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影晃動，已然來不及了。李公公趕緊低下了頭，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就是怕被新王妃給認了出來。這要是在皇宮中，他或許還沒那麽害怕。可惜這裡偏偏是閑王府，別人的地盤上，想要把他怎麽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等皇上和貴妃知道了，就算有心保他，也來不及了。而這個閑王，可是出了名的不把禮教放在眼裡，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

  李公公囂張了一世，只要不是在皇上和高貴妃的面前，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幾乎已經是到哪裡都可以橫著走的地步。只是他來到這閑王府中，然後忽然想起來了閑王的王妃曾經被自己得罪了不止一次兩次。如果是以前，他還沒有什麽好害怕的，可是他也聽說閑王和王妃曾經聯手讓皇上和貴妃當著那麽多大臣甚至還有蒙國使臣的面出了那麽大的醜，他就更加知道，不管是王爺還是王妃，都不是好惹的。

  他作為皇上的心腹，當然也知道皇上這一次一定要閑王出席會武比賽有他背後的安排。只不過遠水救不了近火，他還是先顧著自己的眼前吧。

  軒轅逸塵看著李公公，心裡也覺得疑惑，他在即自己的面前雖然也稱得上恭敬，可遠沒到這麽恭敬的份上。他看了看柳青煙，柳青煙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扭過頭來看著他，眼神中分明藏著一絲冰冷的笑意。軒轅逸塵馬上就猜到了必定是李公公和柳青煙之間有什麽過節，今天可以說是柳青煙成為王妃以後第一次和李公公見面，也難怪他會怕成這樣了。

  軒轅逸塵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嘴裡也慢條斯理地說著：“李公公，夜路不好走吧？”

  他這話，兩個意思。李公公來的這麽早，雖說閑王府和皇宮是在兩條挨著的大街上，不過李公公肯定還是走了夜路趕過來的。還有就是“夜路走多了難免遇到鬼”，壞事做多了，總會遭到報復的。他昔日欺負過曾經是皇后的柳青煙，今日說不定就會受到成為了王妃的柳青煙的報復。

  李公公做到了這個位子上，怎麽會不明白軒轅逸塵的意思，他馬上就將腰彎的更低，聲音變得更加恭敬，他說道：“謝王爺的關心，奴婢日後定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還請王爺見諒。”

  軒轅逸塵已然走到了他的面前，依然笑著說道：“夜路不好走，以後就不要走了。不過李公公可不只是打擾到了本王一個人，能不能見諒，李公公還得多問一個人。”他這算是在給柳青煙出氣，要不要將這個李公公怎麽樣，也交由柳青煙自己說了算。

  柳青煙淡淡地看著這個李公公，直看得李公公的身子明顯開始瑟瑟發抖了，她這才清清冷冷地說道：“青煙與這位李公公，也算是舊識了。青煙在皇宮中待的時間不長，不過拜高貴妃所賜，也與李公公見過幾面。想必李公公必定還記得青煙吧。”至於見過的那幾次面都幹了些什麽，她和這位李公公都知道，也不會忘記。

  說起來，曾經的那位柳青煙也正應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她落得一個家破人亡自己也魂歸天外，絕對是一個可憐之人。可她是三朝元；老柳丞相的獨生女兒，更是至高無上的皇后，到了卻受到一個妃子和一個太監和一群身份更加地位的人的欺負，又何嘗不讓人覺得可恨。

  只是現在的這位柳青煙雖然頂替著前者的身份活著，可是她絕對不會把自己也活成她那個樣子。從她嫁入閑王府中，成為閑王爺的王妃開始，她的生活就全部改變了。只是她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那就是報仇！
  而柳青煙這句明擺著就是記仇的話一說出來，李公公當即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一邊連勝喊著：“王妃贖罪，奴婢有眼無珠，以後再也不敢了。就請王妃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奴婢吧。”他口口聲聲說著饒命，隻字不提當日他對曾經的皇后做的那些事，聽上去就好像軒轅逸塵和柳青煙竟然只是為了今天他奉皇上的命來得太早了而這樣懲罰他一樣。

  事到臨頭，他竟然還在耍著這樣的小心眼，也不愧是在軒轅逸星的身邊當了這麽多年差的李公公。柳青煙本來就沒想著要將他怎麽樣，反正他只不過是一個牆頭草一般的棋子而已。只是現在看他這個樣子，柳青煙倒有些不想就這樣放過他了。不過又一想，今天最重要的事不是怎麽處置他，而是即將要出席的會武比賽。既然如此，今日就暫且放他一馬，君子報仇，本也不必急於一時。

  這些思緒都只是一閃而過，電光火石之間，柳青煙身形一動，退開了一步，避過了李公公的這一跪。她清冷的聲音繼續說道：“李公公，這又是何必。古人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要李公公能說到做到，同樣的錯誤日後再也不犯，王爺和青煙自然就都既往不咎了。只是，日後還請李公公好好服侍皇上和高貴妃才是。”

  她這樣說著，就當是放李公公一馬了。軒轅逸塵也說道：“李公公，地上涼，你年紀也大了，趕緊起來吧。”

  “是。”李公公答應一聲，這才緩緩站起身。不過正如軒轅逸塵所說，他年紀大了，再加上基本上都是別人看到他下跪，即使是服侍皇上的時候，他也很少下跪，今日難得，他的身子竟然趔趄了一下，還好自己很快穩住了，要不然只怕就要在這裡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直接甩一個狗啃泥了。

  人是站起來了，不過來的時候那種氣勢卻全然不見了。整個人都卑躬屈膝，甚至連話都不敢說一句。更別說還敢催促著王爺和王妃趕緊千萬比賽場地了。不過好在軒轅逸塵和柳青煙會出來，本來也就是打算出發了。也不需要他再說什麽，軒轅逸塵和柳青煙走在了前面。

  閑王府的大門口，早已停好了兩輛大馬車，馬車很豪華，只是看著外面，也能想象到裡面是何等的寬敞和舒適。分別拉著兩輛馬車的四匹寶馬也都是不可多得的稀世寶馬，馬車兩邊還都有人站著護衛著馬車。還有人分別牽著這四匹馬，都是平日裡專門負責照料這些馬匹的下人。這才是真正的王府該擺出來的架勢。

  李公公所乘坐的馬車也停在一旁，也有兩個小太監跟著。看到軒轅逸塵和柳青煙出來了，還沒有看清楚人家長什麽模樣，就都趕緊低下了頭，恭恭敬敬的請安問好。京城中人有誰不知道，閑王是得罪不起的。對於見不到皇上的人來說是這樣，但對於天天都服侍皇上的人來說也是這樣。誰也不知道這位明明什麽都不會但就是被先皇那麽寵著而且獨自享有好多特權的閑王什麽時間會因為什麽事情或者什麽人而突然大發雷霆、大下毒手！這種險，誰都不敢冒，那還是都老實一點的好。

  軒轅逸塵先上了馬車，搭了一把手，將柳青煙牽了上來，等柳青煙進了車廂以後，他才跟著進去。柳青煙的本事不比他弱，根本不需要他如此照顧。但身為男子，他就是有必要這樣照顧自己心愛的女子，這也是他的細心和體貼。

  其他人也都先後上了各自的馬車，坐在了各自的位子上。很快，這幾輛馬車就啟動了。馬蹄踏在石板路上，不緊不慢地走著，發出很有節奏的“踢踏踢踏”的聲音，還有車輪在石板路上滾動的聲音。

  柳青煙聽著這些聲音，看著身邊的軒轅逸塵，忍不住問道：“是不是經常做這種事？”

  “什麽”軒轅逸塵有些不明所以，隻覺得她問得很是突然和意外。

  柳青煙扭過頭去，看著窗外的風景，不想讓他看穿自己的心思，不過嘴上還是接著說道：“牽著其他女子的手上車，扶著其他的女子讓她們先坐好自己再坐。你是不是經常做這種事，所以才如此習慣而又自然？”

  軒轅逸塵愣了一下，緊接著就笑著搖了搖頭。

  柳青煙頭雖然扭到另一邊去了，不過眼角的余光卻看到了他的搖頭，便問道：“是不能說還是不想說？”

  “是沒有。”軒轅逸塵笑著，如實回答。的確沒有。雖然所有的傳聞都在說他總是流連於花叢之中，身邊的紅顏知己數不勝數。他也不是沒有跟這些紅粉們同坐一輛馬車然後一同出來遊玩過。不過他還真的沒有對哪位女子這麽殷勤過。一是他是王爺，憑他的身份和地位，往哪裡一站，都足以讓所有女子趨之若鶩，所以他不需要這麽做。二是那些鬥不過是逢場作戲，他也不願意花這些心思來對這些女子如此的細心、體貼和照顧。所以，從來沒有過。

  “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軒轅逸塵一點也不介意讓柳青煙知道她對他到底有多麽重要，他也希望能借此讓她將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再加重一些。

  柳青煙還是沒有回過頭來，不過她微微勾起的唇角已經泄漏了她的心思。

  車水馬龍，人潮洶湧。放眼望去，全部是摩肩繼踵的人群，寸步難行。耳邊同樣人聲鼎沸，沸反盈天。日正當空，但已是夏末初秋，不算很熱的天氣，但只是看到這麽多人，聽到這麽多嘈雜的聲音，就算不熱也會覺得熱甚至變得煩躁起來。

  正駕駛著馬車的十五抹了一把額頭上沁出來的汗珠，回頭敲了敲車廂的門，大聲喊著：“王爺，王妃，人實在是太多了，駕著馬車的話，恐怕很難通過啊。”哪怕他們自己的馬車上還掛著專屬於閑王府的標志，行人們也不是認不出來，不過他們就算是想躲也得有地方讓他們躲開才行啊。

  軒轅逸塵和柳青煙掀起簾子，透過紗窗看了看外面，果然全部是人，跟馬車之間的距離之近，似乎鼻尖呼出的氣體都能吹到對方的身上去。前前後後全部是人，坐在馬車裡的，騎在馬上的，哪怕是什麽都沒帶就是憑著一雙腳走路的，都同樣被困在了原地，寸步難行。

  就連幾匹見慣了世面的寶馬似乎看到這麽多人以後，也受到了驚嚇，任憑十五的鞭子還抽打在他們的身上，也就是裹足不前。

  照這個情況看下去，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能趕到會武比賽舉辦的場地上了。這樣看來，或許李公公來的這麽早也有他的道理，至少如果他們也跟著出門早的話，現在也不必困在半路中這麽尷尬吧。

  看著這麽擁擠而又密集的人群，柳青煙倒是忽然覺得自己或許早就已經習慣了，在現代這個已然人口膨脹的社會上，隨便舉辦一個什麽盛會哪裡不是這麽多人啊。而且這裡還只是擠在了一起，至少沒有形成看不到開頭也看不到結尾的長龍。跟現代的擁擠不堪比起來，已經是差遠了。

  除了擁擠，還有一個相同之處，那就是湊熱鬧。走在這條路上的人，必然都是前往同一個目的地。明明只有王公貴族、將軍戰士才能參加的會武比賽，甚至很有可能還不能進入到裡面觀戰，想不到也吸引了這麽多人的興趣，都紛紛朝這裡趕來了。而且看這駕駛，竟然沒有多少人有要半路返回的意思。為了湊這個熱鬧，真的是費上老大的勁了。

  心裡並不怎麽能明白這些人到底是怎麽想的，而且雖然也並不太把這個當回事，不過柳青煙還是要看著軒轅逸塵問上一句：“你以前不是也出席過這個比賽嗎？那個時候沒有這麽多人？”要是早知道會這麽擁擠他們也可以早做好準備不是。可不要讓軒轅逸星看他們遲遲未到還以為他們害怕而猥瑣了。

  不過柳青煙可是冤枉軒轅逸塵了，他是真不知道啊。軒轅逸塵兩手一攤，說道：“我也就來過那麽一兩次，而且還都是下午趁著快要結束的時候來的，那樣我就算要待下去也不用待多久就可以走了。還真的從來沒有這麽早來過，更別說之後我就壓根沒有來過了。”不過現在這麽一回想，好像也有那些狐朋狗友們跟他說過擁擠的盛況，不過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自然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了。

  兩個人都皺起了眉頭，照這個情況看下去，不管他們是繼續駕駛著馬車還是安步當車，只怕都到不了比賽場地的，但是也不能一直被困在這裡，那他們該當如何是好？

  十五等了一會兒沒聽見王爺和王妃的回答，又著急地問著該怎麽辦。甚至連李公公也下了馬車，在身邊的兩個小公公的扶持和陪同下好不容易擠到了軒轅逸塵馬車的旁邊，他明擺著就沒有什麽好主意，也是來問軒轅逸塵該怎麽辦的。

  軒轅逸塵譏笑一聲，說著：“李公公，你也看到了，這麽多人，可不是本王不願意去，而是實在去不了。大家都可以給閑王作證，到時候皇上要是責怪起來，就只有請李公公實話實說了。”聽他這意思，就是不是我不想去，只是實在去不了了，不過也別怪我！

  李公公一下子急了，他今天已經耽誤了這麽多時間，要是事還沒有辦成，那只怕真的只能提頭回去複命了。他兩手一甩，推開了左右兩邊兩個小太監的攙扶，雙手幾乎沒有趴在馬車的窗子上面來，不過不管他怎麽努力，與軒轅逸塵之間，還是隔了一層薄薄的紗窗。他倒是很想下狠手把這層紗窗給捅破了，不過殘留的理智還是讓他下不了這個手。可是也已經足夠讓他快要急瘋了。

  “王爺，這怎麽可以？聖上三令五申，可是說了一定要讓王爺準時到達比賽場地的。王爺，您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要是還沒去成，聖上那裡可就不能交待了啊！”伴君如伴虎，越是跟聖上親近而又熟悉和了解，就越是知道聖上有多麽可怕。而李公公恰恰就是這個最知道聖上的可怕也最容易受到聖上的懲罰的人。這麽大的罪責，他真的承受不起啊。

  偏偏軒轅逸塵還哪壺不開提哪壺，譏笑著說道：“李公公，反正本王被困在這裡了，該說的也都說了。至於該怎麽跟皇上交代，那就是你的事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本王就不奉陪了。”他說著，探身上前就要推開車廂的門，看他的意思，應該是要跟十五說“打道回府”了。

  李公公原本還因為熱和擁擠而變得通紅的一張老臉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冒出來的大顆大顆的熱汗也一下子變成了冷汗。他顧不上擦拭已經流到了眼角和鼻尖的汗水，只是找急忙慌地說道：“王爺，您先等等！奴婢還有話要說……”

  軒轅逸塵回頭看了他一眼，倒也不著急了，就是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李公公額頭上的汗珠還在不停往外冒著，要是在這樣下去的話，只怕他眼睛裡也要有水珠開始往外冒著了。“王爺……”李公公遲疑著，想說又不敢說，不過比起閑王來，聖上才是最可怕的那個。心裡的天平已經傾倒，李公公鼓起用字繼續說道：“王爺，您也看到了，要是繼續坐在馬車裡的話，別說人這麽多了，就連馬也不敢走了。王爺，依奴婢的愚見，不如這樣吧……”

  說到這裡，他又停頓了一下，在看到軒轅逸塵等著他繼續說下去的眼神的時候，他還是接著往下面說：“王爺，不如就勞煩您和王妃下了馬車，一起走過去。反正這裡也隔著沒有多遠了，擁擠是擁擠了一點，不過奴婢想很快就可以到了。等到了場地上以後，王爺和王妃就可以舒服很多了。王爺……”

  在軒轅逸塵盯著自己的眼神的逼視下，李公公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小，最後更是全然淹沒在了周圍的人聲鼎沸當中。軒轅逸塵眼神中的冷意，即使是隔著一層紗也讓李公公感覺到了透體的寒意，再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來。不過他也實在是太著急了，以至於他都忘記了，現在馬車被困在這裡，別說繼續千萬場地是不可能，就算是要退回去，同樣不可能。所以他的擔心根本就是白搭。

  軒轅逸塵和柳青煙也不說穿，就是看著他怎樣著急上火。誰讓這些也都是他自找的，跟著什麽樣的主子，做著什麽樣的事，活該他如此擔驚受怕。

  馬車裡很是寬敞和高大，不過軒轅逸塵的身形更加高大。他懶得搭理李公公的囉囉嗦嗦，快走幾步走到車廂的邊上，一把打開門，就看到前面不遠處的路上，卷起了漫漫煙塵，轟鳴的馬蹄聲更是連綿不絕。在這樣擁擠的街道上，更是有了回聲。

  十五也正看著那邊，都沒有注意到軒轅逸塵坐在了他的身邊。兩個人就看著一大隊人馬正快速往這邊趕來。所經之處，手上高高揮起重重落下的馬鞭更是不但抽打在身下所騎的馬上，還抽在在了被困在路上無處藏身的無辜老百姓的身上。

  一時之間，已然是哀嚎遍野。其中還混雜著馬的嘶鳴聲，還有騎在馬上的那些同一著裝的人的大聲斥責：“滾開！不怕死的都給我滾開！死了的都活該！”

  有的人反應稍微快一點，看到這批人馬在朝著自己逼近的時候，就算再怎麽沒地方躲，大難臨頭，也都還是趕緊找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也不管身後的是門還是窗，更顧不上自己闖進去的是別人的商鋪還是普通人家的民房。他們是運氣還算好的，只是受到一些大大的驚嚇和小小的鞭傷或者擦傷什麽的。

  而更有人沒有這樣的反應更沒有這樣的運氣，眼看著鞭子朝著自己抽了下來，他們沒能躲過，身上馬上就多了一道又長又深的血痕。也有人僥幸躲過了馬鞭，卻不幸地摔倒，沒有及時爬起來就只有被別人踩踏而受傷了。

  馬因為受到了驚嚇和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的劇烈的疼痛而發狂，更有甚者，眼睜睜地看著馬的兩隻蹄子騰空而起緊接著朝著自己墜落下來。整個人都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快要昏死過去了，又哪裡還有這個本事去躲。就有人，活生生地被馬蹄踐踏在了身上，吐出一口濃血，不知是否還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