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
“巴利亞德又出現了,希望他不會礙事。”
馬爾扎哈潛藏在虛空之中,觀察著符文之地的情況。
現在他的計劃正處於關鍵時刻,如果巴利亞德說服了燼,讓燼放棄摧毀那個臻冰隧道,導致帝都被火之惡魔的身軀覆滅的話,他們就只能冒險自己上了。
不過還好,巴利亞德沒有阻攔燼的意思。
他在想什麽?馬爾扎哈進行著猜測。
大概是覺得他們沒有冒頭,覺得燼就算摧毀了帝都,也沒有什麽問題。
可是,他以為他們僅僅是為了讓燼完成他的藝術品,才和燼做交易的嗎?
“卡茲克,靠你了,趕快把人帶出來,這個時候,天界的神袛無法對帝都進行完善的的觀察,也不敢進入帝都的范圍之內。”
馬爾扎哈別有目的,他之所以和燼做交易,是因為他知道,燼有能力並且有想法摧毀帝都,讓德諾帝國這個綿延千萬載的王朝崩潰。
當然,就算燼不這樣做,他們也不是沒有能力摧毀帝都,只不過,風險會很大。
“我知道了,那個家夥,你確定不用管?如果我上,並非沒有機會殺死他。”
卡茲克對自己很有信心,他在虛空之中,是最為頂尖的獵食者,他的暗殺,即便是天界的半神,也不可能逃脫。
不管馬爾扎哈再怎麽吹噓巴利亞德的實力和能耐,卡茲克也就隻覺得,這是馬爾扎哈在為其上次與維克茲的合作失利,並且導致維克茲身亡尋找借口。
什麽不會被殺死?他才不會相信,所謂的不死,只不過是這些廢物的攻擊沒有達到人家的承傷上限而已,在虛空中這麽多年,他並非沒遇到那種號稱不死的敵人,但最後,他們都變成了他的食物。
“不行,不用管巴利亞德,你殺不死他,如果你執意要擅自行動,我會放棄這一次計劃。”
馬爾扎哈畏懼巴利亞德,因為巴利亞德一出現,他就看不見既定的命運,這是一個只要存在,任何動作都會讓命運發生改變的人。
他向來都能夠看清命運,然後根據命運做出合適的謀劃,在恰當的時候,為自己和虛空謀取利益。
但巴利亞德一來,他就沒法這樣做了,因為巴利亞德總是會來干擾他們的行動,讓他每一次的計劃,都不能按照命運之中的那樣進行。
“……真是膽小。”
卡茲克也就這樣說了一句,馬爾扎哈是虛空半神中,僅剩的智囊,卡薩丁雖然也比較聰明,作為一個國家的智囊或許還勉強夠格,但要擔任整個虛空的智囊,卡薩丁沒有那個能耐。
不論卡茲克對馬爾扎哈的決定再怎麽不滿,虛空都沒有人能夠代替馬爾扎哈出謀劃策,以卡茲克自己的在這方面的智慧,他也沒法代替馬爾扎哈。
如果僅僅是“捕食”方面的話,卡茲克自認馬爾扎哈不是他的對手,他認為可以殺死巴利亞德,那麽他就有把握殺死巴利亞德。
但馬爾扎哈就是不相信他,不相信他在這方面的話語權。
“膽小一點並不是壞事,那不是一個簡單的家夥,實力雖然只有第七階,但是,他一定是一位舊神,一位可以超脫命運的舊神,除了娜迦卡波洛絲的化身以外,你覺得還會是誰?”
這就是馬爾扎哈最擔心的一點,沒有誰可以超脫命運,除非那個人,本就不被命運鉗製。
巴利亞德應該是偉大意志的化身,偉大意志之中,能夠不被命運鉗製的,就只有一個吧?
“娜迦卡波洛絲?這怎麽可能。”
卡茲克也知曉這位偉大至極的創世神,這可不僅僅是符文之地的創世神,祂是運動,虛空的存在也在運動,所以,祂也是虛空的造主。
這位造主從來沒有偏袒過虛空和符文之地中任何一方,即便那位在符文之地有自己的領地,可是,虛空之中,同樣劃分出了娜迦卡波洛絲的領地。
“沒什麽是不可能的,別忘了,那位的真者在虛空中,為了平衡雙方,分出一個實力不強的化身在符文之地怎麽了?”
馬爾扎哈深知娜迦卡波洛絲的秉性,那位是運動,期望著變化,符文之地和虛空不論那一方過於強大,都不是祂希望看見的。
因為這個世界線的符文之地太強,所以,祂的真者出現在虛空,是虛空一方的戰力。
“這……”
卡茲克沒有反駁的話了,不管怎麽說,虛空這邊有娜迦卡波洛絲的真者都是不爭的事實,娜迦卡波洛絲幫助了虛空,那麽,稍微幫助一下符文之地這邊,就很合理。
“快去吧,免得錯過最佳時機了。”
馬爾扎哈提醒著卡茲克,燼馬上就要攻擊了,他們必須達成自己的目的才行。
“我明白了。”
卡茲克說著,在虛空裡尋找著他們的目標的位置。
要他說,他的目標所在位置很明確,就在皇宮之中。
皇宮內,凱隱正在一處竹亭喝著悶酒。
“混蛋!枉孤那麽信任他,他居然敢把持朝政!”
燼是凱隱最信任的臣子,哪怕在其他人眼中只是一個弄臣,可是,在凱隱心裡,燼是唯一一個可以依靠的對象,燼是唯一一個在滿朝文武都期待他成為一個虛君的時候,支持他成為一名實權皇帝。
“陛下息怒。”
一旁的陪侍,紛紛跪倒在地上,哪怕凱隱沒有實權,他依然是皇帝,他們這些奴才若是敢欺主,定然會被碎屍萬段。
“息怒?你這奴才……滾吧!”
凱隱火氣正大,不過,他不是會把怒火撒在別人身上的蠻橫之人。
盡管這些只是奴才,哪怕他在這裡拔出劍砍了這個奴才,外面的文武百官,依然會稱他為聖明之君,因為他沒有實權。
“陛下,這……”
陪侍們並不敢擅自離開,他們的任務就是陪在皇帝身邊,保護皇帝,怎麽可以隨隨便便的離開,那豈不是在找死?
“孤讓你們滾,沒聽見嗎?”
凱隱摸著他腰間的配劍,意思很明確,不滾,就死。
“陛下息怒,奴才這就滾,這就滾。”
話聲未落,這些陪侍,便躺在地上,向著遠處滾去。
先死還是晚死?這是問題嗎?
“盡是一幫無能鼠輩。”
凱隱鄙視著那些陪侍,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這些陪侍,沒有一個有當年的燼的風采,當時他初登皇位,唯有燼願意入宮侍奉他這個幼皇,其余的臣子,沒一個不擔心此舉會成為趨炎附勢之輩的。
即便是奸黨,一個個的都瞧不起那些趨附皇權的人。
那些文武百官,均以違抗皇命為榮,這是他們“風骨”的體現。
只有燼……只有他……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不是說好了,讓孤掌控這天下嗎?”
凱隱完全不明白燼的想法,他曾經以為,他懂燼,可現在,他發覺他不懂燼了。
一個朝臣,即使會被其他朝臣孤立,即使會被天下文人鄙夷,都要來到皇宮之中,陪侍他這位皇帝,為的是什麽?把持朝政嗎?
不可能的。
趨附皇權之人不可能得到朝堂文武百官的認可,這一次燼之所以能夠把持朝政,無非是時機剛剛好,奸黨把清流搞得太慘,而奸黨的首腦突然辭世,群龍無首,給了燼可乘之機。
若非如此,燼這個弄臣,在朝堂上的地位,也就僅僅是能和皇帝說幾句話而已,可他說的話對凱隱管用,但凱隱說的話,對文武百官有用嗎?
沒用的。
正說著,一隻奇怪的蟲子飛到了桌面上。
“螳螂?紫色的螳螂,倒是罕見,怎麽,你也是來嘲諷我的?”
凱隱斟了一杯酒,推到這紫色螳螂面前。
“孤就請你喝一杯。”
“你這皇帝,倒是好玩。”
縮小形體的卡茲克,跳進了酒杯之中,他雖然不喝酒,也不懂得人類的品味,但是,這酒挺清涼的,躺在裡面還蠻舒服。
“妖族?素聞妖族好酒,沒想到你連這皇宮都敢來闖,真是好膽。”
正說著,突然間地動山搖。
酒杯的酒在震動中灑了出來。
“我是不是好膽我自己清楚,倒是你,這麽大的動靜,你就不跑?”
卡茲克來到這裡的目標,就是凱隱,這位德諾帝國的皇帝,這位天界人類神神王的後裔。
“跑?我為何要跑?”
凱隱的神色變了變,帝都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動靜,自幼學習過相關知識的他,非常清楚,這種地震代表著無法抗拒的災難。
帝都被文人的神通鎮壓了天象,基本上不會出現天災,可一旦發生了天災,即便是半神來到這裡,也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你不怕死?”
卡茲克穩住了酒杯,這個躺椅還算舒服,他盡可能的讓酒杯在火之惡魔引發的震動下保持平穩,但收效甚微,最多是不讓酒杯倒下去。
“怕,不過,有用嗎?這場災難是怎麽來的,我不清楚,但我能否逃掉,我很明白,與其驚慌失措,在絕望之中等待著死亡,不如稍稍維持我作為皇帝的體面。”
凱隱也就只剩下這點體面了。
作為一個皇帝,不能掌控天下,不能號令群臣,上到世家貴族,下到黎民百姓,對他這個皇帝都知之甚少,即便是世家貴族,也不一定知道他的名諱。
因為沒有必要。
他們有什麽必要知曉一個沒有用處的虛君的名諱?即便是知道,他們也會裝作不知道,因為,他們要有“風骨”。
“原來是準備死了啊?不過很不幸,你暫時是死不了了,跟我走吧。”
卡茲克突然變大了身形,肩上一根尖刺,插在凱隱的胸口上。
隨後,他拉著這具屍體,回到了虛空。
正常情況下,在偉大意志的力量范圍內,是不存在離開的可能,但是,虛空是例外,這個世界線裡,虛空能夠在任何地方打開通道,這相當於在偉大意志的力量范圍內,出現了一道不受其影響的傳送門,通過這道傳送門,自然就可以離開符文之地。
“馬爾扎哈,人給你帶來了。”
卡茲克將凱隱的屍體扔在馬爾扎哈面前。
“屍體?算了,我就知道你帶不回活人,把他送到那裡去吧,應該會有想要獲得身體的家夥。”
馬爾扎哈看見凱隱的靈魂依然被困在這具屍體之中,只要靈魂沒有離開,那麽,就不算是真的死亡了。
只要讓軀體復活,靈魂自然還能夠安居在這軀體之中。
“那裡?原來你是想利用那些家夥,不過,他們可是我們的敵人,會老老實實的聽從我們的安排嗎?對他們的侵蝕,還沒有結束呢。”
卡茲克瞬間理解了馬爾扎哈的意圖,但是,他不認為這是一個合適的選擇,凱隱只是一個凡人,無法承受虛空的侵蝕的話,大不了強行提高凱隱的實力。
利用那些家夥,風險太大了。
“不必擔心,那些家夥,會和我們一同……一起過去吧。”
馬爾扎哈有些不放心讓卡茲克單獨過去,反正這邊也沒有什麽事情,還是一塊過去,順便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好。
數萬年前,虛空入侵符文之地時,將恕瑞瑪大陸擊沉,並且在戰鬥中,迷惑了不少天神戰士的心智。雖然之後,巨神峰上的星靈以慘重的代價摧毀了這些天神戰士,並將他們的靈魂封印在武器之中,但是,這些武器最後落到了虛空手裡。
馬爾扎哈和卡茲克接下來要去見的,就是那些天神戰士的靈魂,他們被虛空侵蝕了數萬年,依舊沒有完全淪為虛空的爪牙。
“很久沒見了,太陽血脈們。”
馬爾扎哈面前,有著各式各樣的武器,鐮刀、長弓、大劍、長柄斧、權杖……
“你來這裡做什麽?我們是不會向虛空屈服的。”
權杖中的靈魂叫喊著,他的靈魂一直遭受著折磨,但是他始終沒有在折磨之中崩潰。
而他的同伴們,已經有承受不住這數萬年折磨的傾向了,為了不讓自己的同伴投靠虛空,內瑟斯搶先開口,想要先斷了自己同伴的念想。
不論他們遭受了怎樣的對待,不論他們做出了怎樣的行徑,他們始終都是符文之地的生靈,怎麽能夠投靠這些虛空生物?他們會摧毀符文之地。
“內瑟斯,我知道你不會屈服,但其他人可未必,你在堅持什麽呢?如果某一天,當你的同伴們,都變成了虛空的一員,你還能堅守本心嗎?”
馬爾扎哈沒有對內瑟斯這個刺頭進行懲罰,這就是個老頑固,以前在恕瑞瑪的時候,他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即便恕瑞瑪帝國已經覆滅,即便恕瑞瑪大陸已經沉沒,內瑟斯依然對那個滅亡的帝國忠心不渝,簡直是愚蠢至極。
“……他們不會的。”
內瑟斯也不清楚,當那一天來臨時,他還能否堅持,他們這些太陽血脈……現在稱之為暗裔似乎更加合理,他們,就是恕瑞瑪僅剩的榮光了。
如果連這點榮光都被玷汙,都被沾染上了虛空的痕跡,恕瑞瑪帝國,到底應該如何複蘇?
一個國家,是否有自己的子民並不重要,是否有自己的領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國家的精神與思想,是否在他人的心靈上扎根。
恕瑞瑪大陸已經沉沒了,但內瑟斯沒有放棄。
他堅信著,只要某一天,他們從虛空中脫困,他們就能夠在人世間傳播太陽的榮光,讓恕瑞瑪帝國,於無形之中建立在人民的心裡。
等到那個時候,恕瑞瑪帝國未必就不能複蘇。
但是,倘若他們這些暗裔,不僅沒有想辦法洗刷掉自己身上那些汙穢的部分,反而沉淪其中,愈加墮落,太陽的榮光就再也無法傳播開,恕瑞瑪帝國,即便被他們依靠這武力重建了,那也只不過是一個空殼。
真正的恕瑞瑪,在最後一位飛升者,最後一位太陽戰士放棄了自己的榮光時,就不複存在了。
“是嗎?拉亞斯特、亞托克斯、崔斯特,你們有想法嗎?這是一具屍體,一具德諾帝國現任皇帝的屍體,如果你們有意願和我們合作,就與之合為一體,相信我,我們的合作會很愉快。”
馬爾扎哈所預見的未來裡,這三個是最有可能墮落的暗裔,不是因為他們的意志力不堅定,而是因為——他們想要復仇。
“你們不會那樣做,對吧?”
內瑟斯繼續開口逼迫著他的同伴,哪怕只有一具屍體,只有一個暗裔可以從這裡脫困,他都不希望有任何一個暗裔主動選擇背叛。
他們是僅存的榮光了。
一旦第一個暗裔背叛,接下來,背叛就沒有止境。
“……抱歉,內瑟斯,我不甘心。”
亞托克斯首先拒絕了內瑟斯,他不甘心,為什麽他們這些驅逐了虛空的英雄,最後會被那些根本沒有在虛空戰爭中出過多少力的巨神星靈們認定為惡魔?
他們憑什麽這樣認定?太陽也有黑暗之處,哪怕他們這些太陽血脈被虛空的力量侵蝕了,他們仍然是太陽血脈。
要知道太陽上的黑暗,只是因為其他地方更加閃耀而已,他們的甲胄不再閃著金光,他們的力量不在附有金彩,但那也只是,因為他們沒有從前耀眼。
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是黑暗的。
然而,那些巨神將他們判定為邪惡,要將他們封印、要將他們驅逐,要讓他們再也不能回到生養他們的恕瑞瑪大陸。
大戰一觸即發,最後的結果是,天神戰士們被巨神星靈封印,而巨神峰,被天神戰士轟塌,這樣做的連鎖反應則是,恕瑞瑪大陸徹底沉沒。
他們這些被封印在武器之中的太陽戰士,沉入了沒有底線的海底,被虛空捕獲。
“不,亞托克斯,你不能這樣,你是最為閃耀的金甲戰士,不能向這些虛空生物屈服。”
內瑟斯勸阻著亞托克斯,但是他知道,他勸阻得了亞托克斯,卻不一定能勸阻下一個提出反對意見的人。
“……”
亞托克斯沉默了,他和內瑟斯的關系還算好,如非必要,他並不願意第一個背叛內瑟斯堅守的信念。
“內瑟斯,也許你的信念是錯的。”
拉亞斯特眨著眼睛,他想要離開,他不想待在這無邊無際的虛空裡,飽受折磨的同時,還要面對無窮無盡的空虛。
同伴並不能填補他的空虛。
因為他看不見那美麗的世界,他的耳邊,沒有黃沙飛過時發出的聲響,沙漠母親的樂聲似乎已經和他絕緣,水和清涼貌似也只是回憶中的一道虛影。
他堅守著那樣的信念能得到什麽?
“拉亞斯特。”
內瑟斯感受到了拉亞斯特的決心,他們都是半神,哪怕被封印在武器之中,但他們的意志,依然可以感受彼此之間的心情和態度。
這數萬年來,他始終勸說著他的同伴,就像是一個醫生,就像是一個消防員,不斷的在他的同伴的內心上滅火,不斷救治著他們疲憊不堪的心靈,但每一次,內瑟斯都知道,痛苦與折磨留下的傷痕,不會消失。
“一次也好,我想要回到符文之地,我想看見真正的天地,而不是在這裡,忍受無邊無際的虛無。”
拉亞斯特忍受不了了,虛空,與符文之地相比,根本就什麽都沒有嘛。
失去過後,他才明白,他曾經享受著的那些他從未注視過的美好的生活,是多麽的幸福。
“虛空也是一片天地,也許,你只是沒有發現在這裡生活的樂趣。”
內瑟斯依然想要勸阻拉亞斯特,哪怕他說的這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謊言會讓你心安,不是嗎?”
拉亞斯特一句話就堵住了內瑟斯其他的言語,虛空有什麽樂趣?肉弱強食,完完全全就是叢林法則,但是這裡沒有叢林,除了那些毫無智慧可言的無窮無盡的蟲群,這裡什麽都沒有。
往上不見蔚藍的天空,往下不見金黃的大地,放眼望去,沒有青山,沒有綠水,甚至連虛無縹緲的風,這裡都沒有。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決定,恭喜你,能夠返回符文之地了。”
馬爾扎哈鼓著掌,數萬年了,這些驕傲堅韌的太陽血脈,終於向虛空低下了他們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