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伍將軍府。
當伍習前後收到伍粱告急信,心急如焚。呂布對待作奸犯科的人,下場如何,伍習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不是呂布的親信,一旦讓司隸校尉抓住到蛛絲馬跡,等著他家族的命運,不用算命先生給他推算,他也知道。
“霍峻鬧出這麽大陣仗,不好收場啊!”伍習也沒心情欣賞脫得光溜的婢女,眉頭緊鎖,想著解決方案。
伍習在長安,說白了,連個小蝦米都算不上,在多如牛毛的高官重將面前,他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因此,他才想著從偏遠山區的族弟處撈取好處,供他花天酒地。這些事情,一旦被霍峻捅出來,別說告到大將軍呂布府上,又或者告到鎮軍將軍府上,就是告到張既府上,伍習這顆人頭就完蛋鳥。呂布的手段凶殘,高順、陳宮剛阿,其他人也不好惹。
“將軍,霍峻來者不善,好在此人是一莽夫,不知時事,不善權謀。將軍當行決斷,已決後患。此事要是鬧到大軍將府上,咱伍府可就到頭了。”伍習的食客焦急說道。
“這該如何是好?霍峻可是將此事在儻縣鬧得人盡皆知!”
“那麽,將軍就應該先下手為強!霍峻是陳倉的防禦的主將,現在是他負責區域出了問題,將所有罪責退到霍峻頭上,來一個死無對證!事情即便鬧到大將軍那裡去,大將軍沒有證據,拿將軍也無可奈何。”食客比劃一下脖子,意思是將霍峻和伍粱一齊乾掉,即便東窗事發,呂布也無憑無據,只能不了了之。
“有道理,只是如何調兵?”調兵的事情讓伍習感到棘手。調兵遣將那能不驚動司隸校尉,鎮軍將軍府,還有大將軍府,即使是私人部曲,也得層層批準。
“這個好辦,將軍只需要說青衣羌犯境即可。將軍幾年未整兵出征,討要一個差事,鎮軍將軍應該會應允……到時候,直接將霍峻和伍粱就地正法,回稟司隸校尉部就言霍峻貪贓枉法。”
伍習依照行事,過程出奇的順利,鎮軍將軍外出整軍,但是司隸校尉陳宮允準。伍習連夜帶領三千部曲,直奔儻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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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平有點心緒不寧,他不知這個馬販子是那裡來的信心,能扳倒儻縣一霸。這馬販子收集齊證據又有什麽用?難道還能洗清他身為販賣馬匹的罪責?看著縣衙府門外,團團圍困的衙役家丁,何平一陣心慌。
“何兄收集的證據怎麽樣了?”呂布揉了揉眼睛,連續捧著書看了幾天,疲憊襲來。
“戶曹,金曹,決曹已經交代了,也願意配合老爺當面揭露伍粱伍習勾連禍害百姓的罪證,揭露他們貪贓枉法的罪行。”戶曹主管主民桑事,金曹主錢幣鹽鐵事,決曹主法事,呂布派人偷偷逮捕這三人,就是為了落實伍粱和伍習的罪行,這三人在嚴刑拷打下,供認不諱。
“既然萬事俱備,咱們就耐心點。等著。”
“等什麽?”
“等伍習前來對質。”呂布可以隨便給伍習定個罪名,抓來砍頭,只是在沒證據的情況下,會引起其他人恐慌,不利於長安的長盛發展。將伍習法辦,既能震懾住哪些作奸犯科的官員,還能有利益長安發展。
伍粱的左膀右臂,前後莫名其妙消失了三個,引起了伍粱注意。這三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一樣,而縣衙又被他派人團團圍住,‘霍峻’不可能有這麽大的手腕,將人從眼皮底下帶進縣衙吧?難道有同夥?伍粱本想踏平縣衙,‘霍峻’先一步將消息散布出去,縣衙外排隊喊冤的百姓數以千計。他又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背上殺害朝廷大將的罪名,只能焦急的等待官職更高的伍習到來。
噠噠噠噠……
這天清晨,縣衙外踏步的聲音驚醒了何平,偷偷揭開窗戶往外一看,何平渾身一個激靈。
“吾命休矣!”何平喪氣的暗罵一聲,一溜煙往大堂跑來:“老爺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軍官!”
呂布從大案後抬起頭,他正在整理證據。何平識不得幾個字,將所有證據往呂布跟前一塞就完事。
“來就來了唄。你冒充霍峻副將,出去請他伍習進來。”呂布繼續低下頭,對伍習帶來的大軍不為所動。伍習可是認識呂布和霍峻的,由何平將伍習詐進縣衙來,少了一番廝殺。
“我?我連亭長都沒見過幾個,突然冒充這麽大的官……不行的!”何平哭喪著臉,腳下邁不開步伐。
何平嚴整,分析事情也能一針見血,遵履法度,言不戲謔,只是性狹侵疑,為人自輕,對自己沒有信心。
伍習倒也不傻,根本就不進縣衙,只在府外大聲怒罵:“好你個霍峻,貪贓枉法,受過民脂民膏。本將今日為名除害!”
遠處擠成一團的百姓,聽到伍習正氣浩然,同時高喝助威。有百姓幫襯,伍習倒也不怕將來追究罪責,有這些無知的百姓給他出現坐證,他是正義的化身鋤奸扶弱,匡扶大義,殺了霍峻,呂布為了民意也不敢對他如何。更加助長伍習的氣焰:
“裡面的人,在不出來,本將亂箭伺候!”
府外,弓弦聲響。
“走,我們出去看看。”呂布招呼上汗血騎,朝府門外奔來。別說高順帶著陷陣營正潛伏在城中,有這一百汗血騎在,伍習帶來一萬大軍也休想留下呂布。
在伍習即刻下令放箭之時,府門洞處,出現一高大男人的身影。
伍習看到的第一時間,冷汗潺潺,驚恐的顫抖著指著呂布:“大……大將軍?”
呂布身處高大,常人不及,剛一出現,伍習便認了出來。頓時,伍習如喪考妣,隻感覺天昏地暗。
“大將軍又怎麽樣?你既想置某與死地,某家又豈能束手待斃!”伍習臉上瞬間密布的驚恐被瘋狂代替:“呂布,要怪隻怪你帶了百十號人,今日之厄不冤!”
比伍習更加震驚的要數何平,他本以為必死無疑,這個馬販子搖身一變,變成長安的主人,大……大將軍呂布!大起大落的心情讓他腦袋亂七八糟,分不清是夢還是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