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九盯著身材曼妙的少女，突然心念一動道：“碧純姑娘莫非是天地風雲二榜上，中了探花的那位少年天才？”

  周奶奶咧嘴笑道：“不錯，天可憐見，我周家也終於出來一個武探花。”

  其實天地風雲榜前三榜的前三甲，也是十大門派爭相看好的好苗子，若能能夠入宗師法眼就更好了。

  何況今年不同往年，是個大比之年，三十六年前與十六年前，皆如此。

  從先前冰涵秀與冰無垠母女的談話中，我們可以得知這大比之年其實不固定，有時取決於魔風眼的突發因素。

  而在十六年前，歷練者僅要求到返照境即可，因此湧現的少年天才並不多。

  方凌雪聽見周奶奶如此說，不由多看了少女一眼。

  見她雖然沒有白小小出色，可是具有小家碧玉的淑嫻，一顰一笑皆唱有江南少女的靈秀，因此也暗暗點點頭。

  就在這時劉昊前來替那王師姐求情了：“方仙子與傅媽媽，請看在我面上饒了她罷了，她也是無心之過。”

  傅媽媽臉上青氣一閃正想拒絕，卻看見方凌雪朝她使個眼色。

  傅媽媽立即會意，便笑道：“既然有劉幫主求情，板子就免了，如花似玉的姑娘，打壞了可教人心疼，那就掌嘴十下。”

  劉昊一聽給了她面子，道聲謝就退下了，其余的事她管不了。

  芙蓉樓想立威，既已給她面子，再求情就是矯情了。

  方凌雪大喝道：“丫頭，還不來謝謝劉幫主，否則這頓竹筍炒肉，可教你十天半月下不來床。”

  王師姐如何敢在老祖宗面前嘴硬啊，芙蓉樓都是方家的，若不是方家賜芙蓉樓一碗飯吃，早就倒閉了。

  按理說青樓與錢莊、酒樓、賭坊、當鋪、米行是最不容易倒閉的五大行業，可是也有例外的情況。

  若是遇到皇上及貴人駕崩，普天之下禁止娛樂，尤其是京城裡青樓，最受牽連。

  在古代遇父母喪，官員回家守孝三年，就叫丁憂：期間戒葷腥，戒房事，戒沐浴。

  丁憂期間有人因此哀傷過度，面容枯槁，身形俱毀也是常事。

  但是對於丁憂，君主也不是一味強求。

  尤其是左膀右臂的肱骨大臣，君主須臾離不開身，那就酌情處理，下旨縮短期限即奪情。

  對於皇上或皇后，及太后和太妃等貴人去世，普天皆受約束，體現了對其重視。

  王公雖然位極人臣，也輪不到普天舉喪，否則就是僭越了。

  但若是重臣，君主可能會罷朝三日，以體現對其重視。

  古代最講究名分，連大殮也要嚴格規定，否則就是僭越。

  比如炎黃大陸西漢時期最著名的丞相周亞夫，他之含冤下詔獄就是僭越。

  因為其子準備其百年後墓葬的兵甲（盔甲盾牌），即陪葬的用品，結果出了漏子。

  兵甲與私人武裝有關，正是犯了皇帝大忌，於是被人告之於謀反。

  周亞夫本來與漢文帝在廢立太子上意見相左，其次多次直諫冒犯漢文帝，而這個把柄等於是送上門來的。

  但是引發這件悲劇的導火索其實微不足道，不過是克扣工匠工錢，結果被宵小舉報了。

  話歸正題，若是遇到皇上駕崩，普天之下全民守孝三年，否則會被官辦。

  青樓按照今天的分類即服務行業，是靠娛樂吃飯的，沒有了客人等於是斷了財源，只能坐吃山空了。

  但是青樓的開銷可不便宜，有好多手下要養：既有頭牌姑娘，還有各種雜役小廝及廚子，甚至龜奴等。

  龜奴在古代是最低賤的，與乞丐差不多身份。

  因為他們從事的行業最低賤，在青樓裡做打手，經常乾點缺德事。

  青樓的管理皆有賴於龜奴是否上心，如與媽媽齊心，其利斷金。

  在古代青樓是由官方許可的賣笑機構，因此也得交稅，而且稅收還不低的。

  賣笑兼帶賣藝，經常要唱曲兼唱戲，還得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否則入不得貴人之眼。

  所以古代的青樓經常與上流社會有交際，非平民百姓能夠常去，消費也是極高的。

  以往芙蓉樓屢次陷入財政危機，皆是方家進行注資扶持，否則早關了千百回了。

  只聽方凌雪淡淡道：“看在劉幫主份上免打板子，你就自抽五下嘴巴，抽得大家聽見。”

  古代最講究嘴臉，打嘴也是一種刑罰不重，侮辱性極強的的一種懲罰手段。

  板子是打在暗處的，別人也看不見。

  大好青年被打壞了屁股，穿上錦衣還是副濁世佳公子模樣，若是不去混堂，誰也不知道他曾經受過刑罰。

  但是在古代混堂並不發達，炎黃大陸也是到了明代才發展起來的，即大眾們在大池裡泡澡。

  一般的澡堂都是用浴桶的，盛滿了熱水自管自洗澡，隱私性極強，陸辰在冰琉國禁軍軍營裡即這樣洗澡的。

  可是一般平民百姓也承受不起的，主要是太費水，成本也高啊。

  王姑娘聽了方凌雪的話，叫一聲苦，知道是方凌雪是鐵了心要替自己做規矩了，可是誰叫她嘴賤呢？

  她平時欺負白小小，傅媽媽佯作看不見，方凌雪也從不過問，但是並不代表她倆真不介意。

  周碧純正向姑媽請教如何打繩結，原來打結是個技術活，尤其在江湖上能打繩結好處多多。

  真正想學會非得下苦功不可，周奶奶對於自家侄女，自然是傾心相授，兩人頭對頭正興致勃勃。

  軒轅九眼睛卻沒有離開過周碧純，她小聲對周奶奶道：“姑姑，這老男人好討厭。”

  周奶奶卻笑道：“我的好侄女，人家可是散財童子，一年從他手裡散出的錢財，只怕連大內寶庫也沒他多。”

  周碧純大吃一驚，看著姑姑一臉不可置信。

  周奶奶輕聲道：“人不可貌相，說得就是這爛賭鬼，別看他雙眼紅通通，好象害病眼，那是睡得少的緣故。”

  周碧純大感興趣，便聽姑姑接著往下說：“神木幫老底子是軒轅家的，到如今軒轅家也是神木幫最大股東。”

  周碧純嘴都合不攏了，這些江湖軼聞，是她待在深閨中根本聽不到的。

  周奶奶突然用神識傳音，周碧純一怔，看來姑姑很謹慎，怕禍從口出。

  “你少說話，別用手指著人說話，那可是江湖大忌。”

  周碧純點點頭，這是她在家裡養成的習慣。

  因此周奶奶再三關照，好多習慣行走江湖必須改掉，否則怎麽死都不知道。

  周奶奶繼續用神識傳音道：“劉昊明面上是幫主，其實幫中大權是三分的，大長老東方秀有時說話比她還管用，軒轅家能夠廢立幫主。”

  這就是軒轅九經常混在如意賭坊，手下沒人放個屁的原因了。

  連幫主也管不了他，能管他的只有他大嫂上官銀瓶了。

  上官家在紅樓帝國也是大有身份的人，可是上官氏在其余四個藩國也有分支的。

  這次神木幫收到飛鴿傳書後，因為幫主劉昊實在忙，手下便將消息傳到了軒轅家，軒轅家自然義不容辭幫劉昊分擔事務。

  上官銀瓶親自出馬，扭著小叔子軒轅九耳朵送到劉昊跟前。

  軒轅九又打不過嫂子，而且平時最喜歡吃大嫂包的餃子，也只能忍氣吞聲了，否則劉昊也指揮不動這個混蛋。

  軒轅九此刻卻望著周碧純出神了，覺得成家立業也不是件壞事。

  突然間周碧純聽見有規律的響聲，連響了五下：“小的錯了，下次再也不會犯了。”

  周奶奶輕聲道：“芙蓉樓在執行家規，你隻當沒聽見，不要發出任何動靜。”

  周奶奶是老江湖，在別人執行家規時，自然不容別人來指指點點的，否則無意間得罪人。

  劉昊卻與冰曉倩相談甚歡呢，冰曉倩天真爛漫，雖然也有小心機，可是道行比劉昊淺得多了。

  劉昊是何等閱歷，從冰曉倩滿懷春色的臉上，便瞧破了她心事。

  於是便打趣道：“長公主出落得如此美麗，也不知將來何人有福做你駙馬呢？”

  孫尚雲微微一笑，這可是個敏感話題，她是侍衛不能隨便插嘴。

  冰曉倩恨恨道：“那個賤人害得咱們好慘啊。”

  孫尚雲已如願拿到了《千金丹方》，心裡還是很滿意的，其實倒是應該感謝那搗亂的藍月亮。

  劉昊因流言蜚語引來的煩燥，隨著與冰曉倩的交談而化解了。

  作為一國長公主，平時接受嚴格的皇室禮儀教習，因此一舉一動皆無比高雅。

  冰曉倩撅著嘴，能夠從其嘴裡罵出“賤人”兩字，已是最極端的表述，可見對於那狡黠的藍月亮是何等討厭了。

  劉昊有意巴結冰曉倩，便笑道：“若是長公主遇到什麽麻煩，神木幫願意肝腦塗地鼎力相助。”

  孫尚雲笑道：“多謝劉幫主一番美意，不過是幾個不開眼的小嘍羅。”

  突然間一艘艨艟快艇從畫舫旁快速駛過，藍月亮得意地對著畫舫上冰曉倩招手。

  劉昊吃了一驚，奪得天地風雲榜二榜榜眼的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