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抓住可以使用暗影魔法隱蔽身形的巴利亞德可不容易,既沒有在巴利亞德身上設置跟蹤器又沒有超凡者目睹了巴利亞德的外貌,一群凡人如何抓得到巴利亞德?
“這麽多人?發生什麽事情了?”
溜了出去的巴利亞德和隆奢此時正在另一家客棧二樓關注著先前那家客,還裝作不知道——實際上巴利亞德確實不知道為什麽會引出這麽多人。
只不過是說了一句亡國或在明日,又不是在宣傳什麽思想,話語中的意思更多還是在表露帝國目前危機四伏,卻有那麽多人來抓捕他。
“又有個死腦筋的文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言及那等事情唄。這些年來,但凡敢說奸佞誤國這類話語的人,下場都不怎麽樣,
這麽多人出動,恐怕都還不止是‘誤國’了,真不知道是哪家弟子,居然如此大膽,不知道明哲保身嗎?”
坐在巴利亞德旁邊那張桌子上的人順口就答話了,巴利亞德坐在這位置上其實也就是想要從這家夥口中套出一些消息。
“何以明哲保身?”
巴利亞德恍然大悟,估計這些年所謂的清流名士沒少和奸佞針鋒相對,弄得奸佞沒耐心了,妄言誤國滅國者,抓起來砍了便是。
“人皆有一死,所有人都逃不掉。”
這男子看起來極為年輕,不到二十歲的樣子,而一身服飾價值不菲,手中酒杯之精美更猶如藝術品,想必不是這客棧之內的就被,能把這些東西拿來用,這男子若非是官宦公子,便是年少得志。
“哦——”
所有人都逃不掉,這裡的所有人是在特指奸佞吧,他們活不長了?也對,如果不是命不久矣何須追殺薑淼去尋求玉劍。
“閣下如此言語,不怕引來殺身之禍嗎?”
“殺身之禍?我?在他們還需要我的時候,我又怎麽會有殺身之禍。”
這人斜靠著桌子,一手高舉酒壺,而另一隻手則把玩著那宛如藝術品的酒杯,好像就算是摔在地上碎了,也不會心痛一樣。
“……打擾了。”
巴利亞德立馬起身,可他的腳步還未邁出,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又是被意志鎖定了……這地方要不要那麽危險!
“坐下來好好談談吧,清流。你騙得過別人,卻騙不了我。”
說話間,這人手中的酒杯被拋起來,然後落下,不斷反覆。
“敢問大人有何吩咐?”
超凡者?巴利亞德可以保證自己沒有感受到超凡者的氣息,可是鎖定他的意志卻是超凡者獨有的力量。而且這人還是奸佞的同黨,怕是不能善了了。
“……我該誇你不拘小節呢,還是說你徒有其表?嘴上說著朝中奸佞如何如何,可要是在奸佞面前,卻又鞠躬獻媚,若不是我老早就注意到了你,還真不能把你和清流聯系起來。”
這奸佞同黨站起身來,走過巴利亞德身邊,
“且跟我來。”
巴利亞德和隆奢跟著那男子走進了這家客棧的地下室,跨入了一個密道。
“……大人不是真心給奸佞辦事的?”
正是出於這種猜測,巴利亞德才願意跟著走,不然的話,直接把他和隆奢抓住送給那些衛兵或者直接交給奸佞,不是更好嗎?
現在,一家籍籍無名的小客棧地下有這麽一條密道,這個男子該不會是清流潛藏在奸佞身邊的臥底吧。
“朝堂之上,我自成一派,隻忠於陛下,奸佞與清流的爭鬥,若無陛下授意,我不會插手。”
男子倒是坦誠,自成一派自然有自成一派的實力,不然不論是奸佞還是清流都容不下一個騎牆的中立派,強者自然不需要勾心鬥角。
“帶我來此有何事?”
中立?中立都是瘋子好嗎。巴利亞德頓時緊張起來了,暗影島三巨頭,卡爾薩斯和莫德凱撒之間的鬥爭最為激烈。卡爾的目的是讓所有人回歸不死者的懷抱,而莫德凱撒則要讓所有人成為他的冥國的子民。
錘石是中立派,兩邊都不摻和,但無論是卡爾薩斯和莫德凱撒都不會喪心病狂的玩弄靈魂,把別人的靈魂玩弄得只剩下殘渣。
拋開暗影島這個勢力,從整個符文之地入手,中立派的典型人物當屬瑞茲,但誰都不知道這老瘋子玩崩了多少世界線。
在巴利亞德眼裡,中立的意思不是什麽兩邊都不摻和,都不理睬,而是必要時把兩邊一起乾掉,實力不足?誰管呢,反正就是要做。
“到了地方再說,這裡不安全。”
“不安全?地下接近一百米了,還不安全?”
巴利亞德有些吃驚,一方面是吃驚面前這個中立派挖地道的本事,另一方面則是吃驚奸佞或者清流的情報系統。
“危險並非來自地表的清流或者奸佞,而是在我們的腳下。”
“腳下?”
巴利亞德蹲下身來,伸手摸了摸這地面,光滑,平整,而且有種別樣的冰涼,甚至帶有一絲暖意,
“……這個不是泥土吧,感覺像是玻璃卻遠比玻璃堅硬,特殊材質嗎?”
“嗯,從弗雷爾卓德地下挖出來的臻冰,腳下乃至這條地道的四周,均是一層臻冰。臻冰是極寒之物,你懂我的意思吧。”
“那還不快走!”
臻冰構成的通道裡溫度與地表無二,還不能說明這通道外面是什麽嗎?巴利亞德才不想掉進那種東西裡面去,說不定連身上的板甲都要被燒掉。
“倒還算聰慧,不過走快了可不行,這通道存在二十年了,臻冰內的極冰之力還剩下多少我可不不清楚,也許腳步稍微重了一下,就碎了喲。”
“……你……”
果然是個瘋子,巴利亞德雖然看不出來這個家夥是超凡者,但是他知道對方一定不像他一樣有著不死之身,寄身於孱弱的凡軀居然這麽“跳”?
“你就不怕某天會死在這裡?”
“如果真的發生了,那一定會是一場精彩的演出。”
男子的話語與前進的步伐在巴利亞德腦中漸漸於另外一個人重合起來,真希望不是那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