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後季流年還是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那個白衣男子到底是不是成遵？要是真的是成遵，為什麽他不肯與自己相認？難道他還以為自己因為成敏的事仇恨他嗎？

  季流年開始查了起來。首先把太醫叫了過來。

  “成遵皇上當年得的是什麽樣的病？”季流年想知道得更加清楚一些。

  成遵的貼身太醫站了出來。

  “皇上，成遵皇上當年是因為吃丹藥傷了脾胃。本來他的脾胃就很不好，吃了那些東西剛剛開始沒有什麽，慢慢的就顯示出藥性了。加上他後來心情不好，經常整日滴米不進，最後就……”

  “這是你推測的還是你已經化驗了丹藥？”季流年覺得那個瘋狂的道士雖然有野心，但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這個……一半是奴才推測的。因為到了後來，皇上根本就不要我們管他。”

  “那這丹藥現在還有嗎？拿去化驗一下。”季流年問所有的太醫。

  大家都搖搖頭。

  “我們手上都沒有，皇上根本就沒有給我們看過。”

  季流年讓他們退下了，看來成遵的病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季流年又把當年照顧成遵的貼身侍女找了出來。

  “你們是親眼看著成遵皇上身體一天比一天衰弱的嗎？”

  “回皇上，奴婢照顧成遵皇上的飲食起居，成遵皇上的身體的確一日比一日嚴重了。”

  “他有什麽樣的反應？”

  “回皇上，開始的時候成遵皇上發燒吃不下東西，後來身上長了許多小包包，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麽……反正太醫來了總是治不好，到了最後皇上也不叫太醫過來了，也不吃東西了，最後慢慢的就……”

  “我知道了，那你們是第一個發現成遵皇上仙逝的人嗎？”季流年盯著她們的眼睛。

  “不是……到了後來成遵皇上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帶來了兩個人，說讓她們幫他擦洗身子，是用一種不知名的草藥，皇上的身子就好了，她們老是在跟前侍候著，我們偶爾也進去。是她們兩個發現成遵皇上仙逝了的。”

  “那她們兩個人呢？”

  “我們不知道，她們兩個人還很年輕，還有一個男人，都是成遵皇上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找來的。成遵皇上一駕崩，他們三個就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了，也許是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季流年吃了一驚。

  “還有這樣的事。也就是說想找他們三個都找不到了？”

  侍女點點頭。

  “看來這件事情並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

  “皇上，成遵皇上入殮的時候下面的人都看著的，難道成遵皇上還沒有死嗎？”侍女骨勇氣問了一句。

  季流年白了她一眼。

  “你們下去吧，記住，今日我找你們來問話的事情不準對外面說。要是傳出去了，我要你們兩個的命。”

  “記住了記住了，奴婢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敢亂講呀。”

  季流年翻來覆去地想了許多，看來成遵的死是疑點重重的。雖然她看到了他最後的遺容，但是那個人只是跟成遵身材一樣，樣貌一樣而已。經過修容，成遵的遺容看起來只是一個大致的輪廓，要是換成了別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季流年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拿著成遵腐化的屍體去檢驗，看一看法師會說些什麽。但是這樣的做法並不可取。上次她搗毀了成遵的墓，已經引來了許多人的猜疑，現在再這樣做的話，可能更多人會懷疑季流年的居心。

  季流年覺得這個謎團一日沒有解開，自己就一日不得安生。

  她在院子裡轉來轉去的，希望能夠找到什麽，但是樹就是樹，什麽都沒有，季流年覺得很是失望。

  未央覺察到了季流年的行動，又在梅洛琴姑娘那兒聽到了白衣男人的事情，知道季流年是為何苦惱。

  “小姐，你就別想那麽多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我看這件事情假不了，成遵皇上肯定是仙逝了。你想想看他這樣的人，會輕易放棄皇位嗎？”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要是你真的看見他這個人你就跟我一樣煩惱了。臉上的黑痣一模一樣，說話的聲音也一模一樣，這樣的事情是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季流年歎了一口氣。

  “小姐，你釋然吧。你不要怪我說話絕情。我只是說一句心裡話，要是成遵皇上還在，我不會說這樣的話，因為人家說寧拆十座廟，也不拆一樁婚，可是他現今走了，所以我就說實話，其實成遵皇上根本就配不上你。”未央說的是心裡話。

  “愛不是這麽一回事，不是配不配的問題。我們一起那麽多年了，又生下了孩子。未央，我說這些你是不懂的。”

  “小姐，你這樣想就錯了。我也是為人妻的了，我有什麽不懂？你一步一步退讓，成遵皇上一步一步傷害你，他即便愛你，也是愛自己勝過愛你，他太自私了。要是他沒有死，他就更自私了。把爛攤子丟給你，他明明知道你會回來的。”未央大聲地說。

  季流年哭了起來。

  “你們都是吃準了我的，知道我心腸軟，知道我會回來，知道我不是自私自利的人，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不回來。”

  “他就是吃定了你，知道你是肯定會回來的。高曉峰倒是對這些一點都不清楚，他一心隻為百姓，隻為大成。昨晚我已經盤問過他了，他跟我們一樣，什麽都不知道。小姐，你就醒醒吧，即便他真的沒死，你也不要認他了，這個位置自己坐著，你當之無愧。”

  季流年不想聽下去了，因為未央說的句句都刺痛了她的心。成遵，你為什麽會裝死？為什麽要丟開我們一人走了？
  這一天晚上月亮是那樣皎潔，季流年望著夜空，不禁黯然傷心。

  “季姐姐，夜露很重了，還是回去吧。”蘭亭拿了一件袍子替季流年穿上。

  “你怎麽來了？”

  “我聽說你回來了，所以就過來了。”其實是未央把蘭亭叫過來的。

  “你也聽說白衣人的事情了吧。那一天晚上你真的看到了白衣人嗎？”季流年依稀記得蘭亭的話。

  “是一個白色的影子飄過，不過也可能是我一時太累了，看錯了。季姐姐，你就別折磨自己了，既然他不與你相認，就當成沒有他這個人吧。”蘭亭也覺得要是成遵假死的話那就太可惡了。

  季流年看了看蘭亭，不禁哭了起來。蘭亭讓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慢慢的季流年就睡著了。蘭亭把她抱了進去，安置好她，然後就離開了。

  這所有的一切成遵都看在眼裡，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在興龍小鎮，那個白衣人就是成遵，成遵與季流年其實住在一個客棧，只是那天早上季流年很早出去了，成遵不知道，所以在街上找她，沒有想到自己卻被季流年發現了。

  面對季流年的質疑，其實成遵也很想坦誠自己的身份，只是又害怕季流年會更加恨他這樣做，於是他隻好耍賴了。

  聽到季流年的哭訴，成遵心如刀割，看見她在別的男人的肩膀上哭泣，成遵幾次想站出來。但是他卻邁不開步子。未央說的很對，其實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季流年。

  成遵看著皎潔的月亮，心裡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他不出來與季流年相認的話，只能永遠離開了，他不想這樣折磨季流年，也不想再這樣折磨自己了。

  “我該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