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年被成洋的話嚇住了。

  “就是因為這個？那你是不是以後遇到比你聰明的皇子你都要害死他？”季流年覺得這個孩子真是可怕，也不知道是誰把他教成這樣的。

  “我不知道，反正我要做太子。晴兒姑姑說只要做太子我就可以跟現在的父皇一樣，要什麽有什麽，誰都不會欺負我，誰都要怕我幾分……”

  “晴兒姑姑告訴你的？那是幾時的事？”

  成洋如實說了出來。季流年算了一下，與成敏被推倒那件事發生的時間相差無幾。看來，那並不是吳美人教唆的，而是晴兒教唆的。雖然晴兒沒有直接讓成洋去傷害成敏，可是成洋顯然已經感受到成敏最有可能成為皇子，所以首先對他下手。

  看來，晴兒想傷害別人，最後傷害的卻是自己。季流年歎了一口氣，把這件事告訴了成遵。成遵聽到晴兒流產的事就想把她攆走的，現在又聽季流年這樣一說，恨不得把她打入大牢。

  “此女心腸歹毒，心思縝密，我都中了她的圈套。把她拖進大牢裡去吧，眼不看為淨。”

  “你也好意思這樣說，她剛剛小產，就就讓她進大牢，這不等於讓她去死吧。我看等她養好身體攆出去就是了。”

  “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不喜歡歸不喜歡，可她比較也是一個人，我們這樣做不是殘害生命嗎？我可下不了手，就是阿貓阿狗我都下不了手，何況是一個人？”

  “那是她罪有應得。”

  “別說了，這件事就我來處理吧。”季流年不想殘害更多的生命。

  一個月後，晴兒病愈了，季流年給了她一些銀子，讓她離去。

  “皇后，我的事情你都不管了嗎？”晴兒還耿耿於懷。

  “要是真想追究，最後是落到你的身上，你是想離開還是想進大牢了？記住，別人都不是傻子，連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要聰明過頭了。”

  晴兒低下了頭，知道是自己的事情敗露了。她向季流年行了一下禮，就背著包袱出去了。

  未央得知季流年不僅為晴兒送行，還給了她銀子，心裡憤憤不平。

  “你對她如此好，這又是何必呢？要是我才不管她的死活呢。”

  “事情都過去了，再說就沒有意思了。接下來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呢。”

  “什麽事情？”

  “我發現皇子們的思想都混亂得很，我們必須嚴格選擇出一批陪侍與嬤嬤來，讓她們教會他們怎樣做一個合格的皇子。”

  “這還不是很容易的事？”

  “不容易，我親自來做，親自把要求都告訴她們。以後不能讓皇子再發生這種事了，要是傳了出去，壞了名聲。以為皇家的孩子血源裡就帶有這種殘酷的本性，連自己的兄弟都不放過。”

  季流年第二天就開始忙活了。未央插不上手，於是就專心看管成敏。

  “你們都給我好好聽著，一定要我告訴你們的這些觀念都傳授給皇子，讓他們從小就養成正確的觀念，不走邪路。要是我發現誰沒有按我說的去做，我就直接讓她腦袋落地，聽到了沒有？”季流年經過一個月的教化，把人都選了出來培育好了。

  過了三個月，季流年親自檢驗自己的成果。她首先去看的人是成洋，因為成洋最讓她放心不下。

  成洋看見季流年，馬上行禮。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讓季流年覺得好玩。

  “敏兒，這是成洋弟弟，你跟他打招呼。”

  成敏乖乖地向成洋問好，成洋也乖乖回禮了。

  季流年與他們兩個一起吃飯。季流年故意冷落成洋，把好吃的都夾給成敏。成洋沒有生氣的跡象，乖乖地在一邊吃東西……這一切季流年都暗暗記在心裡。

  “成敏，等你長大以後額娘讓你做太子，好不好？”

  成敏搖搖頭。

  “兒臣一切都聽父皇的意思，父皇要是不想讓兒臣做，兒臣就不做，父皇要是讓兒臣擔此重任，兒臣就抗過來。額娘，我說的對不對？兒臣萬萬不會因為想奪得太子之位，就去殺害弟兄。”成敏的回答讓季流年很滿意。

  “既然如此，額娘就讓皇上不立你為太子。額娘讓皇上立成洋弟弟為太子，成洋你說好不好？”

  成洋馬上站起來行禮。

  “皇后娘娘，只要是父皇的意思，兒臣都按著去做。要是父皇沒有這個指示，兒臣萬萬不敢。”

  季流年對兩個人的反應都非常滿意。

  飯後，季流年在府裡假裝休息，讓成敏與成洋兩人隨便玩耍。

  兩人玩起竹馬來，玩膩了又開始找其他的東西玩。季流年眯著眼睛觀察了一陣，發現成洋要是輸了也沒有發脾氣，更不要說去推打成敏了。最後兩人坐在了地毯上，說起話來。

  “你覺得是我的額娘好看還是你的額娘好看？”說話的是成敏。

  “實話告訴哥哥，我都不記得額娘的模樣了。我經常在禦花園玩，可是總遇不到額娘。還是哥哥好，可以跟自己的額娘在一起。”

  “你放心，我讓額娘準許你去見你的額娘，你說好不好？”成敏笑著說，露出缺了一顆門牙的牙齒。

  “萬萬不可，我們是晚輩，斷斷不可以要求長輩為我們做什麽。要是皇后娘娘聽到了，肯定會認為我不是一個好孩子。”成洋緊張地說。

  “既然你這樣說，我就不告訴額娘了。我們站起來繼續玩竹馬吧，我把我的竹馬借給你……”

  季流年對成洋的改變非常滿意，第二天就獎賞了一些銀子給陪侍與嬤嬤，她們兩個都笑不攏嘴。

  “這是你們兩個應得的，以後繼續教導皇子，不許陌生的人接近他。”

  季流年觀察了一遍，發現其他的皇子也一樣聽話懂事，沒了以前在學堂裡面的暴力與懵懂。這讓她很有成就感，這些都是大成國的未來，要是他們好，將來的大成國就會發展得更好。

  季流年把皇子們的轉變都告訴了成遵，成遵高興極了。

  “還是你有辦法也有耐心，要是我就沒這份心思。”成遵誇讚季流年。

  季流年想起了成洋提到的那件事，覺得應該向成遵提一提。

  “他們都快一年沒有見自己的額娘了，要不讓他們見一見？”

  “不行，這些女人心思複雜得很，她們一教唆，皇子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這樣也不是辦法呀。要不這樣吧，每個月見一次，一次兩刻鍾，讓嬤嬤在旁邊陪著就是了。母子之情，是天經地義的，我們要是這樣生生阻斷了它，也太殘忍了。”

  成遵思考了一下，覺得季流年的提議行得通，於是答應了季流年。季流年很快就把這個消息傳達了下去，讓她們明天在府裡等著，由嬤嬤把皇子帶過去。

  妃子們都高興極了。忍了差不多一年的相思之苦，現在終於可以看到自己的親骨肉了。雖然是一個月才一次，可是她們興奮得不得了。

  看過孩子以後，她們都紛紛到雲深宮道謝。

  吳美人知道是成洋把晴兒肚子裡的孩子弄沒的，心裡高興得不得了。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那麽小就會為自己的額娘做事了。她的心裡甚是掛念成洋，只是沒機會見面。現在有了機會，她把自己好吃好玩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本來吳美人想好好地疼惜成洋一番，沒想到成洋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對自己規規矩矩起來，讓她覺得甚是陌生。

  “也不知道娘娘用的是什麽法子，把我那個混世魔王訓得服服帖帖的，昨天見了一下嚇我一跳。”吳美人笑嘻嘻地說。

  “不是我的功勞，是陪侍與嬤嬤的功勞，你要是感謝，先感謝她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