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關羽先後離去,沒有絕世猛將牽製,呂布頓時壓力大減,長刀亂舞,一旦技能冷卻,便開始收割人頭,這技能雖然不能對這些一流武將造成多大傷害,對這些小兵完全是碾壓,碰著便傷,磕著便死。
呂布和呂綺玲兩邊往中間殺來,很快就匯合在一起。
“父親,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直到殺到呂布面前,呂綺玲冷冽的表情才變得柔和,眼眶紅紅的,堅強地不讓眼淚溢出來。
“那個.這個不哭,為父沒事了。”呂布激動地半天說不出話來,不知道該說什麽,對眼前這個非常熟悉又非常陌生的女孩發出心底最深的溺愛,用手摸了摸她的頭,輕輕安撫著。
“真是胡鬧,你.你.”陳宮指著呂綺玲身邊文弱少年說道,胡須一翹一翹的,氣得不輕,而後又連叫三聲“好好.好”。
“我陳宮有此兒子,死而無憾。”驕傲言於表,欣喜異常。時而又長歎一聲,為兒子擔憂:“沙場刀劍無眼。”
“公台無須責備,他.他.”呂布不知道陳宮這兒子叫什麽名字,指了指:“若今日不死,侄兒將來必定名動九洲,大丈夫有生有此等麒麟子夫複何求。只是布今日大起大落心神受損,以往之事大多遺忘,還請為我介紹一二。”
“主公,此乃我犬子,陳禹陳子孝,一直未入仕,主公不識他也是情理之中。”陳宮在一旁解釋道。
“某麾下有此大才,布卻不識,布之過也。”
“父親,先生,現在不是緬懷的時候,我與子孝收攏潰散的陷陣營時,發現曹仁正在調集騎兵,我們必須得盡快突圍出去。”呂綺玲打斷呂布擔憂的說道。
呂綺玲剛說完,張遼等人大驚,剛剛援軍到來的喜悅被一盆冷水衝沒了。兩隻腳的幾十個步兵在數千騎兵面前隻一個衝鋒就會被踏成齏粉,任你霸王在世也無回天之力。
呂綺玲剛提到騎兵,呂布才想起來自己背包裡還有幾十匹遊戲中最垃圾的黃驃馬,本來是用來降低方天畫戟爆落的幾率的,不知道能不能用,隨手點開一匹。
“噅噅.”一匹雄壯高大的黃色駿馬憑空出現,剛一出現,歡快的嘶鳴,響鼻不斷。
互相拚殺的兩方都被憑空出現的駿馬虎住,都忘記了繼續攻擊。看到遊戲中最垃圾的黃驃馬在這現實中居然是神駿不凡的西涼大馬,西涼大馬行天下,西涼馬是非常精銳的戰馬之一,董卓幾萬西涼鐵騎硬是打得關東十八路諸侯寸步難進。早知道就多帶些,呂布心中暗呼失策。
“公台先扶季達上馬。”呂布不知道自己弄出來的黃驃馬別人能不能騎,先讓受傷最嚴重的高順試試。高順在陳宮的攙扶下成功的翻身騎了上去。
“主公,這是那裡來的西涼大馬?”陳宮問出所有人的疑問。
呂布眼珠亂轉,一個一身鐵血,勇猛異常的武將眼珠骨碌碌亂轉那場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突然計上心頭,高聲喝道:“某本死亡。”
在場的人都親眼看到呂布身首異處,不然呂布死而複生也不會使得整個曹營混亂不堪,軍心不穩。
怒喝過後,火拚的兩方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等待呂布的下文。見大家都非常配合,呂布開始裝神弄鬼,想要活著離開不容易,靠武力是解決不行,就靠頭腦,必須要先想辦法震住眼前的曹兵,等他們反應過來時,自己一行早就逃之夭夭了。
呂布一邊邁著方步,一邊嘴中念念有詞:“某戰死的戰馬,聽從某的召喚,從那修羅地獄中復活吧。”
剛一念完,打開背包,一股腦的點出五十匹黃驃馬,本來曹營圍困的人馬留給呂布等人的空間並不大,憑空出現幾十匹西涼大馬,讓附近的士兵哭爹喊娘,像躲避瘟神一般遠遠避開。
點出戰馬,掃了一圈,發現背包裡有個品質超高的坐騎,原來是以前在遊戲中從木鹿大王那裡弄來的大象。
一隻巨大,滿身褶皺,嘴巴上長了尺多長獠牙的怪獸出現。這古代能認識大象的人少之又少,大象生活在比交州更遠的南部,大家都以為是洪荒怪獸。
“上馬。”呂布大喝一聲,驚醒了己方還在發呆的眾人,真為他們的見識捉急,不但曹兵信了,呂布己方都相信了他的胡扯。
呂布翻身站在三米多高的大象背上,高聲喝道:“某不忍生靈荼毒,不願打擾逝者,暫且不召喚那些為我戰死的亡靈。他們生吃人肉,嗜血成性,一旦招來,天下將陷入萬劫不複。”
突然提高聲音爆喝道:“爾等還不速速讓開,是想受萬千亡靈食肌之痛嗎?”
一聲吼完,嗓子像著了火一般痛,吼聲實在超出了嗓子的承受,這一聲效果顯著。曹兵不自覺的從包圍圈讓開一個通道,通道直達白門樓下的城門洞,原來整個白門樓前都擠滿了曹兵,如果靠蠻力就是百個呂布同時衝鋒都難以衝出去,這裡有殺之不盡的曹兵,他們可以源源不斷的趕來支援。
“還不快走。”呂布站在大象上低頭輕聲喝,張遼及時醒悟。
張遼沒有推遲,一馬當先的朝城門口衝去。他明白,前方必須要有一員大將帶領,及時應對可能發生的狀況。
“父親,你快走,我留下來斷後。”呂綺玲一臉堅決的說道。她很聰明,她比誰都知道父親一心想要逃命,而不是殺入人群尋找母親和貂蟬曹靈,就說明父親此時不過是在嚇唬人,但凡有一點機會他都不會丟下母親獨自逃跑。她猜得沒錯,現在的呂布只剩下一點血皮了,看起來生龍活虎,或許下一刻就被一直冷箭帶走最後一點血。
“快走。”呂布低聲朝呂綺玲咆哮道:“我不能怯場,不然前功盡棄。速走。”
呂布任由大象掉在隊伍的最後面緩緩往前行,漫不經心地對曹兵指指點點,誰倒霉被指到,拚命朝人群中擠去生怕被呂布勾了魂。
“轟隆隆”眼看要穿過城門,城中馬蹄聲響起,聲勢浩大,不下千匹同時狂奔。
“來得好快,曹阿滿不愧為曹阿滿。”呂布臉色為之一變,對身邊的呂綺玲說道:“傳我命令,隻管往前衝,不得停留。違令者斬。”
夏侯惇聽見身後騎兵奔騰,知是虎豹騎前來支援,眼見呂布一行要逃離出城,強令士兵圍攻呂布,曹兵被呂布憑空變出來的坐騎、大象嚇得呆若木雞,任憑夏侯惇高聲喝罵,隻管朝後退去。夏侯惇連連斬殺數人也無法震懾住後退的曹兵,甩開大步朝呂布追來。
就在這時,人群中三支連成一條線的弓箭帶著雷霆之勢朝矗立在大象背上的呂布射來,呂布用長刀勉強擋開前兩隻箭,長刀上擦出一遍耀眼的火花,眼看正要彎腰躲避第三支箭。
大步追趕的夏侯惇見呂布正在全力躲避夏侯淵射出的連珠箭,看呂布現在的狀態最多勉強躲過三支,他非常清楚夏侯淵此次能三箭連射已經被呂布逼急了,超常發揮,恐怕短時間扯傷的手臂再難用出絲毫力氣,待呂布彎腰躲避第三支箭時,借助前衝之勢,全身力氣集中到手臂,高高舉起镔鐵槍,槍尖直指怪獸上的呂布。
“喝!”
夏侯惇雙腳踏地,身體掠向空中,镔鐵槍風馳電閃般帶著無可匹敵之勢射向彎腰的呂布。
呂布剛堪堪躲過最後一隻箭,後背緊緊地貼在大象背上,突然胸口狂跳不止,就見一支撕破空間,帶著勁風的長槍當胸奔來,避無可避,汗毛倒立,肌肉緊緊繃直,呂布死死地瞪著長槍,槍尖在他眼中無限放大,就在長槍觸體時,呂布虛探手指,猛地抓出,死死地握緊槍尖。
頭上再次出現鬥大的紅色數字:“-13721”。
看到這個數字,呂布心中莫名的黯淡下來,他剩下地血量都沒有這麽多,看來是要死了。恍惚中身體在大象背上被搶上的力量往前迅速推動,從背部推到大象頭部,眼看要被推落到底。
呂布來不及擦看發生了什麽事情,定住心神,用腳尖勾住大象的耳朵,身體迅速旋轉一圈,將镔鐵長槍借助搶身上的力量朝夏侯惇反射回來。
夏侯惇身體還在空中往下降落,無從著力,僅有的獨眼中閃過一絲駭然,身體被奔馳而來的長槍擊飛出去,長槍釘著夏侯惇把擠在一起地曹兵衝開一條裂縫,釘在地上生死不知。
話說呂布看也不看長槍是否擊中夏侯惇,連忙察看自己的血量,只見空血的血量上現實“1”,原來是夏侯惇投出的長槍沒有劃傷呂布,系統強製保留了1點血,才沒血量清空而死地下場。
呂布見到自己只有一點血量,不敢大意,冷汗直冒,只要曹兵中隨便射出一支箭把自己擦重點皮,馬上就得去見丁建陽了。
呂布收起狐假虎威,從大象背上跳下來,躲到大象的鼻子上去,如果曹兵用弓箭射擊,呂布可以讓大象幫自己抵擋一下弓箭。
來到城門洞,大象龐大的身軀把城門洞堵得滿滿的,呂布從大象鼻子上跳下,命令大象趴在城門洞不許動,然後召出一匹黃驃馬頭也不敢回,朝遠處的張遼一行追去。
一行人猶如喪家之犬,慌不擇路直奔大路往前逃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離下邳越遠越好。
跑出一百多裡,馬匹跑不動了,口吐白沫,才停了下來。呂布點開背包一看,這些馬匹的饑渴度已經見底。當看到大象圖標時,歎息一聲。以前流光四射的圖標黯淡無光,用手一碰化成粉末消失不見。呂布由大象消失,感覺到只要自己血量清零,那應該和大象一般永遠的消失,看著僅有地一滴血,後排不已。想要回血,那就戰鬥之後老老實實打坐,什麽藥品之類的也必須要戰鬥之後才能使用,讓呂布對系統的規定痛恨不已。
“主公,殺出來的陷陣營士兵二十三人,尚有再戰之力,高季達重傷昏迷,陳公台也多處受傷。”張遼不無惆悵的來到呂布身邊說道。
一路猛竄了幾百裡,高順陳宮渾身是傷,一路顛簸,身上的血流得不能再流了。
呂布來到高順身邊輕聲叫了幾聲,沒有任何反應。一路跑來,沒有軍醫,只是略微懂點簡單包扎的陷陣營士兵對他們的主將高順非常粗糙的包扎了一下。呂布連忙拿出背包裡不多的療傷藥水給高順和受傷的士兵一陣塗抹,把背包中能用的藥物全部取出來塗抹到高順身上,希望這遊戲中的藥物能對高順有所幫助。
“先生,布悔不當初,不聽先生之言。”呂布先畢恭畢敬的給陳宮致歉,以往陳宮每每良策都被呂布拒納,輕信陳登、陳群的讒言,說陳宮沒有怨言那是假話:“才落得今日下場,還望先生不計前嫌,日後同心協力,共扶漢室。”
陳宮是一個標準的忠臣,呂布只有先用漢室來匡他,去他蛋的漢室,現在連個容身的地方都沒有,還匡扶漢室。
陳宮注視呂布良久,見呂布臉色如常,沒有以往對自己的厭惡,反而一副虛心聆聽的樣子,心中以往的不快慢慢退去,手中輕輕敲擊著屁股下坐著的石頭,眼神盯著遠方,像是在心中反覆衡量什麽。
荀攸曾評價:夫陳宮有智遲。意思是說陳宮有謀略,但來得慢,雖然看問題很透徹,頗有一流軍師的風范,然則次次都要經過長時間得思考。戰局瞬息萬變,很多時候他剛想出計策,戰爭已經結束了。
呂布不知道陳宮在衡量什麽,反正他是不會讓陳宮離去的,呂布情緒低沉地說道:“莫非先生想要棄我而去?”
“非也,先前我等俱困下邳,曾言生死共存,主公既不棄我等而去,我等豈能為一己自私置主公於不顧,我在想天下何處為家。”陳宮看著呂布臉色的失落說道。
呂布一直靜心靜氣的坐在一旁,不敢對陳宮有絲毫的打擾。暗暗決定,陳宮適合做參謀,參考計策是否可行,但不適合做軍師,他的反應力太慢了,等他想出破敵之策,別人都打到家裡來了。
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多找一些謀士來,只是,以自己現在的名聲,誰又願意投奔自己?看來得先想辦法把世人對自己這“輕狡反覆,唯利是視”的評價洗去,不然那些眼高於頂的謀士恐怕是死也不肯為己所用。至於“有虓虎之勇,而無英奇之略”這個不重要,找這些謀士來就是給自己出主意的,不然自己有英奇之略還要他們做啥。
呂布感覺過了大半個小時,陳宮終於從迷離中回過神來:“主公,我等可先前往費縣集結被曹兵擊潰的士兵,同時召回正在兗州攻打曹賊諸郡的臧霸臧宣高,讓他前來協助。只是藏宣高未必會聽主公將令,前來助戰。”
陳宮接著擔憂的說道:“我等已經失去與曹操抗衡的兵士及基業,不宜硬拚,須避其鋒芒。北方袁紹未必肯接納我等,公孫瓚已成敗局,不出月余便知分曉。我等只能取一地作為基業而後徐徐圖之。”頓了頓接著說道:
“如今陳登盡把廣陵精兵帶來下邳,廣陵空虛,我們可乘勢取之。然,曹操未盡全功,必定會糾集大軍沿途追擊。宮才疏學淺,還未能想到以何計策漫天過海,渡過曹兵封鎖地淮水,前往廣陵。”
陳宮即便是智遲依然有作為頂級謀士的智慧。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北方的公孫瓚很快就要敗了,恐怕在他眼中公孫瓚早在兵戳劉虞的時候就注定要失敗,那麽自己呢?是不是他早已知道自己注定會是兵敗身死?即便疏遠他,也不肯離去,呂布對陳宮的氣節肅然起敬。
剛剛陳宮推測曹操很快就會沿途追來,那麽一定會追來,以曹操把袁紹的兩個兒子追到遼西都要逮來殺了才罷兵的性格,呂布不敢心存一絲僥幸。
看來自己得早做打算。自己現在才逃出多遠?一百裡還是幾百裡?大軍急行軍兩天即到。陳宮如此厲害,那麽比陳宮更厲害的郭嘉又會以何種計策來追殺自己?呂布對前路的凶險充滿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