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年雖然不喜歡成德，但是還是風風光大葬了他。英年早逝，也並非是愚鈍的人，只要走上了正路，並不比成謙差多少，季流年為成德惋惜。

  季流年已經答應了成謙會著手調查此事，所以等葬禮一結束，季流年就讓未央把成德皇府裡的家丁侍女叫了過來。

  “近來皇子有沒有什麽奇異的舉動？他有沒有說起別的人？”季流年不放心讓未央未白來審問，她們兩個有時候會犯迷糊。

  “皇上，我們不知道，我們真的不知道呀。成德皇子行事一向是自己有主張的，從來不詢問我們下人，所以我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在與什麽人交往。”一個男子戰戰兢兢地說。

  “你是？”

  “我是管家，府裡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很清楚，皇上有什麽要問的，隻管問我就可以了。”

  “你是管家，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皇子出事的那天晚上有沒有人發來請帖或者是派下人過來通知的？”季流年看著管家。

  管家賊眉鼠眼的，看著季流年又低下了頭。

  “我不知道，好像是有人送來請帖，但是我們不知道是什麽人。皇子吧請帖燒掉了，近來他行事都非常小心，什麽都避著我們。”

  季流年讓管家下去，她知道這個管家問不出來什麽的，要麽被收買了，要麽被威脅了。

  “你是誰？”

  “我以前侍候皇妃，後來皇妃走了，我就照顧皇子的飲食起居。”

  “那你留意到什麽東西了嗎？”季流年看著侍女。侍女眼神慌慌張張的。

  “皇上……皇上饒命，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奴婢雖然是貼身侍女，可是主子有主子的主張，什麽都沒有告訴我。包括皇妃，她為什麽走的，我也不知道。”

  “不是皇妃自願的嗎？”

  侍女搖搖頭。

  “不是，皇妃離開的前幾天還與皇子吵架了，不是自願的。”

  季流年吃了一驚，當時她就有點驚訝，不過那個時候他相信成德，所以沒有懷疑成德說的話，現在想來，裡面大有文章。

  “你還知道什麽，快點說。”

  侍女搖搖頭。

  “我不知道，皇妃向來不是多嘴多舌的人，這些家事都不跟我們下人說的，我只是聽到他們激烈地吵了一架，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那你現在知道皇妃去了什麽地方嗎？”

  “這個……應該在娘家。”

  季流年想了想，覺得應該是在娘家，於是讓侍女退了下去。

  “未央，你去把皇妃請過來。”

  未央點頭，馬上要走。

  “等等，還是我自己去吧。”季流年害怕皇妃為了成德的面子，什麽都不會透露，自己去的話也許能夠打動她。

  於是季流年帶著幾個侍衛前往皇妃娘家，也就是陳家府邸。

  家丁看見季流年拿著金牌，戰戰兢兢地跑進去稟告了。一群人圍了過來。

  “你們都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吧，皇妃你留下來，我有話問你。”

  皇妃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反而好像知道季流年會來一樣，她把季流年帶到了湖邊的亭子，侍衛們在十米左右的地方候著。

  “我知道皇上回來。”說完這句話，皇妃低下了頭，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

  “你肯定是知道內情的，請你告訴我。”

  “皇上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其實你本來可以命令我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

  “今天我們不講身份，其實我們都算是一家人，你我都是女人，我也吃過不少苦，懂得你的心思。你就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絕對不會公布出去，我隻想把教唆皇子做這些壞事的幕後黑手是誰，讓他們斬首示眾，簡直是太可惡了。”

  皇妃感激地看了季流年一眼。

  “皇上……那我就全都告訴你吧。其實要是我能夠勸得了成德的話，他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與虎狼共事，最後傷害的就是自己。”說完皇妃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季流年沒有催促她，她知道陳皇妃是愛成德的，與他斷絕關系，只是出於無奈。

  “那一天晚上成德回來甚是喜悅，我不知道是為什麽，就問了他，他把事情都告訴了我。說是李大人與黃將軍魏大人打算要幫他，要扶他為太子，要是他當了皇上的話，要提拔他們三個人。他沒有把具體情況告訴我，後來他成了太子最好的兄弟，又獲得了皇上的歡心，我害怕事情會發展到不可阻擋的地步，於是我就讓他把我給休了。”皇妃紅著眼睛對季流年說。

  “這個成德，簡直是鬼迷心竅了。宮裡有幾個李大人，不知道他說的是那一個。”

  “我看他出去的時候都是往右邊拐，應該是住在城東的李大人，我問過家丁，他們也告訴了我。”

  “原來是他，這個人看著倒是老實，沒有想到肚子裡算盤卻打得那麽精。”季流年咬牙切齒地說。

  “皇上，你會把他們都殺了嗎？”皇妃看著季流年。

  “明天我就把這三個人送進大牢，嚴加審問，要是確定無誤的話馬上斬首示眾。”

  “可是這樣的話成德的罪行不是也披露出來了嗎？”皇妃擔心的是成德遭到百姓的唾罵，即便他現在已經入土了。

  季流年歎了一口氣。

  “那我就把他們三個直接解決了，你確定你沒有弄錯？”

  “千真萬確，要是我有半句假話，皇上隨時可以過來取我的頭顱。”皇妃信誓旦旦地說。

  “既然你這樣說，我就相信你。你是一個多麽好的姑娘呀，都是成德沒有福氣，要是他聽你的，也不至於下場那麽悲慘。”

  “皇上……”陳皇妃朝著季流年行了一個禮。

  “你起來吧，不要多禮，這一次你幫了我很大的忙呢。”季流年笑著說。

  “皇上，你能夠為我想，為成德的名譽想，我已經非常感激不盡了。這三個人狼狽為奸也就算了，偏偏拉上成德。在這之前成德並不是這樣的。成德很善良，只是心裡有些霸氣，覺得自己才是真命天子，都是他的野心害了他。”

  “我知道皇子們並不是都服我，他們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怪我沒有及時安撫他們，他們心裡難免有別的想法。我也該回去好好反思了。”季流年說的不是場面話，她覺得自己不應該隻把目光放在成謙身上，那些稍稍有才能有上進心的皇子應該都選拔出來當官，他們畢竟都是成遵的孩子。

  陳皇妃非常感動。

  季流年回去以後未央馬上跑了過來。

  “查清楚了嗎？皇上，你的行蹤雖然隱秘，但是他們現在是心細如發，也許他們已經發現了你的行蹤。”

  季流年覺得未央說得對。

  “那你說怎麽辦？”

  “馬上讓人去陳家府邸保衛陳家的人呀，要是讓他們知道了，肯定殺人滅口，到時候死無對證，他們就可以用言語逃脫了。”未央機智地說。

  季流年覺得未央說的都很有道理，於是馬上派人去保衛陳家府邸。

  “到底是那些王八蛋下的毒手？”未央迫不及待想知道。

  “城東的李大人，就是掌管戶部的那個，還有黃將軍與魏大人。”季流年隨口說了出來。

  “這些烏龜王八蛋，到底打的是什麽算盤，下手那麽狠毒。”未央咬牙切齒地說。

  “他們打算扶成德為太子，所以傷害成謙。沒有想到成謙保住了性命，成德反而遭到了懷疑。他們害怕成德把秘密泄露了出來，於是趕緊殺人滅口。要是我找成德深入地談一下就好了，我奪去了他的實權，直接觸發了他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