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她是對趙辰打消念頭了,但現在從她含情脈脈的眼神看來,似乎又不是這麽一回事。
柳北北盯著她賣弄風情地扭腰走來,不吭一聲。
畢竟柳北北清楚記得,魏玲高價買下並送給趙辰的汽水、趙辰對她的笑容……然後,趙辰又是如何借此羞辱了柳北北。
當時汽水碎裂在柳北北面前的痛,似乎又再一次發生。
柳北北不自覺地碰了碰當時刮傷的右臉頰,即使傷痕已不複再,不知為何卻開始發疼。
柳北北看著眼前的趙辰從剛才的面無表情,一直到見到魏玲後揚起的淺笑,柳北北的心又狠狠痛了一把。
“趙公子,你可還記得魏玲?”魏玲最先開口,雖然與禮不合,卻完全顯現了她的期待和熱情。
趙辰點頭微笑,好似也很高興見到她:“魏小姐。”
魏玲聽見趙辰喚自己,雙頰立刻浮現緋紅,柔聲說道:“趙公子,自從家父升官封地,魏家便遷出皇城,以致小女不能與公子相見。”
說到此處,魏玲頓時黯然傷神的模樣,楚楚可憐。
話中,卻是心機極深地提及自己的家世顯赫,希望引起趙辰一絲興趣。
柳北北冷眼旁觀,看著這個女人令人倒胃口的演技。
趙辰聽了魏玲所說的話,卻沒有表示任何不悅,反而開懷地說道:“讓魏姑娘惦記趙辰,趙辰當之有愧。”
這不?連小姐的謂稱都換了,他竟然叫魏玲姑娘!
柳北北浮沉不定的心情一下子往下墜,跌入谷底。
趙辰莫不是貪圖美貌?還是被魏家的權勢和財富所吸引?
柳北北垂眸,細想一層,趙辰向來有所圖謀,相信與魏家來往只會有利無弊。
即使趙辰真的別有用意,柳北北想到這裡,胸口依舊好像被什麽壓住一樣,難以呼吸。
“弟弟在此處念書,魏玲聽聞今日歡送,特此前來湊湊熱鬧。”魏玲雙目傳情,舉手抬足間像是刻意安排的一樣:“沒想到,有幸在這裡再次與趙公子相遇……”
趙辰笑而不答,眉眼間沒有一絲不耐。
看著兩人相遇恨晚的表情,柳北北已經心如刀割。
此時此刻,柳北北隻想要離開這裡。
於是,柳北北靜默地上前對趙辰說:“柳北北先去找榮少爺。”
說罷,柳北北便邁步前去。
偏偏在這個時候,那不知好歹的魏玲開口道:“姑娘,按照規矩,你先行一步似乎不妥?”
看來魏玲已經察覺到柳北北對趙辰的感情,又見趙辰不待見柳北北,因此故意開口刁難。
好啊,柳北北原本還想井水不犯河水,這女人竟然掀起浪來了。
柳北北微微一笑,裝作毫不在意:“魏小姐,是嗎?規矩耐不住時過境遷,小姐可曾聽聞“今時不同往日”?”
不等魏玲回答,柳北北無視她欲言又止的嘴臉,當著她的面轉身離開。
“這、這……”魏玲氣急敗壞的聲音在後方傳來。
她到底還是大家閨秀,更是一枝獨秀,終日在府中高高在上,哪裡遭人奚落過?
柳北北已走遠,卻聽見趙辰不知道對她說了什麽。
想必,是安慰的話語吧。
回首望去,這段感情,柳北北仿佛在自取其辱。
或許……是時候割舍了。
此處接近鄰國,嚴格來說是邊疆一帶,但進來各國貿易繁榮,這麽一個小小的城鎮也日益發展。
人口劇增,學府幾乎爆滿,今日送別會更是再現盛況。
人來人往之中,若非榮兒是今日的主角,柳北北恐怕真的會找不到他。
榮兒遠遠地看見柳北北走來,高興地對柳北北揮了揮手。
見榮兒活潑開朗的樣子,柳北北一掃剛才的陰霾,微笑回應。
歡送會普普通通地進行著,榮兒不一會兒就被人群所包圍,成為在場的焦點。
自入學以來,榮兒知書達理,也溫文爾雅,深得不少夫子的重視。
個性良好,又得此重視,願意與榮兒交好的人自然更多了。
柳北北看榮兒忙著招待眾人,也不好湊上去。
正打算出去庭院透透氣,一轉過身,映入眼中的卻是有說有笑的趙辰和魏玲。
原本不打算多加理會倆人的柳北北,準備繞道從一旁走過,怎知眼睛余光看到了一抹淡藍色的光芒,使柳北北停下了腳步。
循著吸引的光線望過去,柳北北注意到了魏玲頭上的一支發簪。
頓時心中覺得奇怪,這不是柳北北第一次出宮時,三王爺送柳北北的發簪嗎?
柳北北不曾忘記自己心中對這支發簪的特殊感覺,更準確來說,是柳北北對這支發簪的感覺。
正因如此,柳北北相信這支發簪與柳北北的某些重要記憶有關。
看著發簪戴在魏玲頭上,使柳北北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慮了。
如今看來,或許這種款式的發簪隨處可見。
柳北北想進一步確認,便盡可能不引人注目地邁前兩步。
這一看之下,才發現魏玲頭上的那支發簪與柳北北擁有的發簪細節上是不一樣的。
原來,只是乍看之下相似而已。
想明白這件事以後,柳北北便不再糾結,打算邁步離去。
哪料到,魏玲那令人討厭的嗓門再次響起:“柳北北姑娘。”
聽見她的聲音,其實柳北北並不想要回頭理睬,奈何在場相識的人實在太多,再加上魏玲的聲音之大。
在眾目睽睽之下,若柳北北不作任何反應直接走人,恐怕會為榮兒招來是非。
於是,柳北北咽下那一口氣,揚起一抹微笑轉身面對魏玲:“魏小姐。”
簡單的打招呼,柳北北並不多做回應,靜觀其變。
魏玲似乎非常憎惡柳北北面帶笑容,她眼中的不悅閃逝而過。
下一秒,她柔情似水的表情取而代之:“家父有意在城鎮新辦學府,方才已經和趙公子略說一二。不知柳北北有小姐沒有興趣投資?”
投資?
聽見她的措辭,柳北北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魏玲心中定是盤算,柳北北身為一個宮中奴婢,定是沒有什麽閑錢來投資學府。
偏偏在學堂這段期間,柳北北雖經常伴隨榮兒身側,卻未曾表明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