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大營四下火起,呂布又在風口立的大營,一霎時,四面八方俱是大火襲來。黃忠部曲亂竄躲避,自相踐踏,著火者不計其數。
黃忠冒火突圍,突出大營召集部眾。
忽然,滿天箭雨飛來,黃忠還沒來得及慶幸,在箭雨的襲擊下,死傷迅速擴大。放眼看去,左右兩軍攔路,右邊端坐在戰馬上的是呂布,左邊挺槍勒馬的乃張繡是也。
“全軍將士聽命!前進無路,後退烈火,隨某死戰!”黃忠還刀於馬背,一把抓起長弓。
又是一遍亂箭射來,黃忠驚怒連連,提弓回射。弓弦響處,轟殺一排持弓的呂布士兵。
“你的對手是我!”呂布勒馬橫衝,先張繡一步截下黃忠。
呂布身後的李大目迅速帶領死亡軍團殺向黃忠身後的部曲。
“死!”黃忠含怒射擊,箭矢迅猛異常,左右開弓射殺圍攻上前的呂布士兵。
“休要猖狂。”黃忠當著呂布的面射殺士兵,讓呂布十分惱怒,搭箭攔擊黃忠射出的箭,十分幸運的在半空將黃忠射出的重箭擊落。
“來得好!今日就讓我會會‘人中呂布’。”黃忠舍棄狙殺小兵,左右開弓猶如連弩,箭矢一支接一支,鏗鏘聲不斷,弓弦聲好似引起共振,十分刺耳。
“連珠箭!”呂布被黃忠的動作驚得差點跌落下馬。六石弓的連珠箭,手臂要承受多大的反震之力?這黃忠是鐵打的嗎?
呂布不敢大意,夏侯淵曾經射出的連珠箭就讓呂布難受至極,黃忠六石弓射出的連珠箭只有過之。
“喝!”呂布慎重的將龍蛇弓拉成滿月,眼神鎖定飛來地五支箭矢。箭鏃在空中首尾相接,連成一線,一箭中箭箭中,躲過一箭未必能躲過後面追來的箭矢。
箭鏃的速度十分迅捷,呂布死死瞪住,不敢眨眼,手中弓箭引而不敢發,他在尋找最佳的格擋時機,箭芒突擊驅動的冷風刮得呂布面頰抽蓄。
“喝!”呂布放開弦。箭尖推動一層氣浪,絲毫不差,隻命黃忠連珠箭的第一支。
沒有飛沙走石,耳邊莎莎聲傳來。呂布滿弓一箭,箭頭瞬間擊破黃忠的箭頭。追尾的連珠箭從後切開箭杆,箭杆猶如篾條分往兩邊。
最後一支箭推著前面四個箭頭,巨大的力量將呂布射出的一箭擊打得倒飛回來。
呂布早有防備,他可沒自大到一箭就將黃忠的連珠箭盡數擊飛,他只是想阻一阻速度。呂布不敢怠慢,提動韁繩,赤兔馬和呂布征戰數年,配合默契,前腳離地,身體迅速轉向,在連珠箭擊中呂布之前堪堪避開。
箭頭擦著呂布臉頰電閃而過。
呂布回視黃忠,黃忠手臂受到連珠箭的反震,正在微微顫抖。
“老將軍還能戰否?”呂布一邊說,一邊彎弓搭箭。
“再戰!”黃忠咬緊牙關,提起鳳嘴尖刀朝呂布勒馬衝鋒,當頭朝呂布斬來。呂布彎腰躲過,弓弦一聲輕響。
黃忠急忙閃身欲躲,那知是呂布放的空箭。
就在黃忠閃身欲躲時,弓弦再響。呂布不會連珠箭,只能以此辦法嚇唬黃忠,第二箭才是殺著。
“啊!”黃忠猝不及防,正中肩胛。黃忠伏在馬背,戰刀橫掃,死命往前衝鋒。
“哪裡走!”張繡上前截住黃忠,攔住黃忠的去路。
“大家並肩齊上,生擒黃忠!”呂布大喝一聲,黃忠受了傷,正是生擒他的時候。提起方天畫戟先纏住黃忠。他想要擊殺黃忠一個人就行了,但是想要生擒正在拚命的黃忠,呂布獨自一個人還真辦不到。
張繡、 魏越、李大目、周倉就連受傷的紀靈也紛紛加入戰團,五人圍攻黃忠。
黃忠反手拖刀,想將纏住他的張繡斬殺。張繡槍法精湛,死死將他纏住,呂布雖厲害,心中無殺氣,處處留手,黃忠雖然險象環生,偶爾還會受到呂布的保護。
“從來都是本將被人圍攻,老將軍被本將帶人圍攻,有何感想?”呂布一邊挑開黃忠的殺招,一邊保護黃忠。
“某自知不是呂將軍對手,唯死戰耳。”交手這麽久,黃忠已經清楚他與呂布的差距,呂布圍攻他不過是想要生擒罷了,想到此處,黃忠心存死志,亡命搏殺。
“下來!”李大目是步將,沒有戰馬,趁黃忠不留意,霸王槍狠狠擊打在黃忠馬腿上。
黃忠不備,滾落下馬。李大目和周倉兩人撲身上前,將黃忠按在地上。這兩人都是以力量見長,黃忠一時掙脫不開,眾軍上前用索綁縛。
“明公可佯裝為黃忠敗兵逃回安眾,趁機詐城。”賈詡上前說道。
呂布命令死亡軍團換上黃忠部曲的衣甲為先鋒前去詐城,張繡為側翼接應,呂布帶中軍攻城,受傷的紀靈在後方安營。
行至半路,月色下一支荊州士兵殺來。
原來是黃忠潰散的部曲逃回安眾,文聘帶兵來救援。文聘發現前方有一支本方部曲驚慌而來,按住馬頭喝問道:“敢問黃老將軍何在?”
李大目聲音洪亮,轉頭誇讚的指向呂布大營方向:“老將軍深陷重圍,我等特回來搬救兵。”
李大目一邊說,帶著士兵速度不減的朝文聘大陣竄來,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止步!”文聘厲喝道,弓箭手拉開弓弦,箭鏃冷冷的對準死亡軍團。
“將軍快救救我家老將軍啊,他正被敵將圍攻……”李大目哭喪著臉,無視弓箭,迅速靠近。
“這個大眼睛是呂布手下大將!”文聘麾下有人認出李大目,他拳頭大的雙眼太過醒目。
“放箭!”文聘一聲令下,遮天蔽日電閃而來。
“舉盾!”李大目麾下士兵迅速拿出藤牌,將大陣內的士兵全部遮蓋起來。藤牌是呂布軍中新式盾牌,輕便易攜,毫不影響大軍行軍。
藤牌將死亡軍團大陣嚴實遮擋起來,無人中箭。箭雨之後,整個大陣迅速朝文聘大陣衝擊。
“鐵蒺藜出擊!”文聘見敵軍衝來,大陣兩邊分開,十匹戰馬兩邊分開,拖著一條長長的鐵蒺藜串成的長索圈向死亡軍團。
這是文聘被呂布騎兵攻打之後,文聘想出來克制呂布弓騎兵機動性的殺手鐧,他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鐵蒺藜迅速的將李大目士兵圍在中間。
“駕!”馬背上的騎士狠狠抽打戰馬。戰馬吃痛,著力狂奔,鐵蒺藜瞬間繃緊。
“頂住!”李大目藤牌頂!頂上鐵蒺藜,不讓鐵蒺藜合圍,突破藤牌防禦。
藤牌防禦刀劍十分稱心,可一旦表面受力不均便軟趴趴的耷拉下來。藤牌根本就防不住鐵蒺藜捆綁過來。外圈的死亡軍團瞬間便被鐵蒺藜刺傷刺死。
“駕!”騎士見鐵蒺藜死死克制敵軍,更加用力的抽打戰馬。
鐵蒺藜更加迅速的壓縮死亡軍團活動的空箭,鐵蒺藜圍成一個圓圈將死亡軍團紛紛刺死。一條滿是倒鉤的鐵蒺藜繩索上掛滿無數血淋淋的碎肉。
鐵蒺藜每緊一分,死亡軍團中便傳出數聲慘叫。
“拚了!”李大目一把抓住面前的鐵蒺藜,鐵蒺藜上的倒鉤瞬間洞穿他的手掌,李大目咬牙將之高舉過頭,讓士兵從下方鑽出衝殺敵軍。
對方騎上更加賣力的抽打馬匹,想掙脫李大目拽住的鐵蒺藜,李大目的身體被帶著急速狂退,死死抓住不放手。他倒退二十余步,腳下步伐倒退不贏,身體四仰八叉地栽倒在地,在也無法握住鐵蒺藜,手臂一輕,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李大目爬起身,低頭一看,他手掌上的血肉全被鐵蒺藜上的倒鉤撕扯光,整個手掌只剩下光禿禿的無根指骨。
“我廢了!我和你們拚了!”李大目目眥盡裂,他的霸王槍先前就遺失了,李大目彎身撿起一把長刀,單手倒提跟在死亡軍團身後殺如敵陣。
死亡軍團遭逢強敵,犧牲慘重,個個眥牙怒目,不退反進,頂著文聘長槍兵突刺殺進陣中。當身體被敵兵長槍刺中,在倒下之前,也要將手中武器刺向敵軍。
死亡軍團悍勇不可當,人人不懼死。殺進陣中僅剩三百余人,這三百人在文聘大陣內左右衝突,以命換命,將文聘八千士兵的大陣衝得潰散。
“長槍兵突擊,刀斧手護衛!”文聘迅速變陣,讓刀護手貼著長槍兵,長槍兵突刺,刀護手保護。
“咚咚咚!”側翼戰鼓震天,一面張字大旗迅速殺來,生生撕開文聘大陣的側翼。
“二隊列陣拒敵!”文聘果決的放棄被張繡大軍擊潰的側翼前陣,利用前陣拖延,迅速指揮二對列陣迎敵。
張繡部士兵殺到時,文聘已經列好二陣,一排排的刀盾手死死頂住張繡部衝擊。文聘部曲精銳程度遠超呂布大軍,人數也佔優勢,長槍兵每從盾牌空隙間突刺一次,必定能扼殺一排進攻的呂布士兵。張繡一時無法突破文聘大陣,反而無數士兵送命到盾牌之下。
越殺越多,荊州軍盾牌下方堆積了一座屍山小丘。
文聘眼見勝利在望,這支在大陣中間悍勇的軍隊剩下不足百人,張繡外圍攻打的軍隊急速減員,只要文聘穩住陣腳,待他反擊時,張繡士兵必然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