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年不知道如何回答。

  艾青緩緩離開。

  過了一個月，季流年的身體終於慢慢恢復過來了，她在院子裡與梅洛琴練武，梅洛琴雖然心裡苦澀，但是嘰嘰喳喳地說話，想讓季流年的心情好起來。

  “梅洛琴，在這件事情上面，你是一個旁觀者，請你告訴我，我應該如何做？”

  梅洛琴放下了劍。

  “季姐姐，人家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作為旁觀者，原諒我說一句絕情的話。艾青說的沒錯，皇上是一個昏君，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整個大成的江山都要落入他人之手。”

  季流年苦笑了。

  “早知道會變成今天這個局面，當初我就不要拚死拚活地醫好他。沒想到他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季姐姐，人死不能複生，你千萬不要想得太多。依我的意思，要是皇上只是一時糊塗的話，我們就原諒他這一次，要是下次他再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我們一起吧他拉下台。”梅洛琴惡狠狠地說。

  “拉下台？拉下台豈不是天下大亂了？誰來做皇帝？現在太子去了，其他的皇子又……”季流年為難地說。

  “軍權在高曉峰手裡，現在高曉峰只聽你的，天下不會大亂，只是人心不穩而已。季姐姐，我們還是不要想太多，先把眼前的事情做了再說。”

  季流年點點頭。

  第二天，季流年就帶著梅洛琴與未央未白去找董大人。董大人看見季流年，心裡已經受到了驚嚇。連忙讓下人端茶送水。

  “聽說皇后喜愛收藏，微臣倒是有幾件寶物要送給你，就是不知道皇后能不能看上眼。”董大人戰戰兢兢地說。

  “不必了，今日我前來就是想問清楚一件事，這個老道人是不是董大人舉薦給皇上的？”

  “微臣糊塗，微臣糊塗呀。這個人曾經治好了我小姨子的病，我就以為他是一個神人，下棋的時候跟皇上偶然提到了他。皇上就讓我把他請進宮來，後來他們好像在秘密煉製仙丹，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不清楚就把他舉薦給了皇上，才讓皇上鬼迷心竅。你該當何罪？”季流年大怒，把桌子都掀翻了。

  董大人跪了下來。

  “微臣知錯了，請皇后娘娘把我捉進大牢，我的妻兒老小是不知情的，還請皇后娘娘饒了他們。”董大人戰戰兢兢地說。

  此時，一個五六十的孩子跑了進來，拉住董大人的手。

  “爹爹，爹爹，你怎麽跪在地上。你是誰？你為什麽欺負我爹爹？”孩子眼神天真，毫無恐懼。

  未白看不下去了，快刀把孩子的頭砍了下來。

  季流年看見鮮紅的血流了出來，眼睛都發直了。

  “你幹什麽，他還是一個孩子。”未央拉住了未白的手，可惜已經晚了。

  “我就是讓這個人體會一下喪子之痛，你這個狗賊，到底包藏了什麽禍心，快說。”未白用大刀指著董大人。

  “你們竟然敢如此侮辱老夫，老夫絕對不能死在你們的手下。”說完董大人就咬舌自盡了。

  季流年又看見了血，頭有點暈暈的。

  “快扶住皇后。”未央首先發現了季流年不對勁。

  把董大人殺了，季流年還是不覺得解恨。她知道，她心裡真正恨的人是成遵。什麽董大人什麽老道人都是不相關的人，殺了他們就像在戰場上殺了對方的敵人。愛之深，恨之切。

  不幾日，高曉峰請來報告。

  “皇后，老道人的家人朝著要殺掉你，董大人的家眷也是這樣，我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他們都殺了，一共殺了兩百來人。讓他們全部都為太子陪葬。”高曉峰惡狠狠地說。

  “夠了夠了，別殺了，鮮血流得多，罪孽就更多，不要再殺人了。”

  “遵命，皇后，兵權都掌握在我手裡，我隨時聽候你的命令。”高曉峰咬咬牙說。

  季流年抬起了頭。

  “皇上才是那個一直栽培提拔你的人，現在你為什麽站在我這一邊？”季流年驚詫地問。

  “屬下覺得現在的皇上昏庸無能，與以前不可同日而語，我不想再追隨一個昏庸的人，皇后宅心仁厚，我願意追隨皇后。”高曉峰沒有一絲猶豫地說。

  “你下去吧，不要再傷害無辜了。”

  那天茜茜公主去找成遵了，成遵面對茜茜公主的指責，好言相勸了幾句，可是茜茜公主根本就不買帳。成遵無賴，只要懇求她原諒他一時糊塗。

  “你可以一時糊塗去修煉仙丹，可以一時糊塗把一個女子封為妃子……但是不不能一時糊塗把自己的兒子給殺了，而且還把心掏了出來，那是我的哥哥，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茜茜公主尖叫了起來。

  成遵傷透了腦筋，其實他這樣做真的是一時糊塗。

  第一次老道人跟他說這件事的時候他笑了。

  “這不可能，那是當今太子，我的親生兒子，我怎麽能用他的命來換我的長壽，這個絕對不可能。”成遵一次就拒絕了。

  第二次老道人請了幾個人過來，這幾個人一直在說長生不老的事，吹得天花亂墜的，成遵開始動心了。

  “皇上，太子百年以後還是會死，要是他現在死了，可以換來大成幾百年的繁榮，這有何不可？他是你的兒子，也就是說你給了他生命，現在收回去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什麽過錯。”

  老道人就是這樣一日一日勸阻著皇上，最後拿沒有太子的心臟就無法練成仙丹為名停止了煉丹。

  成遵於是就答應了，想到自己能夠再活幾百年，成遵什麽都不顧了。

  “今日你既然這樣說了，你是我的爹，我不能殺你，這是天理不容的事。但是從今日以後，你就不再是我的父皇了，我也不是什麽公主了。”茜茜公主憤怒離開。

  從這以後，茜茜公主再也沒有見過成遵。

  成遵看著她傷心離開，自己也沒有臉再與她說話了。

  現在他要面對的是季流年，那個傷心的女人，那個現在對自己又恨又愛的人。

  季流年再也沒有到成遵那邊去，她也不再管理后宮的事，一個人鬱鬱的，看著光陰的腳步慢慢走過。

  這個時候她想回到過去，或者回到那個世界去，在那個世界，自己有爸爸媽媽，有親愛的朋友，她不會感覺到如此絕望。

  未央看著季流年落寞的身影，心裡心酸。

  “小姐，現在皇上不再修煉仙丹了，他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就原諒了他吧。就算你不原諒他，也要把自己的事情做了。”

  “什麽事情非我做不可？”季流年想不到自己還要做什麽事。

  “現在既然太子沒了，皇上也老了，你就在眾皇子裡面挑一個，看看哪一個可以成才，費一點心力去教教他。”雖然未央覺得很難開口，但是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這是她的責任，她不能看著危機慢慢到來。

  “我沒有這個心思，要是你覺得你想做，那你就代替我去做吧。”

  “這種事我怎麽能夠代替？”

  “那就別提了，到時候肯定會有辦法的。”季流年覺得心灰意冷。

  “還有一件事，之前就應該告訴你的，看你身體不好，拖到現在才告訴你。長公主成美……成美生病死了。”未央聲音哽咽地說。

  “成美？我們不久前不是見過她嗎？怎麽……”

  “我也不知道，得了一種怪病，她忍疼沒有聲張，等疼得受不了她才說出來，不到一個月就走了。幸好孩子都長大了。”未央深深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