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琴棋書畫，還是比詩詞歌賦，還是由陵越公主來決定吧。”

  顧玉柔淺淺一笑，卻是學著皇后的模樣，挖了個坑給曲麗雪跳。

  按顧玉柔的想法，不論曲麗雪選什麽，吃虧的都是她。而她，卻能像皇后那般博個大度賢良的名聲。若再因此而得了長興皇的賞識，說不定她就不是大皇子側妃，而是大皇子妃，甚至……太子妃！

  可，她不是皇后。同樣的招式，別人或許會買皇后的帳，卻不見得也會買她這個庶女的帳！

  “你叫我選我就要選麽？”

  接連受辱，曲麗雪早就沒了儀態，現下見顧玉柔一個庶女也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不由直接氣笑了出來：“素聞長興閨秀知禮識儀，非我陵越女子可比，可現下看來，似乎也就這樣了！”

  “你什麽意思？”顧玉柔皺眉，神情隱隱有些不悅。

  “我什麽意思？”曲麗雪挑眉，冷聲重複著顧玉柔的話，而後驀地沉了臉色，“在本公主面前用這種態度跟本公主講話，你可知，若是在陵越，本公主立馬就能殺了你？！”

  聞言，顧玉柔不自覺的僵了一下：“可這不是陵越。”

  “陵越公主，你若不想比，或者實在挑不出可以比的，大可直接放棄，反正你也已輸了一局了，現下就是贏了，最終你陵越還是贏不了。”

  這裡這麽多人，衛元巳就是不願，此刻也不得不站出來替顧玉柔解圍。如若不然，恐不到明天便有朝臣揪著這事在長興皇面前說他的壞話了。

  “你！”

  “我陵越放棄！”

  曲年瑾忽然出聲，卻是搶在曲麗雪開口之前直接宣布放棄比試：“我陵越認輸，興河三城，自此完歸長興！”

  “為什麽？！”曲麗雪大愕，“為什麽要放棄？為什麽要認輸？！”

  他不是很看重興河三城，很想將它們搶回來的麽？為什麽要認輸？難道……他跟她一樣，打的是那個主意？
  “曲麗雪！”曲年瑾沉臉，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你別忘了，你只是來和親的！”言下之意，他曲年瑾才是這裡的負責人。

  聞言，曲麗雪立刻明白過來，他就是打的那個主意！先解決掉她，而後再獨自返回陵越，入主東宮！

  “曲年瑾，你就是個小人！徹頭徹尾的小人！偽君子！”

  “來人！送公主回行宮！”曲年瑾面色越來越沉，揮手直接將侍衛招了過來。

  那侍衛武功甚高，曲麗雪即使再怎麽不願也反抗不了，只能任由他強行帶走。只是，即使人走了，她那難聽的咒罵聲也依然持續不斷地回響在半空，隔了好久才漸漸散去。

  “讓長興皇見笑了。”

  待曲麗雪離去之後，曲年瑾暗歎了口氣，而後理了理儀容，回身朝上首的長興皇稟道：“只是，這和親之事……還請長興皇多多費心，早日定下人選日期，以便年瑾早日對母皇有個交待。”

  “這是自然。”長興皇眸色暗沉，面上卻是直接點頭應了下來。

  見狀，曲年瑾暗歎了一聲，心下頓時松了不少。

  正想行禮告辭，誰知那顧玉柔卻是再次站了出來：“皇上，說好的三局比試定輸贏，以定興河三城之歸屬，陵越皇子這般姿態……似不把咱們長興放在眼裡呢？”

  比試取消，不只曲麗雪一人不滿，她顧玉柔也是一樣氣得不行。

  好好的機會就這麽沒了，她怎能甘心？

  但，她似乎忘了，這原本就不是什麽單純的才藝比試，而是陵越與長興之間的一場暗戰，是國之大事！
  如此，又哪兒有她一個庶女置喙多嘴的道理？

  “放肆！”

  “玉柔！”

  “退下！”

  一連三道斥責之聲，卻是分別出自顧家父女以及衛元巳。

  “陵越皇子這麽做，自是有他的道理，何況父皇已經應下，豈容你多嘴？”衛元巳很是不滿地瞪了顧玉柔一人眼，以眼神警告她立刻閉嘴。

  而顧半城卻是已經跪在了地上向長興皇請罪：“微臣教女無方，求皇上降罪！”

  “我……”

  顧玉柔不服，她說的明明就是實話。

  且不說那個曲麗雪的態度有多惡劣，單說這曲年瑾，想比試就比試，想放棄就放棄，這不是明擺著戲耍著他們玩麽？

  若他真不想要那興河三城，先前又何必同意曲麗雪的提議，那會便直接放棄不是更好？
  但，她的話還沒出口，便立時被顧念雲給拽了下去。

  “妹妹不勝酒力，念雲這就帶她下去醒酒。”顧念雲屈身朝長興皇行禮告罪，而後又回身向曲年瑾行了個禮，跟著立刻拉著顧玉柔直接離了禦花園。

  “放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顧玉柔愣了一下，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到了仙居殿外：“顧念雲，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急忙忙地拉我出來，莫不是怕我搶了你風頭不成！”

  “原來你做了這麽多，就是為了出風頭？”顧念雲怒極反笑，原以為她得了指點會變得聰明些，不曾想還是這般的愚不可及！

  “在流雲公主的舞裙上抹花粉，當著皇上跟陵越皇子的面搬弄是非，你知不知道，這兩件事，隨便哪件事都足以讓你掉腦袋？”

  “哼，你可別想隨便汙蔑於我，沒憑沒據的，你憑什麽說那合歡花粉是我抹的？再說，我怎麽搬弄是非了，我說的都是事實！”顧玉柔沉聲反駁，看向顧念雲的眼神也隱隱帶著得意。那事那麽隱蔽，她才不信她真能查到什麽。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的話音才剛落地，她面前的顧念雲及翠香等人便立時變了表情。

  “我說合歡花了嗎？”顧念雲眯眼，眼底耀著某種玩味，卻又透著某種危險的暗光，“顧玉柔，我說過那是合歡花的花粉了麽？”

  “我……”

  “大小姐，那事真不是二小姐做的，您真的誤會二小姐了。”

  見事情敗露，翠香即使是不願，也還是立即站了出來，攔住想要辯解的顧玉柔，而後俯身朝顧念雲跪了下去：“回稟大小姐，那合歡花粉，是奴婢不小心灑在那衣裳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