遠的問。

  一聽有酒,老鐵也不管肉了,顛顛的來了。

  “這壺裡剩的約莫兩壇多,你看拿啥裝起,都給你了。”李孟羲大氣的把手一揮,廢酒就給老鐵了。

  李孟羲不喜歡喝酒,但從觀察來看,鄉勇們幾乎個個嗜酒。

  老鐵高興的把酒拿走了,他根本就不願想酒是用夜壺盛的這件事。

  至於老鐵是把酒獨吞,還是給別人分潤,就不歸李孟羲管了。

  在老鐵把蒸餾鍋拿走的這會兒,李孟羲看著酒壇裡的半壇高度酒,目露沉思之色。

  上學那會兒,生物課本上說,75度的酒精有強大的殺菌作用。

  具體原因忘的一乾二淨,可是75度這個數字,李孟羲記得牢牢地。

  感謝死記硬背,記住了這個關鍵的數字。

  七十五度,這個數字想起來,李孟羲就想起前世逢年過節時,那些五十多度的白酒,前世不會喝酒,喝酒的次數少得可憐。

  在僅有的那幾次喝酒體驗,口感李孟羲隱約有印象。

  由此,李孟羲把壇中之酒和五十多度的白酒做比較,並不如五十多度的白酒入口後的灼燒感那麽強烈。不知該如何測酒精度的情況下,李孟羲憑印象比較後得出了結論,那就是蒸餾出的這半壇酒,度數的確高了很多,但達不到五十度的程度。

  殺菌要的酒精是75度,這連五十度都不夠,有用嗎?李孟羲不知道。

  (那就再蒸一遍。)李孟羲心想。

  低度酒蒸出了不到五十度的高度酒,用不到五十度的高度酒再蒸餾,度數能達到多少,可以一試。

  片刻後,老鐵把蒸餾器送回來了,陶壺之中已經沒有了酒水,空空如也。

  老鐵看來嘗過廢酒了,他抱怨說酒是壞了還是怎的,怎麽淡的跟水一樣,沒個酒味。

  李孟羲笑而不語。

  肯定沒酒味了啊。

  為了保證酒精有足夠的殺菌效力,李孟羲拿半壇烈酒,再次倒入蒸餾器中,開始二次蒸餾。

  第二次蒸餾李孟羲已經熟練多了,再加上酒少,加熱很快,沒多久,第二次蒸餾結束。

  二次蒸餾結束,酒壇中收集到的酒體積再度縮水,只剩約莫僅有五百毫升不到。

  體積縮水,換來的是更濃烈的酒精味道,李孟羲嘗了一口,辣的他直吐舌頭。

  味道對了,已經比五十度的酒更辣了,預估計酒精度超過了六十度,至於超沒超過七十度,李孟羲也不知道。

  酒夠烈了。

  “要不?再蒸餾一下?”李孟羲有些喪心病狂了。

  再蒸餾就剩一口了。

  ……

  最終,李孟羲是拿著一個小竹筒裝著烈酒去了傷兵營地。

  李孟羲到傷兵營的時候,傷兵營裡安靜一片。

  畢竟過去那麽久了,重傷扛不過去的早死了,能嚎的也早嚎累了。

  李孟羲一見一張席子躺在傷兵床鋪旁邊躺著睡覺的短發庸醫,他把人叫起來問,“傷兵怎樣?”

  “上半晌九個死了,剩下來七個沒動靜了,十一個還能動彈。”庸醫爬了起來,臉上睡意朦朧。

  李孟羲隻知攻城有傷亡,未來得及不知傷亡詳數,他現在知道了。

  除去當場死的直接拉去厚葬的,單單傷兵就有二十七個,至於死亡的數目是多少還未知。

  二十七個傷兵,重傷的九個上午就死了,剩下的七個昏迷,十一個動彈。

  能動彈的十一個人之中,傷最輕的那個是腳踝中箭,失去走動能力的那個。

  李孟羲去查看傷兵的傷勢,所見讓他心驚。

  還說什麽繃帶,連棉布都沒有,傷兵們傷口用麻布纏著,而麻布紋理粗糙,血直接滲透出來,滴在了傷兵們躺著的席子上,傷兵們幾乎是躺在自己的血上的。

  冷兵器能造成的傷各種各樣,手指被刀砍掉的,臉被戈勾了一下,皮肉翻卷,骨頭都露出來的,還有耳朵被弩箭射掉半拉的。

  各種血肉模糊,李孟羲看的心驚肉跳。

  這些是輕傷的。

  重傷昏迷的就有七個。

  李孟羲把腳步放的很輕,順著床鋪只見的縫隙,一一看去,重傷員們臉色蒼白如紙,面無血色。

  李孟羲很害怕,他彎下腰,顫抖著伸著手小心翼翼的去碰一名傷兵的手。

  對方的手很冰涼,涼的像沒有溫度。

  李孟羲手指扣緊對方的手腕,認真去感受脈搏。

  不好用,李孟羲不會把脈,他感覺好一會兒,才覺摸到對方的脈搏跳了一下。

  還活著。

  接下來,李孟羲不再笨拙的用把脈的方式去看人活著沒有。

  他用更直接的方法,跪在地上,耳朵小心的貼到傷兵胸口,去聽心跳。

  若能聽到的心臟有力的跳動聲,無疑是最美妙的聲音。

  一個檢查下去,直到第七個,李孟羲聽了半天,沒什麽響動。

  他詫異去看,只見這名重傷員眼睛大瞪著,臉色刷白,嘴唇發白已沒了血色。

  對上了那一雙死寂的沒有半點光彩的眼睛和一張蒼白的臉,李孟羲嚇的啊了一聲站了起來。

  背後撞到了人,是庸醫。

  “剛死。”庸醫淡淡的說了一句。

  人剛死,死不瞑目。

  李孟羲驚魂未定。

  接著李孟羲去檢查傷兵們傷口處理的情況,他解開胳膊被刀砍了的傷兵胳膊上纏著的麻布。

  麻布解開,見傷口已經清晰過了,傷口像是小孩兒咧嘴在笑,泛白的皮肉翻卷著。

  “洗傷口是用熱水洗的還是涼水?”李孟羲回頭問庸醫。

  “是熱水洗的。”庸醫還沒回答,傷員自己回答了。

  挺好,知道用燒開的水來洗血跡,若是用生水洗,傷口進了水,那就完蛋了。

  傷口看起來很惡心,李孟羲強忍著不適,湊近看。

  見傷兵胳膊上的傷口上像是撒了一些藥粉,李孟羲回頭看了庸醫一眼,“你用什麽藥?下次用我這個。”

  李孟羲把手裡的小竹筒舉起來給庸醫介紹。

  “這是烈酒,用烈酒衝洗傷口,很有用。”

  說著,李孟羲就要按自己的方法,把傷員們的傷口再處理一遍。

  腰間的環首刀拔出,塞進傷員嘴裡,然後要他咬著。

  傷員不明所以。

  “疼的很,忍住了!”

  李孟羲小心翼翼的拿著竹筒,把竹筒裡的蒸酒了三次的超烈酒精往傷員傷口去少少的倒了一點。

  “啊啊啊!!!”

  酒精剛倒上,殺豬似的慘叫慘絕人寰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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