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雪夜。”
太皇太后動怒了,她憤然的念著金雪夜的名字,哪怕他是大金王朝的國君,她也一樣直呼其名。
“你莫要欺人太甚,你要知道,雲朝國可不是你一個大金王朝可以抗衡的。何況你列兵雲朝國塞北邊陲,就不想想你背後的琉璃國會不會虎視眈眈?”
太皇太后一針見血的說著,至少她是這樣以為的。
金雪夜泰然自若的站在當場,他的嘴角勾勒著禮貌性的笑容,卻是移目看向了焰蕭。
在得到了他的首肯後,金雪夜才沉聲道:“大金王朝九皇叔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大哥和大嫂的朋友。”
“在權力與欲望面前,所謂的友情能值幾何?”
太皇太后不信的冷笑著,反問著。
她在問金雪夜,更在問焰蕭。
焰蕭平靜的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沒有什麽能激起絲毫的波瀾。
哪怕太皇太后說了這樣的話,他也絲毫不為所動,只是站在那裡平靜的望向了房間外的方向。
太皇太后以為他是理屈詞窮了,所以選擇這種漠然的態度,當下她一揮手,決然道:“金雪夜,雲朝國的事情你不必插手。有人想要毒害哀家,哀家是一定要找出那麽一個人,為此付出代價的。”
頓了頓,她有些陰毒的目光掃在了嫵兒的身上,卻不得罪人的道:“哀家分不清楚是誰在糕點裡下了毒,所以這過程哀家也不問,哀家隻問結果。結果就是哀家的人,吃了你嫵兒送來的東西後毒發身亡了,所以你要為此事付出代價。”
她這般判決著,而後就以她的身份,壓著焰蕭喝問道:“皇上,你說是不是?”
焰蕭回過頭道:“確實如此,誰送來的,誰就要付出代價。不過慕容心悅同為被指證的人,也一樣要為此事付出代價,這件事情上,我們的看法是一致的。現如今朕要解決的是這慕容真綁架朕的母妃,慕容心悅以下犯上在朕面前放肆的事情,想來太皇太后不會認為朕要處置此事有錯吧?”
“當然沒有錯。”
房間外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這聲音對於太皇太后而言,太過於陌生了。
她怔然,她不懂這固若金湯的皇宮裡,怎麽會有這麽多陌生人闖入。
她眉頭微微的皺起,十分不滿的看向了焰蕭。
焰蕭泰然自若的迎上了那人,兩人十分客氣的微微頷首後,焰蕭就引著他上前道:“這位便是琉璃國的九皇叔離歌。”
太皇太后的面色登時就變得難看了起來,她心裡狠狠的咯噔了一下。
方才她還在說友情什麽都不是,試圖以此來瓦解金雪夜與焰蕭之間的聯盟。
可就這刹那之間,離歌竟出現了,她的離間竟變成了旁人眼中,一個可笑的笑話。
不甘心如她,沉吟著開口道:“九皇叔來我雲朝國,可是為了賀我雲朝國新君登基之喜?”
離歌那一身白衣,讓他看起來很出塵。
他點了點頭,卻不多話。
太皇太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既然九皇叔是來賀喜的,那還是不要參與我雲朝國皇室宗族的事情為好。九皇叔你一路舟車勞頓,不如就此在驛館住下,晚些哀家定為你舉行盛大的歡迎儀式。”
她十分霸道又強勢的說著,她以為看似出塵,看似風輕雲淡的離歌,絕不是一個願意沾染是非的人。
她想,她應該是被焰蕭騙來的。
但她徹底的想錯了,離歌搖了搖頭,很是不能認同的道:“雲朝國皇室宗族的事情本王不會管,也不想管。但遇到昔年舊友被冠上下毒殺人的罪名,總還是要出手相助的。”
離歌口中的故友是嫵兒無疑。
太皇太后面色難看,聲音變得陰沉了起來,“這下毒殺人的罪名可不是冠上的,那是她切切實實犯下的。哀家不是沒有給過她機會,從事發至今,已過去五日。若她真是無辜的,為何找不到證據證明她的無辜?”
離歌點頭,“此話有理,不過本王願意傾盡琉璃國所有,來保護嫵兒。”
在這有些冷凝的空氣中,他的話顯得那樣的蕩氣回腸,那樣的動人心弦。
就連嫵兒,聽到這些話,不覺間也是一怔。
因為這些話語,似乎超出了一個朋友的界限,似乎更多的是在暗示其他的情感。
嫵兒有些遲疑的看向了焰蕭,焰蕭的眼中亦滿是遲疑之色。
他確實修書請求離歌的支持,可他並沒有要求他親自前往雲朝國,只是要他修書一封,表明大金王朝若與雲朝國開展,琉璃國必全力支持大金王朝。這不是一份普通的書信,是一份加蓋琉璃國玉璽的國書。
焰蕭估量著玉璽國書的分量已經足夠了,卻不曾想到離歌竟是親自來了,而且還做出了這種驚世駭俗的舉動。
焰蕭迷茫,嫵兒愈發的迷茫了幾分。
太皇太后卻不迷茫,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是這個道理。
既然這離歌懷揣目的而來,她便要好好與他交一交鋒。
“九皇叔的意思是,哪怕嫵兒是真凶,也要全力保她了?”
太皇太后並沒有說這樣行為的後果,但很明顯,這樣行為的後果便是他離歌從此聲名狼藉,很有可能到了最後,琉璃國也將他從皇室除名。
離歌十分聰明的笑了,“不然。不過本王還是要保護嫵兒,因為本王相信她不是真凶。若她是真凶,本王也好,琉璃國也罷,絕不保她。”
這樣的表白,讓太皇太后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抹陰沉不定之色。
她沉吟著,琢磨著,半晌都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離歌沒有讓她難堪,只是繼續直言道:“雲朝國中其他的事情,本王不參與,也沒有興趣知道。但若是有誰敢在真相不明前動嫵兒,就是與琉璃國為敵。”
他鏗鏘有力的說著,太皇太后懂了,連連點頭道:“哀家不會讓九皇叔難做的,不過這畢竟是皇帝的家事,哀家只是個受害者,究竟如何做,該有皇帝來決斷。”
她成功的將燙手的山芋丟給了焰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