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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決定我們的路》第102章 在罪惡上盛開的光榮
  凱特斯曾經是一個騎士,是那種為了誓言與榮耀可以不顧一切的崇高者,但現在,墮落的生活腐蝕了他的思想,汙穢的思想讓他無法面對曾經的榮光。

  他將自己的鎧甲埋在了自己妻子的墳墓旁,那是他的墳墓,不管他是否能夠被埋葬在那裡,他的輝煌已經和他最愛的人同去。而那把跟隨著他斬殺了無數賊寇的大劍,則被他插在了北地的冰原上,消失在漫天的風雪裡。那裡,是他曾經奮戰的地方。

  “你仇恨這個世界吧,放我出來吧。”

  “你應該老老實實的呆在裡面,不要試圖操控我。”

  凱特斯一拳錘在了一個冰冷的棺材上,然而他的全力一擊除了讓自己的拳頭紅腫以外,並沒有其他的效果。

  “操控你?我要是有那種能力的話,早就出來了。”

  被關在冰棺之中的自然是布蘭德,興許因為是他的火焰完全無法滲透出來,他並不是特別的暴躁。

  “我不會再一次低估任何一個人,也不會再高估自己,哪怕是你這個從遠古存在至今的惡魔最不擅長的方面,也不是我這個凡人能夠抵擋的。”

  凱特斯知道自己看守著什麽東西,文聖瑞茲在這個世界享有著多麽高的聲望,文聖瑞茲最後的弟子布蘭德就多麽令人敬畏。

  “放松警惕,孩子,我只是一個可憐無助的老人,我沒有犯下任何罪過,我的所有罪名只是那些窺覷我力量的歹徒強加在我身上的。我孤身一人,沒有人會為我說話,他們的謊言就變成了真理。”

  布蘭德時而暴躁,時而低沉,他哀歎著自己的悲慘遭遇,又為此生出怒火。

  “由謊言變成的真理,依然是真理,而真理,不會由凡人打破。”

  上古時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德諾帝國的考古學家們眾說紛紜,唯獨對布蘭德的罪惡和邪惡持有共同看法。凱特斯只是一個騎士,他長年累月的鍛煉著自己的身體,磨礪著自己的劍刃,歷史什麽的,與他無關。

  這也是他的上司會委任他作為布蘭德的看守者的原因。他是一個騎士,哪怕他曾經因為畏懼而拋棄了自己的戰友,他依然是一個騎士,他不會違背上司的命令。

  “你不是騎士嗎?我受到了如此不公正的待遇難道不能讓騎士有一點點惻隱之心?”

  “我的劍刃下,有不少孩童的屍體。當我的大劍斬下他們的頭顱時,我只能將‘對不起’掩埋在心裡。”

  “你這樣的人也配得上騎士這個稱號嗎?”

  “我……當然配不上,這個稱號我也從未想要得到。二十年前的冬天,我還只是一個小兵,跟著將軍出征北方的蠻族。冬日出兵確實對我們的後勤造成了很大的壓力,但那一次突襲無疑是成功的。”

  “攻其不備出其不意,你的將軍的兵略倒是不錯。”

  “……你不懂。”

  凱特斯很少和別人這般交流,因為在他人面前,他一直都是那個被人們尊敬的騎士,是一位因為功績而被先帝親自授予騎士銜的帝國英雄,他和他那些戰友的英勇事跡依然在學校的課本上,不少孩童都把他們這些“凍土騎士”當作偶像。

  “你大可以說出來,我只是一個惡魔,你不管做了什麽樣的壞事,隱瞞了什麽樣的醜陋嘴臉,從我口中被傳播出去的話,沒有人會相信的。”

  布蘭德不是第一次探求看守他的人心中的秘密,這些秘密對於他而言只是一個個故事,是他漫長的封印生涯中的調劑品,若是將這些秘密透露給其他人,則會讓他失去一個重要的消遣途徑。

  “北地,弗雷爾卓德是最寒冷的地帶,即便北方的蠻族已經習慣了那種嚴寒,也會在冬日向南邊遷移,因為老人和小孩承受不了弗雷爾卓德北部的寒冷。”

  “照你這麽說,蠻族應該有很大一群人會留下來照顧小孩吧,說不定三大部落的人都齊聚在弗雷爾卓德南部,你們的襲擊居然能夠成功?”

  布蘭德很少去弗雷爾卓德,他厭惡那片寒冷的土地,前身雖然是弗雷爾卓德人,但本就支離破碎的記憶在漫長的時光下,已經被磨滅殆盡了,隱隱約約還記得弗雷爾卓德有三個大部落。

  “……我們殺光了那群孩童,五個營地,十幾萬的七八歲孩子,倒在了我們的劍刃之下。”

  凱特斯非常痛苦,每當他想起這件事,他的眼前都會浮現那些孩童單純的眼神,耳邊都會響起他們淒慘的叫聲。

  “你們的將軍可真是一個屠夫。”

  布蘭德並非擅長思考,他可是一團瘋狂、暴躁的復仇烈焰,正常情況下他的烈焰會代替他大部分的話語,但現在的他,被封印在臻冰之中無數年,為了避免自己的力量快速衰減,他不得不冷靜下來,

  “一個營地倒也罷了,畢竟誰知道那個營地之中怎麽會有那麽多孩童,但五個營地……你們的將軍在屠戮了那些孩童之後的想法,大概是抓緊時間多清理一個營地吧,那些營地沒有護衛部隊嗎?蠻族將自己族中孩童安排在靠近德諾帝國的邊界上難道沒有配備足夠的護衛?”

  “當然……沒有,在屠戮了那些孩子之後,將軍才告訴我們,那一次出兵就是為了殺死那些孩子。”

  凱特斯是一個騎士,他發誓忠於自己的國家,他發誓用自己的盾保護人民,他發誓用自己的劍斬殺敵人……那些孩子,在未來也會是敵人。

  當第一個騎士以捍衛自己的國家為武器砍翻了不對弱小者揮劍的戒律後,屠殺就無法停止了。以最快的速度清洗掉了五個營地的孩童之後,騎士們的頭盔下方已經有了一層冰甲。

  眼淚無法阻止他們的腳步,內心的懺悔無法阻止屠殺,他們的惻隱之心唯一能夠做到的只是讓這些騎士們不仔細的搜尋那些孩童。

  “蠻族瘋了嗎?弗雷爾卓德那種地方能夠養活的人本就十分有限,十幾萬七八歲的孩童,蠻族的人口都不超過一千萬吧。”

  布蘭德數千年探求到的秘密,還沒有哪一個能夠讓他如此震驚。

  “蠻族不到一千萬人之中,有五分之一左右是低於十四歲的兒童,而我們至少屠殺了蠻族十分之一的孩童。這樣的罪孽卻給了我們無上的光榮,可是這榮光照耀在我們身上,火辣辣的疼。”

  虛假的真理也是真理,不是他這樣的凡人可以打破的。在學校教材裡,凱特斯和他的那些戰友們,是以五千人戰勝蠻族十五萬南犯大軍的英雄,並且以低於一千人的犧牲全殲蠻族大軍,戰損高達不可思議的一比一百五。

  不論這個戰績有多麽匪夷所思,當國家的封賞發到了這些將士手中之後,當他們的事跡以榜文的形式傳遍德諾帝國之後,當老百姓們因為這場大勝而被皇帝減去本年賦稅之後,質疑的人已經無法開口了。

  億萬民眾都享受著那五千將士的大勝帶來的“利益”,質疑他們的功績就是在與億萬民眾作對,即便是當朝奸佞也不敢將當年的真相公之於眾、

  “你們得到了什麽情報嗎?”

  “你怎麽知道的?”

  “你說過,你們的將軍說那場戰爭就是為了殺掉那些孩童,你們的將軍知道你們能夠成功。”

  “……我也是事後才知道這些情報的,那一年,弗雷爾卓德比往年更加寒冷,原本還能夠在弗雷爾卓德北部生存的動物們紛紛南下,寒冰之海徹底結冰,即便將冰層擊碎,也會在短短的十幾分鍾之內再次凍結,熊妖們,無法獲取足夠的食物,於是,他們也南下了。

  但那一年異常的寒冷氣候,讓南遷的動物們不得不向更南方的地方遷移,熊妖們要獲取食物就無法避免與蠻族遭遇,而熊妖的食譜裡,有蠻族。與此同時,另一個不得不面對饑荒的族群——巨魔,也對蠻族展開了攻擊。

  為了應對巨魔和熊妖們的南下掠奪,蠻族不得不將族中大部分青壯集結起來,以驅逐巨魔和熊妖們,他們沒有足夠的實力再防備帝國了。”

  凱特斯知道他和他的戰友們沒有做錯,蠻族幾乎每年都會南犯,清理掉蠻族十分之一的孩童能夠大大降低德諾帝國在十幾年後應對蠻族的壓力,而剛與巨魔和熊妖們來了一次死戰之後還不得不面對饑荒的蠻族,至少損失了五十萬戰士,在五六年之內都無力報復德諾帝國。

  而德諾帝國每年死於蠻族南犯的百姓約有倆萬人,每年為了驅逐南犯的蠻族而戰死的士卒約有一萬五千人。那場戰爭之後的二十年裡,蠻族僅僅南犯五次,他們的罪惡行徑拯救了近五十萬人,二十多萬個家庭。

  所以,他們是英雄。

  “凱特斯,你又在和那個惡魔閑聊了。”

  “蓋文,你怎麽來了?”

  凱特斯對面前這個男子的出現有些驚訝。

  “已經是飯點了,大人見你還沒有去吃飯,讓我給你帶個飯,真不知道你和惡魔有什麽好聊的。”

  蓋文將飯盒放在地上,從牢籠的縫隙裡將飯盒放了進去。

  鑒於布蘭德的危險程度,為了避免看守者被布蘭德控制或者蠱惑而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看守者也處於一座囚籠之中,只有當他身上沒有被附加任何魔法時才能夠走出去。

  “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是個惡魔,或許就因為這樣,我和他有些共同話題吧。”

  看守布蘭德必須被關押在囚籠之中,哪怕這個囚籠對沒有受到魔法控制的看守者而言沒有任何影響,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種侮辱,因此樂意看守布蘭德的人很少,其中適合看守布蘭德的人更少。

  但凱特斯不一樣,自那之後他一直認為自己就是個惡魔,就是一個應該被關在囚籠之中的惡魔,對他人而言的侮辱對他來說,是一種心理慰藉。

  “行吧行吧,高貴的騎士大人愛怎麽想就怎麽想,我先走了。”

  凱特斯看著蓋文離去的背影一言不發,在所有人眼中他們都是英雄,哪怕是那些明知道他們犯下的罪孽的高官們,也認為他們是英雄。在這種情況下,凱特斯,凍土騎士們的愧疚與痛苦從來不被人理解。

  ……

  “凱特斯的狀態怎麽樣?有沒有被那個惡魔蠱惑?接下來的事情非常重要,那個惡魔的力量更是完成任務的關鍵,可不能出現什麽差錯。”

  一個穿著黑袍把自己全身上下都裹得緊緊的男子正詢問著他面前的蓋文。

  “沒有什麽大問題,凱特斯還是和往常一樣,只是那個惡魔又在探尋看守者的秘密了。”

  蓋文在將飯盒交給凱特斯之前,在牢籠外偷聽著凱特斯和布蘭德的交流有一段時間了,以至於飯盒中的飯都有些冷了。因為他從不知道凍土騎士們當年做出了那種事情,震驚之下便是求知欲,他聽得太久了。

  “通知下去,三日後出發青竹峰,定要將玉劍帶給吾主。”

  “三日?會不會太著急了一點,玉劍的守護者可是一個半神,沒有完全的準備只會功虧一簣。”

  蓋文原本是這支隊伍的首領,但接到奸佞指令的同時他有了一個上司,自己成為了這個黑衣人的副手。

  “吾主的身體越發不行了,能節省一點時間就節省一點時間,三天,不能再多了,要參透玉劍的長生之秘也需要時間。”

  黑衣人沒有向蓋文隱瞞奸佞的身體狀況,奸佞讓他來到蓋文的部隊而不是其他的隊伍,就已經說明了蓋文在奸佞心中的地位,黑衣人沒有必要在這種小事上得罪蓋文。

  “大人的身體已經壞到這種地步了?我這就去安排。”

  “慢著。”

  “還有什麽事嗎?”

  “加強營地巡邏,不要讓無關人等混進來了。”

  黑衣人的擔心可以算得上是杞人憂天,加上他,這個營地有五個超凡者,其中一個還是致力於偵查的另類,方圓十裡所有生命都能夠被其探查到。

  想要潛入營地?只怕是還沒有走進營地就已經被亂箭射殺了。

  “明白了。”

  蓋文沒有反對,非常時期謹慎一些總歸是好的。

  巴利亞德此時就這個營地的外圍,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即便是他也很難潛入。

  好在他可以通過陰影觀察這個營地,包括那個囚籠,保險起見,他決定就在這個營地外面窺視,反正也能看見布蘭德的狀態。

  嗯,巴利亞德保證自己不是擔心會被發現,然後就會挨一頓痛扁。

  這地方地處深山,要不是巴利亞德從比斯利那裡知曉了路線,就不可能找得到這裡。畢竟開陽省不小,大大小小的山脈縱橫,想要從無數山脈中找到奸佞的營地,無疑是大海撈針。

  這一次巴利亞德孤身一人前來,沒有帶伍克,那家夥根本派不上用場,雖然說有些微薄的知識儲備,但伍克腦海中存在的種種危險對巴利亞德而言,只是一頓毒打。

  巴利亞德也沒有讓隆奢跟著,原本他還以為隆奢會以理服人,讓他改口,沒想到隆奢居然真的沒有跟過來,就好像是篤定了他還會回去一樣。能把開陽侯成功出賣了的人就是不一樣哈。

  “……有人來了?”

  巴利亞德主要把精力放在了窺視布蘭德這個艱巨的任務上,但不要小瞧了一個長生種的精力,在窺探布蘭德的同時,他的視野還在陰影中穿梭,就像是巡邏的衛兵一樣。

  “看上去不是奸佞的人。”

  巴利亞德觀察著那幾個人,這幾個人雖然總體上是在朝著這個營地前進,但他們前進的方向時常改變。

  這裡是奸佞構建的一個營地呢,一個營地就算是要建立在天險之上,都會有一條方便行走和運送物資的道路,不然,敵人確實很難打上來,但其他地方遇襲了的話,等這個營地的人出去救援,敵人的慶功宴都收拾好了。

  而巴利亞德觀察的那幾個人,刻意避開了那條道路,如果他們是奸佞的人手,怎麽會如此小心謹慎,一副擔心被人發現的樣子。

  “清流?保皇派?還是開陽侯的後手?”

  這個營地的規模不是特別大,但並不是就地取材的木製營地,更像是招聘工匠,運輸大量建築材料,修建的一個軍事要塞。這種工程,私人的小作坊可接不下來。也就是說,來修建這座營地的那些工匠,都隸屬於國家。

  能夠從隸屬於國家的工匠們口中得到這個消息,單單是有勢力還不夠,還需要有足夠的品級……保皇派可以排除了,那些家夥基本上都是一幫子閑雲野鶴了,而開陽侯的話,雖說也有得到這個消息的可能性,但開陽侯已經讓他盯緊布蘭德了,應該不會再派遣其他人,因為其他人對布蘭德來說,就是一堆行走的木材或者煤炭,區別只是要費多大力氣才能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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