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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謀,我本有毒》第二十九章:祠堂受罰,時雨反擊
  然而主母不能欺負,庶女卻是可以欺負的。

  想到這裡,她冷笑一聲,道:“狗仗一個人的勢,那是身後有主子;可狗仗許多人的勢,那便是自己是婊子!”

  文時雨抽抽噎噎的捂著嘴哭,暖色在一旁勸解著自家小姐,聽了此言憤怒的要還嘴,卻被文時雨不動聲色的拉了一把。

  非墨見狀,上前一步道:“這裡是我文家的地盤,豈容你在這裡撒潑大鬧?”她一直都不待見余姚,一個千金小姐,糾纏著當朝皇子,沒皮沒臉的像什麽樣子。

  余姚斜睨:“你算個什麽東西。”

  非墨聞言怒道:“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只聽得“啪”的一聲,非墨不可置信的捂著自己的臉,呆呆的站在原地。聽得余姚冷聲道:“就憑你,也敢在我面前橫。滾開!”

  非墨頓時跺著腳大喊道:“來人,給我狠狠的打她!”

  余姚喝道:“我看你們誰敢!”

  “她們不敢,我敢!余姚,我打死你!”非墨說著,撲上去就和余姚打了起來。

  一時之間,小院裡面熱鬧非常。

  文時雨站在原地,嚶嚶的哭著。一顆腦袋低了又低,埋在無人可以看見之處,微不可查的露了一個快意的微笑。

  雖然同是將軍之女,非墨是長在母親身邊,做嫡女千金培養的;余姚卻恰巧相反,自小跟著男人們學習騎射刀劍。

  周錦見余姚這般猖狂的模樣,再見自家女兒吃虧,忙恨聲吼道:“都是死人麽,還愣著做什麽,快把她給我拉開!”

  丫鬟婆子們聞言,忙得一擁而上,費了好一會兒的力氣,才把兩個廝打的少女扯開。余姚釵環散亂的站在原地,再看文非墨,臉上五個鮮明的指印紅的耀眼。周錦頓時恨得牙癢,道:“把她給我扔出去!”

  余姚被丫鬟婆子架著,拚命想掙脫,嘴裡還嚷嚷:“憑什麽扔我出去,明明是你們自己不講理在先!”

  文非墨見她無法掙脫,又衝上去補了一腳,道:“你才不講理,你簡直就是潑婦!”

  余姚又待還手,丫鬟婆子忙忙的拖著她出了院落。只聽得漸行漸遠的女聲,直至再也聽不見。

  周錦這才回身,憐惜的擦著非墨有些髒的臉蛋,吩咐道:“快把小姐扶回去,好生敷敷。可別落下印記才好。”說著,又恨恨道:“那余家的真不是個好東西!青天白日的就來我們家鬧!”

  文時雨早已止了淚水,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暖色扶著自己,不發一言。

  周錦顯然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幾步走到她面前,道:“抬起頭來。”

  文時雨聞言,緩緩的抬起一張臉。許是驚嚇過度,她的眼裡還寫滿了驚懼二字。一張臉兒慘白的仿佛塗了一層銀紙。看著周錦的一雙眼裡,還蓄滿了淚水。

  周錦皺眉看著柔弱的過分的文時雨,喝道:“還有臉哭?若不是你在外面勾引這個勾引那個,人家又怎麽會打上門來!”

  文時雨將嘴張了幾張,最終只是委委屈屈的吐出幾個字:“母親教訓的是。”

  周錦欲繼續發作,見她這般模樣,隻得放棄,道:“去祠堂跪著去,今夜不許出來!”說完,再也不看她一眼。轉身走出了院落。

  小院裡,霎時又清淨了下來,安靜的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有婆子站在原地等著她,見文時雨抬頭,平聲道:“四小姐,夫人罰你跪祠堂。”

  文時雨安靜的看了她一眼,道:“知道了。”

  既然是跪祠堂,陪伴祖先,自然是不許吃飯的。更何況,周錦有意懲罰她,更是一口水都不會讓她見到的。

  已是夜裡了,外間的人聲漸漸止息,周遭都靜的可怕。

  時雨靜靜的坐在祠堂裡,瞅著牆上懸掛的先祖的畫像,和幾案上供奉的先祖牌位。

  屋內燭火高燒,一陣風吹過,燭火隨著晃動了起來。照在時雨臉上,映出明明滅滅的陰影。

  前世裡,她最長待得地方,不是自己的院落,而是這方祠堂。周錦視她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卻又不能真的除掉她。然而活罪難逃,她一有錯處,就會被丟進祠堂裡,挨餓受凍。

  疼和餓,她已經習慣了。

  然而今日之事,卻讓她明白,不管是上輩子,還是她重生之後,文家都容不得她。她文時雨,在文家,就是一個渺小的存在。

  前世裡,她懦弱無爭,被文非墨等人聯手算計,最終成了別人手中的棋子,南征北戰打下一片江山後,慘死在大漠。

  今生,她一改前世的張揚,努力的去拉攏對自己有利的人,可是,別人一樣能輕而易舉的闖進她的地盤,打壓的她一眼不能發。而她的嫡母,便是因為別人的無理取鬧,也一樣能算成她的錯處,繼而懲罰她。

  文家果真是不能安靜啊,畢竟,她還什麽都沒成功呢。

  面前的燭火將文時雨的影子在牆上映出了一抹漆黑的光影,遠遠望去,就像掙扎在烈火中的鳳凰。

  文時雨將唇角彎起一個美好的弧度,輕輕的露出了一個微笑,卻是不達眼底。

  周錦,你既然已經向我下了戰書,我豈有不接之理?

  一輛馬車悄無聲息的駛進了胡同,拐了幾個彎之後,停在了一家後門前。

  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跳下馬車,輕輕的扣了扣門環。

  門打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露了頭,問道:“您找誰?”

  女子拿出一塊物什,遞到他面前。那人一見,忙得換了一副恭敬的表情道:“您隨我來。”

  還未進門,便聽得屋裡有笛聲傳來,纏綿嗚咽,令人聞之心動。抬眼望去,窗前男子一襲紫衣站在門前,手執白玉笛,一副謫仙的模樣。

  她微微一笑,斂去了臉上的神色,抬腳走了進去。

  “你來了。”看見她,男子毫不意外的挑眉笑道。

  文時雨露了個你果然知道的表情,道:“看戲看的可還開心?”

  李隆琰輕輕一笑,臉上的表情如沐春風:“雨兒若是玩的開心,我便看的開心。”

  時雨輕哧:“若是我說不開心呢,峻熙,你又當如何?”

  李隆琰神色不變,伸手將她一縷亂發順直,曖昧一笑道:“那就讓你開心。”

  “幫我找一個女人,一個夠溫婉嫵媚的女人。”

  聽到時雨的話,李隆琰難得的變了一下表情:“做什麽用?”

  文時雨冷冷一笑:“用來勾引我心高氣傲的父親大人。”

  李隆琰哈哈笑了起來,末了,道:“雨兒,你真是個活寶呢。”

  文時雨皺眉:“我說真的,幫我爹找一個姨娘,不能娶進家門,只能做外室的那種。”

  “沒問題。”李隆琰點頭,複又說道:“但是,你要拿什麽回報我呢?”

  看到李隆琰一臉戲謔的表情,文時雨拿出一副畫,走到桌面前,緩緩的攤開,回身笑道:“來看這個交易物夠不夠分量。”

  李隆琰含笑走過去,待看清桌上面的畫之後,臉色緩緩凝結,終而凝重了起來。

  屋子裡燒著炭火,本是溫暖如春的溫度,卻因李隆琰的臉色,開始透出一股凍結人心的冷意。

  一時寂靜。良久,李隆琰才啞著嗓子問道:“你是哪裡來的?”

  桌上放置的不是別的,正是這個國家的疆域圖。

  這一片大好的江山,被一筆一筆極為細致的描繪出來,在紙上溝壑縱橫的勾勒出動人心魄的秀麗風景。又或許,秀麗的不是風景,而是可以坐擁天下的王權。

  雖然從未見過,李隆琰卻也知道,這幅圖的勾勒是極為精準的,上面所繪製的一山一河,都是經過實地測過的,這麽珍貴的疆域圖,他也只是見過一兩次。

  然而,文時雨卻能完整的送到他的手上,這不由得讓他開始懷疑,文時雨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想到這,他的臉色是再不掩飾的陰暗和深沉。

  文時雨輕輕一笑,道:“怎麽,難道這幅圖你不滿意?”

  李隆琰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模樣,含笑道:“自然是滿意的。雨兒做的任何事,我都很滿意。那麽雨兒,你是否可以解釋下,這幅圖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文時雨臉色一暗,繼而笑道:“不瞞峻熙,這圖,是我拿命換來的。”

  文時雨沒有撒謊。前世裡,她為了李隆盛南征北戰,軍中的時候,這幅疆域圖她曾見過無數次。每一次看見這個圖,都代表著,她要為李隆盛卸紅妝披上戰甲。

  彼時的文時雨甘之如飴,她以為自己的愛情,就是那開在塵埃裡的花。雖然卑微到了極點,卻在最終也結出了美好的果。誰知道,她傻傻的一廂情願到了最後,卻是送了自己的命。

  李隆琰聞言,見到她眼裡隱藏著的恨意,他突然就相信了。

  不得不說,文時雨作為交易的物品,實在是太合乎他的心思了。

  李隆琰手指顫抖著從這幅疆域圖中緩緩遊走,一寸一寸的掠過去,仿佛觸摸到了這個國家的江海山河。

  文時雨安靜的站在一旁,漫不經心的略過李隆琰的眉眼,待看到他眼裡毫不掩飾的野心,禁不住輕輕揚起了一個笑容。

  李隆琰,你有野心就好。你有野心,便會拚命去和李隆盛去爭。而我也會拚了性命去助你,我不圖什麽,我就圖,讓李隆盛生不如死,讓前世害我之人,今生後悔莫及。如此,便好。

  “時雨,你既然給我了這個圖,必定是有所指引我的,對吧?”李隆琰的目光從疆域圖上移開,端正的望著文時雨,仿佛一個求知若渴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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