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萊厄斯和安妮正在進行血月試煉,切口是嶄新的,那麽他們目前應該就在這個試煉之中。
敵人沒有殺死,那就意味著試煉多半沒有結束,說不定,可以讓德萊厄斯幫忙來解決這個家夥。
只是……距離三公裡,還要向上遊三公裡嗎?
奇怪,如果德萊厄斯遭遇了這個東西,這東西不應該還活著才對。
“試試看吧……”
巴利亞德向上方遊著,雖然那怪物不大可能會看著他逃離,但是,第八階的怪物的攻擊,他未必就躲不開。
是,之前確實被擊中了,可那是巴利亞德不認為有躲避的必要,反正又不會對他造成傷害。
可現在,他要是不躲,就不可能遊上去。
“來了。”
巴利亞德在觸手即將擊中他時,改變了自己身體的形狀,險之又險的避開了攻擊。
“速度提升了,是沒有發揮全力,還是根據試煉者的實力發揮自身的實力?這怪物看上去……貌似沒有那麽聰明吧。”
巴利亞德又一次轉變身體形態躲開了那盆栽怪物的攻擊,攻擊方式十分單一,線路簡單直接,願意躲開的話,只要不瞎,那就沒有問題。
而且,巴利亞德把亞索丟在那邊,這怪物完全沒有把亞索當做自己的獵物。
巴利亞德一邊躲避著攻擊,一邊向上方遊去,盆栽怪物的速度確實變快了,而且越來越快。
不過,速度提升得很有限,似乎只是一直打不到人惱羞成怒了。
“咚——”
巴利亞德撞到了一面牆壁,而此刻他距離德萊厄斯已經不到三百米。
“德萊厄斯!聽得到不,德萊厄斯!”
巴利亞德朝著能夠縮短距離的方向前進,並且不斷的呼喚德萊厄斯的名字。
但是,始終沒有得到德萊厄斯的回應。
“嘭——”
被巴利亞德躲開的觸手,砸在了那牆壁之上。
“又是一種結界嗎?不過,德萊厄斯在結界之外,怎麽切斷這些觸手的?”
巴利亞德在結界上摸索著,突然,他發現了一個裂縫,只允許合適的對象出去?
“老大啊,可能需要你幫點忙了。”
巴利亞德向德萊厄斯發起通訊,他有辦法處理這個怪物,不過,處理的方式可能不太友好。
“幫忙?”
德萊厄斯仍然在水下,他們距離大門的位置還有一點距離。
“巴利亞德?”
安妮湊了上來,看著德萊厄斯的ID卡。
“對,那家夥應該快到了。”
德萊厄斯的任務就快要結束了啊,很快就是……
“安妮?”
德萊厄斯看著安妮伸出小手,掛斷了和巴利亞德的通訊,有點迷糊。
“我不喜歡他,不想讓他陪我通過試煉。”
安妮偏著頭,鬧著別扭。
“……為什麽?”
德萊厄斯沒想通安妮為什麽會這樣說,他看著安妮和巴利亞德之間貌似沒有多大的隔閡吧。
況且,老光頭那麽照顧安妮,不可能給安妮安排一個不能好好照顧安妮的隊長。
而且,以巴利亞德的性格,也不敢做出欺負安妮的事情吧。
“他不像你,你是一個人,他不是,雖然他做出的很多事情都是正確的,但是……那些做法……太殘忍了。”
安妮其實有些畏懼巴利亞德,雖然在巴利亞德面前她並沒有將她的畏懼展現出來。
第一次是巴利亞德面對晉國國都外的血腥場面的面不改色,第二次是巴利亞德將數百人類活生生打爆後依然能夠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第三次,是太陽之城外,巴利亞德將三萬無意戰鬥的士兵處決,不管巴利亞德當時表現得有多麽不情願,可是他的每一劍,都不曾遲疑。
甚至,在處決完那三萬人後,他還能過來和她說笑。
太恐怖了,巴利亞德怎麽能夠殺死那麽多的人?
而在巴利亞德將她扔在太陽之城一個人離開,去征服周圍的城市後,巴利亞德手上又沾染了多少血腥?
她不是因為巴利亞德把她丟在太陽之城而生氣,而是因為畏懼巴利亞德的殺戮欲望,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巴利亞德。
“……你是在厭惡殺戮嗎?”
德萊厄斯還真沒有想到,導致安妮不喜歡巴利亞德的原因居然是這個,還好他沒有當著安妮的面,殺死了那些老人,不然……安妮恐怕也不會跟他說這種話。
“我……只是討厭濫殺,他明明可以接受投降的。”
安妮手上也有血腥,但她一般都不會將可以交流的敵人直接殺死。
除非是在戰場上……可是在星際之中的戰場上,根本不會出現“殺人”這個概念。
只有那些高層人員才能夠知道一個確切的數字,知道戰爭的傷亡。
而其他人,如果沒有在其他艦艇上的親朋好友失聯的話,就不會知曉那些無聲無息消失的人。
“那你可以告訴他,讓他知道你的想法,以他的膽魄,一定會考慮你的建議。”
德萊厄斯不知道巴利亞德隱藏著什麽樣的力量,可是,巴利亞德即便被他人暴打,都不拿出自己的真正實力,那麽,巴利亞德聽從安妮的建議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比起別人毆打的屈辱,放凡人一條小命,真的就是一件小事。
“……真的嗎?”
安妮還記得巴利亞德最開始對她的畏懼……雖然只是表演性質的畏懼。
既然都是表演了,那真的是巴利亞德的本性嗎?
“你可以嘗試一下,不論如何,他都不會傷害你。”
雖然德萊厄斯不怎麽喜歡巴利亞德,尤其不喜歡巴利亞德隱藏實力裝模作樣的膽怯。
但是,目前暫時代替巴利亞德照顧安妮,總不能挑撥安妮和巴利亞德的關系吧。
再說了,他只需要向安妮提出一個建議而已,是否采納這個建議,都是安妮自己決定了算。
“那好吧……”
安妮沮喪的埋著頭,她還以為德萊厄斯會說出“只要巴利亞德不聽你的話,我就揍他”這樣的話呢。
讓她自己去嘗試,真就不如給她一個擔保。
“巴利亞德……”
在安撫好安妮之後,德萊厄斯再次和巴利亞德開始通話,
“你剛才找我有什麽事?”
“其實就是讓你幫個忙,解決一個怪物。”
巴利亞德不知道德萊厄斯那邊發生了什麽,不過,既然那邊的通話被掛斷了,為了不給那邊的人添麻煩,他並沒有主動通話詢問情況。
現在看起來嘛,貌似沒有發生什麽事情,那就更沒有詢問的必要了。
比起那個,現在因為一直打不到他這個蒼蠅的那個盆栽怪物,已經在不斷的轟擊上方的結界了。
要是再拖延一段時間,那怪物說不定就要發瘋了,到時候,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巴利亞德可不好去救亞索。
“怪物?”
德萊厄斯可不記得入口那邊還有怪物存在,難道……那些老人的屍體,發生了異變嗎?
“對啊,一個和盆栽一樣的怪物,上面有許多的觸手。”
巴利亞德將這個怪物的信息說了出來,也不知道德萊厄斯是否認識這個怪物。
“觸手……長著蠍子毒刺的那種觸手嗎?”
德萊厄斯看了看腳下的泥沙,如果巴利亞德說的是真的,那巴利亞德豈不是就在這下面,
“你是怎麽過去的?”
“這件事嘛,說來話長,就不說了吧。”
巴利亞德想著德萊厄斯那莫名其妙的好勝心,不打算讓他知道,亞索幹了多麽瘋狂的一件事。
這個臨時的隊伍裡,有一個瘋子就夠了,倆個瘋子……會出現第三個瘋子的。
“……那行,你要我怎麽幫你。”
德萊厄斯想到巴利亞德隱藏的實力,覺得巴利亞德可能還是不想暴露出自己的力量吧。
真是……一個奇葩。
“其實也不需要你出力,只是……會讓你受點傷,耗費一些精力。”
巴利亞德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就是讓德萊厄斯在不久前殺掉這個怪物就行了。
“那……可以。”
德萊厄斯沒有明白巴利亞德的意思,不過,他很快就能明白了。
“那就開始吧……”
巴利亞德手上彼岸的力量浮現,他現在要否定已經發生的現實,創造他想要的事實,
“以果溯因——指定條件——被德萊厄斯切成兩半。”
無形的力量開始干涉線上,不遠的過去正在改變,在巴利亞德的視線裡,下方的那個盆栽怪物,身體正在逐漸消散。
在牆壁之上,德萊厄斯的身上出現了傷口,黑色切割者上還殘留著黏液。
“我這是……使用過奧義?”
德萊厄斯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傷口,不曾擁有過的過去的記憶,逐漸出現在他腦中,而在他面前,有一具巨大的屍體,
“這就是巴利亞德的力量嗎?真是恐怖。”
“啊?這個是……怎麽回事?”
安妮沒有理解到發生了什麽,腦中突然多出了一些記憶。
“一點點小能力而已啦。”
巴利亞德提著亞索從下方出來了,德萊厄斯能夠斬殺那個怪物,就意味著這個結界出現了缺口,而且多半是德萊厄斯弄出來的缺口。
德萊厄斯並非沒有能力打破這裡的結界,而是在試探之後,發現了這是錯誤的決定,不屬於合理的試煉范圍,就不再破壞結界。
“亞索是怎麽了?”
德萊厄斯沒把巴利亞德的胡說八道放在心裡,雖然他不是真正的法師,但是,好歹也在瑞茲手下學習過,也能夠理解巴利亞德口中的小能力的恐怖之處。
甚至比那時間魔法更加恐怖。
基蘭使用的時間魔法,在類似的事情上,只是將人送到過去或者未來,或者將某個人的身體變成過去或者未來的狀態。
其實世界並沒有被基蘭的魔法改變,只是讓過去或者未來出現在現在,本質上,不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是世界的一部分。
而巴利亞德,卻是改變了整個世界,能夠讓其他人做出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並且已成事實。
德萊厄斯很清楚,這種比基蘭的時間魔法更加恐怖的力量,如果不是巴利亞德照顧他和安妮,他們可能根本察覺不到問題。
“太勞累了吧,幹了些大事。”
巴利亞德拒絕將事情說出來,不然,要是德萊厄斯有想法甩斧頭使用奧義,那豈不是有可能被誤傷?
更重要的是,德萊厄斯是一個戰士,而不是一個劍客。
第九階的劍客非常恐怖。而本質上的原因嘛,就是這些劍客——基本上是“文盲”。
這種“文盲”倒不是說他們:不識字,而是是說這些劍客,從來沒有學習過這個世界的真理,不論是科學或者魔法側的真實,他們都未曾了解過。
所以,當他們能夠用意志干涉現實時,他們能夠憑借自己的“無知”發揮更強大的力量。
絕大多數劍客根本不會認為有人比他們強,而他們的意志,就會以此為根基,讓他們達到這個層次。
“無聊,既然你來了,這次試煉結束,我就離開。”
德萊厄斯哪裡聽不出來巴利亞德不想告訴他事實,不過,亞索乾出什麽大事,他也不感興趣。
“這次試煉結束嗎……”
巴利亞德還以為德萊厄斯立刻就會離開呢,按照德萊厄斯的性格,任務完成之後,應該不會過多的逗留吧,
“有意外的情況發生?”
“算是吧,不過你不用在意。”
德萊厄斯想要確認巴利亞德和安妮的狀態,雖然他和安妮的關系不是很好,可是……
一個小女孩向你求救,你能無動於衷嗎?至少德萊厄斯做不到。
“前面的大門就是出口嗎?能打開不?”
巴利亞德沒有再過問那德萊厄斯不讓他在意的事情,就憑他,還不配讓德萊厄斯妥協,德萊厄斯不願意說,他就不可能讓德萊厄斯說。
“你去試一試就知道了。”
德萊厄斯把亞索接過來,踢開了巴利亞德,再摸了摸安妮的頭,在安妮耳邊小聲的開口,
“放心吧,有意見就去提,當初你面對他,可不像現在這樣,他是長生種,變化不會有那麽快。”
“嗯……”
安妮低頭呢喃的聲音低若蚊吟,不過,德萊厄斯的存在,的確讓她安心了很多。
巴利亞德走到大門前,推了推,門便被推開了,
“門開了,過來吧你們幾個。”
沒有回應,想一想也是,德萊厄斯懶得搭理他,安妮在生悶氣不想理他,亞索正昏迷著,沒法理他。
巴利亞德歎了口氣,自個向上遊去了。
沒多久,他出現在湖面,走在湖面上,
“空氣中的這股力量……確實像亡靈的力量,天上的血月……便是入口嗎?”
巴利亞德飛了起來,嘗試更近距離的觀察血月,但是沒飛多高,也就一百米的樣子,他就遭遇了結界。
“看什麽看,下來休息了。”
德萊厄斯把一盤炒玉米扔給了巴利亞德,要不是他技術到位,恐怕那玉米粒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哦。”
感覺上很壓抑,但巴利亞德感覺到壓抑的來源,卻不是血月,某個試煉中的怪物嗎?
還是說,他這樣擅自破壞了結界,引起的連鎖反應?如果是這樣的話,安妮的試煉要是失敗了,過錯可就都在他們幾個身上了。
“巴利亞德……”
在巴利亞德飛下來之後,德萊厄斯輕輕的推了下安妮,把安妮推到了巴利亞德身前。
“嗯?幹啥?”
扭扭捏捏的,這是安妮嗎?巴利亞德一臉見了鬼的樣子,然後……安妮就給了他一臉火球。
“這樣不就對了,說吧。”
德萊厄斯安撫了下安妮,這樣做確實不錯,雖然是惱羞成怒給了巴利亞德一臉火,但是,這樣做倒是能夠減少一些壓力。
“我想和你談談。”
安妮一臉不樂意的開口,不知道是不是宇航服裡過於悶熱,安妮脫下宇航服後,小臉蛋紅紅的。
“談談?”
巴利亞德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要被提伯斯暴揍了吧?
現在安妮還在和他鬧別扭,這個時候找他,除了扁他以外,就只有“和解”這個結果了。
但是,可能嗎?對方是一個小女孩,巴利亞德都沒有去道歉,安妮怎麽可能會主動找他。
所以……哎,命途多舛啊。
“就在這裡談嗎?”
巴利亞德看了看德萊厄斯,這家夥從剛才開始,就和安妮很親近 ,該不會要和安妮一起打他吧。
“去那邊吧,我先過去了。”
安妮小跑著,走進了第二個休息區的房間。
“是禍躲不過啊,進房裡……還想著破壞公物嗎?”
巴利亞德懷著惡意揣測著,說實話,他能夠搞清楚那些陰謀家的心思,但是,他怎麽也搞不懂孩子的心思。
安妮又是孩子中的特例,既是孩子,又是超凡者,既有孩子的天真與童心,又有一些超凡者的眼界。
不能用常理去揣測安妮的心思,他把安妮留在太陽之城,不乏有讓安妮少見一些血腥的想法,但是呢,安妮似乎不領情啊。
“說吧,我有心理準備了。”
巴利亞德開始封印自己一部分感官,如果要被打的話,就立刻把感官全部封印,這樣,安妮下手再狠,他也沒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