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門禦林軍鄭統領大驚,立刻讓人將倒在地上的滿身血水的太監抬了起來,追問道:“你方才說什麽?”
小太監哆哆嗦嗦的從懷中掏出了一面金牌,說道:“恭太妃與曲梁勾結,意圖謀害陛下,禦林軍快些前去護駕,遲則陛下危矣!”話剛剛說完,就斷了氣。
“他死了,統領,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本統領還看不出來他死了嗎?”鄭統領想了想,又看了看手上的金牌,“這令牌是真的,看來陛下眼下處境危險!禦林軍何在,立即跟我前去護駕!”
鄭統領大喝了一聲,也來不及細細的安排,立即帶人離開。這北門余下之人,竟然只有十幾人。
從北門至養心殿必然要經過冷宮,鄭統領帶領的人恰好與曲梁的人狹路相逢。
曲梁正準備說話,鄭統領就已經大喊了一聲:“來人,將亂臣賊子曲梁拿下!”緊接著帶人朝著曲梁殺將來。
曲梁沒有辦法,隻得帶著兄弟們應戰,一番惡鬥後,他將鄭統領引到了一邊,一刀將其斃命,從他的身上、將金牌搜了出來,又放了另一面金牌掉包。
“大家都住手!”曲梁痛心疾首的喊道,“大家都是兄弟,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家見鄭統領已經死了,又見曲梁不似要痛下殺手的樣子,漸漸的住了手,有人大聲說道:“方才有個太監執陛下的令牌,說曲副統領與恭太妃勾結,意圖謀害陛下。鄭統領帶我等前來護駕的!”
“胡說八道!”曲梁柳眉倒豎,氣的牙齒打顫,“恭太妃險些被歹人害了,我這才帶人前來相救。她已經回了自己的寢殿,我這才帶人回來,練連陛下都沒有見到,何來謀害一說?”
曲梁說著又讓人將鄭統領的屍體搬了過來,從他的身上收到了一塊令牌,問道:“你們可是見到的這塊令牌?”
“就是這塊!”其實這令牌一直在鄭統領的身上,他們也未曾看清楚,但是既然是從鄭統領身上搜出來的,定然就是這一塊了!
曲梁看了看令牌,猛地將她扔到了地上,喝道:“虧得你等在宮中當差那麽多年了,連真假令牌都分辨不出來!你們上當了!不好,快跟我回北門!”
話落,眾人立即往回趕,待他們趕回去之時,那余下的十幾個看守北門的人已經死了,北門打開,顯然有人闖了進來。
眾人臉色刷白,被人從北門闖進皇宮,這都是殺頭的死罪啊!
“慌什麽,立即跟我前來追捕闖宮者,將功贖罪!”曲梁大喝了一聲,帶著眾人追去。
小昭亭內,涼風悠悠的吹起,帶著一絲清涼氣息。
“見過錦妃娘娘!”德順請了安,顯得有些局促,跟這位娘娘之間並無多少交集,不知道她突然找自己所為何事。
“德順公公來了,不必客氣,坐吧!”錦妃淡淡的笑道。
“娘娘這不是折煞奴才嗎?奴才哪兒敢啊!”德順乾澀的笑道。
“公公不必緊張,請坐,素心,看茶!”
德順更加的不安了,就只剩個屁股尖兒挨著凳子,說道:“娘娘有什麽吩咐直說好了,這實在是折煞奴才了!”
“素心!”錦妃望了一眼素心,素心就將一個盒子抱到了德順的跟前,將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尊玉觀音,白玉無瑕,可為寶物。
“聽聞公公喜歡玉器,不知道這尊玉觀音如何?”
“玲瓏剔透,一點雜質都沒有,縱然奴才跟著陛下身邊已久,但是這等渾然天成之物還是少見!”德順讚歎道。
“公公若是喜歡就送給公公吧!”
“這……奴才不敢!”德順十分不舍得推辭道。
“說實話,有件事情想請公公幫忙!”錦妃露出些淒楚又道,“公公想來也知道,陛下已經近半年未曾來過椒房殿了,希望公公能夠跟陛下提起本宮,不要讓陛下將本宮忘了,公公也清楚,本宮代表的不只是本宮一人,本宮背後還有整個程家。本宮與蕖嬪的感情雖好,但是若要她為本宮美言,本宮實在是拉不下臉說不出口,何況她也未必肯,所以隻好勞煩公公了!”
德順愛不釋手的摸著玉觀音,為難道:“這……奴才雖然不能夠保證什麽,但是會盡量在陛下面前提起娘娘的!”
“如此,就多謝公公了!”
正說著,忽然一陣砍殺聲傳來,不遠處一陣濃煙滾起。
德順嚇了一大跳,從凳子上面跌落,說道:“這……這發生什麽事情了?奴才得馬上前去通知陛下!”
德順說著從地上爬起來就往養心殿跑去,平日陛下在這個時候定然會在養心殿內與幾位心腹大臣議事的。
剛沒有走幾步,就見著蕖嬪帶著幾人狼狽的朝著這個方向跑來,對德順說道:“不好了,出事了!”
德順臉色大變,急忙問道:“娘娘難道是陛下出事了?”
玲瓏急道:“程儀謀反已經帶人殺進宮來了,陛下有命,令你立即前去招孫志興入宮救駕!這是陛下的令牌!陛下命我前來捉拿錦妃,免得她逃了出去,你可曾看到錦妃!”
德順接過令牌,指著小昭亭的方向說道:“錦妃就在小昭亭內,蕖嬪娘娘快去!奴才這就去搬救兵,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不辱使命,及時趕回來的,在奴才回來之前,娘娘一定要保護好陛下啊!奴才去了!”
“公公走北門,現在只有北門上算安全,這些人會護送公公出去的!”蕖嬪急忙說道。
德順急匆匆的離開,蕖嬪又看了看天色。自己能夠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事情就要看天意了。
蕖嬪與錦妃遠遠的互相看了一眼,點頭示意。
法場之上。
法場中央跪著十來條漢子,每人身後站著一個拿到砍刀的彪形大漢。法場周圍亦是圍滿了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
孫志興一臉嚴肅的觀察著四周的人,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之處,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難道這些人真的是棄子了?
他冷笑了一聲,高聲嘲諷道:“你等看清楚,如今你們被捕,對於他們而言已經是沒有用的棋子,你們已經被他們拋棄了!人皆言你們沈家軍有情有義,今日看來,不過如此。”
罷了,對方既然不踏入這陷阱,殺了這些人就是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匹快馬衝了過來,大喊道:“孫統領,孫統領!”
孫志興一驚,起身望去,卻見馬上是陛下的心腹太監德順,心中更加的驚詫疑惑,忙叫人將人帶了過來,問道:“公公,發生了何事?”
德順連滾帶爬的到了孫志興的面前,哭喊道:“這是陛下的令牌,程儀謀反逼宮,請統領速去救駕!”
“程儀謀反?”
“統領你看,是皇宮的方向失火了!”
孫志興心中驚駭不已,因著德順是皇帝的心腹,又見到了他手上的令牌,不疑有他,立刻讓人將法場之上的囚犯押解回去,一對人前去集合守備軍的其他人,而自己則帶著一對人直奔皇宮而去。
而趙默正在養心殿內議事,忽然間聽見外面傳來一些吵鬧聲,他眉頭一蹙喝道:“外面發生什麽事情了?”
一個宮人上前稟道:“啟稟陛下,好像是禦酒坊走水了,此刻濃煙滾滾,禦林軍已經趕去救火了!”
“走水?”趙默立刻起身,來到了養心殿外,朝著濃煙冒起的方向看了一眼,問左右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啟稟陛下,馬上快午時了!”
“午時?”趙默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一般,急切的喊道,“德順,德順人呢?”
“稟陛下,未見到德順公公的身影!”
“這個德順這個時候跑哪兒去了!朕非要了你的腦袋不可!”趙默惱怒的說道,又指著身後的太監說道,“你立馬出宮,前往法場,告訴孫統領,不管發生何事,切不可擅自入宮!”
“遵旨!”太監得了趙默的命令,立即飛奔而去。
趙默又喚了禦林軍上前立即查明失火的原因,並且搜查禦酒坊周圍,有可疑的人,立刻格殺勿論!
太監前去報信,路上正好遇到了趕往皇宮的孫志興,急道:“孫統領來得正好,陛下命奴才前去通知孫統領,不管宮內發生何事,都不可擅自入宮!”
“什麽?”孫志興臉色大變,“不是程儀謀反了嗎?皇宮火光衝天,陛下怎會不讓我前去救駕!”
“啊?”太監一臉疑惑,“方才陛下在養心殿與諸位大臣議事,發現禦酒坊失火了,立即讓奴才前來阻止孫統領入宮,並未提及程儀謀反之事啊!”
孫志興眸子一轉,暗道了一聲,立刻驅馬離開,趕往天牢。
就在趕往天牢的路上,卻看見橫七豎八的幾十具屍體與苦苦掙扎的傷殘人員。他立即跳下馬,抓住了其中一個人的衣領,喝問道:“囚犯呢?”
“被……被劫走了!”
“什麽人乾的!紅衣教的人呢?不是讓他們暗中監視的嗎?”
“孫統領,就是紅衣教的人乾的!”傷員咬牙道,“我等押解囚犯回天牢,路上遇到了紅衣教的人,上回子我們合作過,本以為他們是自己人,就沒有多加防范,沒有想到他們突然發難,我們幾人不是他們的對手,死傷嚴重,他們將囚犯劫走了!”
“紅衣教的人乾的?不可能啊!如果他們一開始與沈家是一路的,為何又要助我們拿下這些人!”孫志興眸子眯了眯,“除非紅衣教的人也已經被殺了,而他們不過是借紅衣教的行頭,讓你們放松警惕罷了!”
“孫統領,我們立刻去追!”剩下的幾個沒有受傷的人說道。
“追,往哪裡去追!你們知道他們逃亡到什麽方向了嗎?你們以為還會有上次那麽好的運氣了嗎?對方的實力你們清楚嗎?他們連紅衣教的人都能夠全數殲滅,單憑你們幾個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嗎?”孫志興喝道,“跟我進宮請罪吧,如果還有命在,留著將功請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