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蕙瑗則是看著靳行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直到沈彥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過神來,說道:“沈彥,你覺得不覺得此人對我們的態度很奇怪?”
沈彥心中一緊,急忙問道:“什麽奇怪?”
“我說不上來,但是我能夠感覺到他對我們兩個似乎有敵意,雖然可疑隱藏著!”蕙瑗想了想說道,“再說了,他是現在炙手可熱的國舅爺,為什麽要幫助我們?趙默倒了,對他有什麽好處?沈彥,他是不是有什麽別的目的啊?”
沈彥知道蕙瑗向來聰穎,這些事情必然會引起了她的懷疑,急忙安撫道:“他會幫我們是迫不得已,因為他一家老小包括他自己的性命都在我手上,若是不幫忙的話,一家人都會死於非命,所以才會對我們懷疑敵意。不難道認為我對付這樣的文人一點手段都沒有了嗎?”
沈彥的解釋讓蕙瑗心中的疑慮衝散了不少,也安心了不少,但是心頭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至於是那裡不對勁,她說不上來。
就在她還在疑惑的時候,沈彥拉著她外面走,邊走邊說道:“我們必須要離開這裡,以我對禦林軍的了解,這裡他們待會兒肯定還會再檢查一遍的,我們臉上的易容遠看著沒什麽問題,近看之下,若是有眼力超群的人,還是容易露出破綻的!”
蕙瑗點頭,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回我之前住的地方吧,我想去看望一下他!”
沈彥心中也有隱隱刺痛,雖然知道那地方不是一個很好的藏身之所,但是還是不忍心拒絕她。沈彥打暈了兩個太監,兩人換了他們的衣服,由於對皇宮的路線十分的熟悉,很快就到了蕙瑗之前居住的宮殿。
隨著蕙瑗的逃離,這以前最為奢華的地方徹底的荒廢下來,連個打掃的人都沒有,院子裡面全是落葉,屋子裡面落得全是灰塵,還有零星的蜘蛛網。
蕙瑗只是看了一眼屋子裡面的情況,心中覺得淒然,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竟然已經物是人非。
她回來的目的不是為了緬懷過去,而是為了樹下的埋著的,她的骨肉。
“寶貝,母親來看你了!”蕙瑗輕聲說道,“下面那麽黑,你一定很怕吧?別擔心,母親很快就會來陪你了!”
她喃喃的自言自語的說些什麽,沈彥耳力再好,也聽不清楚,她到底在說些什麽。
看了看時間,沈彥說道:“公主,我們該走了!”
蕙瑗從懷中拿出了一件自己做的小衣服放在了樹下,微微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母親的手工很差,你不要嫌棄啊!”
說完,她站起身,隨著沈彥一起離開。剛剛飛出院牆,走了沒幾步,忽然背後一聲大吼:“你們是什麽人?在這裡做什麽?”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沈彥緊了緊手上的匕首,在對方再靠近兩步的時候就動手了解了他,只是這個時候,另一隊禦林軍卻在此時路過,叫沈彥有幾分為難起來,突破他們不難,但是必然會引起混亂,到時候他們就難以去到雲華殿了。
就在沈彥為難的時候,一聲尖叫聲傳來,吸引了背後靠近的人注意力。那人立即回身,朝著尖叫聲發出的地方跑去,沈彥側眸看了一眼,只見著地上躺著一個男子,那男子身邊是一位驚慌失措的少女,少女正在嘰嘰喳喳的對禦林軍說著什麽。
沈彥微微的一笑,拉著蕙瑗加快腳步離開。
“你們快想想辦法啊,他不是快要死了,連呼吸都沒有了!”這位“驚慌失措”的少女自然就是帕黛了,她高聲說道,“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是誰,到底是誰害了他啊!”
禦林軍知道這兩人是柔夷的貴賓,可不敢怠慢,立即是請禦醫的請禦醫去了,剩下的人打算將地上的男子抬起來,搬回他們現在住的地方再說。
哪知道他們剛剛打算搬動他,那男子忽然“詐屍”了,從地上快速的彈了起來,本來笑嘻嘻的,但是一見女子的神色笑容就僵硬了起來,急忙解釋道:“我跟你開玩笑的,我怎麽知道你就當真了!你可別生氣啊,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
“白子珮,你就是一隻豬,有你這麽開玩笑的嗎?哪有人那這種事情開玩笑,我在不要理你了!”說完,小嘴一厥就走了,白子珮急忙跟了上去,苦苦告饒。
一旁的禦林軍是滿臉黑線,今日是他們太后的葬禮,這麽嚴肅的日子,這兩人居然還開玩笑,真是不懂禮貌,蠻夷之邦!
直到走出了老遠,帕黛才捂著肚子笑了出來,用胳膊捅一下白子珮,眨著眼睛,調皮的說道:“我的演技不錯吧?”
“還是我的好,把那些傻大個唬的一愣一愣的!”白子珮笑道。
“姐姐還真的說對了,蕙瑗這個傻子還真的回來看一眼了,辛虧有我們在,不然就糟了,一定要讓姐姐給我們記上一功!”
“美得你!”白子珮捏了捏她的鼻子,“回去收拾一下,我們該去雲華殿看熱鬧了!”
錦妃一身錦衣華服,妝容端莊,她身旁是穿著一身黑衣的趙默。
“陛下!”錦妃喚了趙默一聲,兩人攜手前往居安殿,帶群臣跪祭,因著宮中無後,錦妃為貴妃,乃是后宮之中位分最高者,所以由她率領后宮嬪妃以及命婦祭拜。
在居安殿祭拜之後,很快就要到午時了。趙默與錦妃攜手,準備移駕雲華殿。路上趙默將禦林軍統領招上前來問道:“有什麽情況嗎?”
禦林軍統領恭敬的說道:“暫時沒有什麽異樣發生,臣已經派人加強了皇宮的巡視,一有情況,會立即來報的!”
“今日進宮的人,都經過了嚴格的檢查嗎?”趙默又問道。
“是,每一個人都經過了嚴格的盤查!”
“很好,還是不可放松警惕,一旦發現蕙瑗的下落,不必請示朕,格殺勿論!”趙默冷冷的說道,頓了頓,又道,“肖煜人呢?”
禦林軍首領想了想說道:“今日還未見到他的身影!”
趙默沉吟了一下,眸子裡面閃過一絲殺機,立即吩咐道:“立即去找他,一旦發現他的行跡就地拿下,傳朕口諭,免了他守備軍統領一職,由你暫代!”
“是!”
很快趙默與錦妃率領的百官就到了雲華殿外,開始了複雜的儀式。
而與此同時,蕙瑗與沈彥也悄然來到了雲華殿外,他們現在的身份自然無法輕易的進入雲華殿。這個時候出來了一個中年宮女,看了一眼兩人,緊張的說道:“你們兩個快隨我來!”
她將兩人帶到了後殿,給他們各自塞了一套奇怪的衣服,急匆匆的說道:“快點換上衣服,沒多少時間了!”
沈彥朝他點了點頭,說道:“多謝!”說著,就拉著蕙瑗進入了裡間。
蕙瑗心頭疑惑,問道:“方才那人是誰?為什麽會幫助我們?”
沈彥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你對太后是一點也不關注,她是太后身邊的老嬤嬤你都忘記了?”
“是嗎?”蕙瑗開始搜尋自己的記憶,“沈彥,你真的不覺得有什麽地方很奇怪嗎?”
沈彥已經換好了衣服,將一個奇形怪狀的面具掛在了臉上之後,又開始幫蕙瑗換衣服,歎息道:“公主,這一路上你一直都在猶豫,那件事情,你是不是不想做了?”
“我……”
沈彥握住她的手說道:“我說過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的事情,你要是不想做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帶著你離開!”
“可是……”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外面進入了幾個檢查的禦林軍,一人道:“你們仔細點檢查,今日若是出了什麽意外,我們全部吃不了兜著走!陛下口諭,如果發現蕙瑗公主,格殺勿論!”
“是!”
雖然帶著面具,看不清楚蕙瑗此刻的表情,但是沈彥還是能夠敏銳的感覺到她此刻情緒的變化,眼眶微紅,還有些不敢置信與自嘲。
他心中微微的歎了口氣,正想要擁抱她一下的時候,一群穿著長袍帶著面具的一齊往外面走,還有人提醒他倆道:“還愣著做什麽?馬上就該我們出場了!”
雲華殿外,趙默位於高階之上,一身黑袍,威嚴赫赫,俯視眾生。群臣沿階而立,仰視這位年輕的君王,只是目光之中卻多了一些複雜的情緒閃動。不知情者為太后的仙逝或哀慟或變現的哀痛,而知道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的人,內心就要複雜的多,也要緊張的多。
韓卻鎮定的抬頭看著高階之上正在念著祭文的皇帝,目光之中多了幾分不屑與怒氣,背脊直直的聽著,代表著他作為一個文人的風骨。微微轉過頭看了一眼身邊自己已經聯系過的大臣,朝著他們點了點頭,似乎在給他們信心一般。
隨著趙默將祭文念完焚燒之後,一群帶著面具的法師彎腰趨步來到了高階上的祭壇。鼓點響起,號角吹起,肅穆而又大氣。
郊外小院。
肖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外面已經天色大亮,他頓時一驚,轉過頭看著窗邊的美女,問道:“現在什麽時候了?”
美女慢慢的轉過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淡淡的說道:“快午時了吧!”
肖煜大驚,懊惱道:“你怎麽不叫醒我呢!”說著就要翻起身起床,可是剛剛一動,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住了,他心一凉,生出幾分慌亂來,擠出一絲笑意來,說道:“菲兒,你別鬧了,快給我解開,我今日還有要事!”
菲兒慢慢的站起來,朝著肖煜走來,原來雖然淡漠卻還算溫柔的臉龐此刻卻有幾分惡狠狠的,說道:“誰是你的菲兒!”
肖煜的眸子縮了一下,心中害怕起來,急忙說道:“你到底是誰?”
菲兒殘忍的笑了起來,在床邊隨意的一坐,姿勢爺們兒無比,淡淡的笑道:“你能夠有幾日,全要怪你自己是個睜眼瞎,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肖煜狠狠的縮著眸子,吃驚懊悔到整個表情都開始扭曲起來,不敢置信的說道:“你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