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轅大師陰笑起來,狡黠的注視著孫龍,很期待他當眾出醜,只有這樣的話,他心中的怨氣才能夠發泄出來一些。
孫龍當然不可能將金縷袋交出去,流雲寶骨也不可能,但是所有人都在關注他,犁轅大師、龍象伯爵、周屠城主包括那個流雲宗的李傲,也都是虎視眈眈,等待孫龍答覆。
流雲寶骨真的在孫龍身上。
孫龍的目光在幾個人的臉上劃過,然後臉色陰沉了下來,發出鏗鏘有力的聲音,道:“我又沒有觸犯帝國的律法,憑什麽搜我的身?”
犁轅當即冷笑不止,道:“你心虛當然不敢當眾讓我們搜身,照我看也無須再饒舌,這流雲寶骨,肯定就在你的身上。”
他的話引起了很多人的認同,如果孫龍真的沒有得到流雲寶骨,那他為什麽不敢讓別人搜查?
孫龍仍然保持著沉穩的態度,目光落在犁轅大師身上,道:“不管流雲寶骨在不在我的身上,都和你沒關系,你不覺得你今晚話有點多?”
犁轅大師哼了聲,露出冰冷的表情,道:“只要你將金縷袋還給老夫,我立即就離開。”
孫龍道:“金縷袋已經歸我,想要拿回去,不可能。”
犁轅大師大師憤怒無比,暴跳如雷,指著孫龍怒道:“搜他的身,流雲寶骨一定就在他的身上!”
孫龍後退了兩步,目光在附近的幾個身上掃動,露出警惕的目光,隨時準備作戰。
龍象見孫龍竟然有要戰的意思,頓時感覺威嚴受到挑釁,喉結中發出冷哼聲,將桌案拍得粉碎,虎目盯視著孫龍,怒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不讓我們搜身,保管你離不開此處,別逼著我動手!”
空氣中,無形的威壓攤開,仿佛遊走在空氣中的氣浪,朝著那靠近台柱的孫龍衝擊去。
面對兩位武王強者的靈氣威壓,孫龍頓時感覺有些心慌意亂,體內的靈氣都紊亂了起來,胸口憋悶呼吸不順。
相信只要對方再增加些威壓強度,孫龍就會直接吐血,甚至因此而暈厥,到時候只能任人宰割。
見對方竟然強行的動用武力進行威懾,孫龍的眼神也是逐漸的陰冷了下來,與兩人無情對視,場面變得有些劍拔弩張。
那平時與孫龍稱兄道弟的周屠,此時卻是安靜的看著場中的變化,沒有任何的表示,默認的行為足以說明他的態度。
犁轅大師道:“既然大家都懷疑是孫龍所為,他又不識抬舉,那也無須有所顧忌,我去搜搜他,自然真相大白。”
他朝著孫龍一步步走去,每前進一步,那侏儒般的身軀中爆發出來的靈氣威壓就強大一分,仿佛一個個重錘敲擊在孫龍的胸口。
此時,那大廳之外,一個身穿華服的老者,緩緩的走入場中,他移動的速度不快,但每踏出一步,就可以移動出很長的一段距離,只是四五步,就已經來到了大廳的正中。
隨之一股無形的威壓散發而出,犁轅大師腳下竟然一個踉蹌,先前那如山嶽般降臨的氣勢,頓時被破碎消除。
眉頭微微皺起來,犁轅大師也不是好惹的角色,驟然間被冒犯,心裡自然有火氣。
不過當目光落在那華服老者臉上後,犁轅大師那囂張的態度,頓時如同退潮般消散,那緊皺的眉頭,也是瞬息間就舒緩下去。
“原來是天翁老先生到了,失敬了。”
犁轅大師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給他行禮,態度也是頗為的謙卑。
老者天翁須發皆白,皮膚松弛,給人以睡眼惺忪的感覺,一塊塊老人斑布滿他的臉龐,似乎就要行將就木。
他撩開惺忪的眼皮瞄了犁轅大師一眼,聲音舒緩,不急不躁的道:“你不是神武國的犁轅煉器師,不在國中忙碌,來這裡做什麽?”
犁轅大師道:“有點小事要處理,不勞老先生費心。”
老者天翁便是不再和犁轅對話,渾濁的老眼在現場環視一周,目光落在那城主周屠的身上,道:“周屠,帝國叫你操持狩獵聯盟賽,為的是招攬一些有天資的人才,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發現?”
周屠立即起身離座,態度十分的恭敬,表情有著從未出現過的燦爛,客氣道:“我當然知道帝國的厚望,這些年全力尋找少年人才,這一屆就出現了幾個,我把他們都列到保送莽荒伯爵府的名單上了,老前輩請過目。”
他把那份列好的二十人名單交給這老者,那老者擺手沒有接受,搖了搖頭道:“這是你的事情,我管不著,你做好分內的事就好,別瞎了眼,把金子當瓦塊。”
周屠的眼珠轉了轉,自然清楚老者天翁話中有話,有點不明所以,但態度還是非常謙卑,點頭道:“老前輩說的是,晚輩記下了。”
渾濁的老眼隨即落在那龍象身上,那龍象也是立即走過來,鬥大的雙拳抱在一起,躬身道:“拜見天翁前輩。”
龍象的身軀足足有著一丈五,整整比那老者天翁高出一截,身材上也是完全沒有辦法相比,似乎這龍象直接揮出一拳,就可以將這老者打死。
但是龍象對這老者卻異常的恭敬,表情態度沒有絲毫的怠慢,甚至在那眼神中,還隱約流露出些許敬畏。
老者天翁道:“你為朝廷守國門,倒是辛苦了,不必客氣,落座去吧。”
那龍象也是顯得非常的聽話,點頭允諾,便是拖動虎軀歸座,坐姿端正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隨意。
李傲想了想,也是和老者天翁打了招呼,道:“老先生多年不見,實力再度有所增長,真是可喜可賀,想必即將進入武宗境了吧?”
老者天翁笑著搖了搖頭,道:“雖說只有一步之遙,哪裡有那麽容易邁過的,芸芸天下比我天資出眾者比比皆是,也沒見幾個人突破,我啊,在這把老骨頭扔到黃土堆裡前能否突破還是未知之數。”
李霄捧道:”老先生太客氣了,我家宗主師兄曾經多次提起先生,說天海國老一輩強者中,只有你最有可能突破到武宗境界,老先生無需客氣。“
聽到這樣的稱讚,老者天翁顯然也是頗為的受用,隨意點了點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道:“你今日來這裡有什麽事?”
李傲立即將此行的目的說出來,話到最後,便是落在了那孫龍的身上,道:”此人極有可能將流雲寶骨盜取了,有人提議搜他的身以示清白,他卻是拒絕,這引起了我們的懷疑。正要強行搜他的時候,老前輩恰好來到,這才耽誤了一陣。”
老者天翁好像聽明白了的樣子,點了點頭,目光在孫龍的身上看了看便是收回,道:“你們為什麽懷疑他?”
李傲的目光,落在那遠處的紅甲將軍周濱身上,道:“荒牛衛的人親眼所見,他們做過調查,孫龍嫌疑最大,所以我們才懷疑他。”
老者天翁搖了搖頭,道:“你們說的太片面了,又沒有直接的證據,就要強行搜人家的身,也似乎太沒道理,也太霸道了。”
他的話說的語氣不重,但好像有一種沉重的分量壓在每個人的肩上,尤其是周屠、龍象、犁轅幾個人,更是格外的感受到了壓力。
這天翁字裡行間頗有袒護孫龍的味道,他的身份太高實力太強,在天海國有著說一不二的地位,他的態度基本可以代表天海國的態度,如同他出面袒護孫龍,那就誰也動不了他。
直接參與這件事情的幾個人都是人精,當然很快就反應過來,幾個人面面相覷,集體陷入了沉默。
若是講道理的話,的確沒有任何證據可以直接說明孫龍盜取了流雲寶骨,天下掌握遁地之術者不可勝數,難道都要來強行搜身證明清白?
這也太說不過去。
“前輩,我可以證明流雲寶骨的確是被孫龍盜取!”
就在場面顯得有些壓抑的時候,那在座的某個角落中,張書傲然的站起神來,對著那老者天翁朗聲道。
無數雙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張書的身上,那張書卻是怡然不懼,目光炯炯頗為的自信。
王音嚇得渾身一抖,暗中扯了扯張書的衣袖,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無奈只能將頭垂下去。
老者天翁的老眼中劃過一抹寒芒,注視著那傲然而立的張書,詢問道:“你如何證明此事是孫龍所為?”
張書道:”那日我和王音在生命古樹附近狩獵,結果意外發現李彤、周濱二位將軍正在抓捕一隻奇怪的灰色小獸,我們當時不便打擾也就沒有現身,結果那灰色小獸被周濱將軍從地底剜出,當時的孫龍也在土層中。我親眼見到他以詭異的手段潛入地下,後來那灰色小獸被重擊,便是有人以土遁之法將它盜走,一定是孫龍所為,這件事萬萬錯不了!“
說完了,張書露出得意的表情,撇了一眼那斜對面的孫龍,嘴角微微揚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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