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著,冥英都十分小心謹慎的戒備著嫵兒。
終究這個女人是有些手段的,他可不想在這大業將成的關鍵時刻,栽在一個女人的手裡。
冥英面色晦暗,嫵兒就是打趣道:“太子殿下,你就快要成為皇上了,可不可以不要黑著臉啊。你應該知道,相由心生的道理吧。你這樣黑著臉,搞得印堂都發黑,說不定要有血光之災呢。”
嫵兒這般說,就是觸怒了冥英。
他多少還是有些迷信的一個人,倏然的回頭,惡狠狠地的盯向了嫵兒,他一字一句的警告著,“你要是不想立刻去死,就給我閉嘴。”
“拜托,我說的是實話。太子殿下,你的臉黑得,就連包公都要自愧不如了。”
嫵兒解釋著,而後一聳肩,“反正你信命數,我也信一點點。多了的我不懂,我只知道一個人做大事前,若是面色晦暗了,那就離失敗不遠了。所以殿下,我建議你多笑笑,你笑得多了,應該就不會失敗了。”
“慕容嫵兒。”
冥英憤怒的念出了她的名字,就要出手打她。
嫵兒巧妙的躲閃了開來,卻覺得耳邊傳來了極為詭異笛音。
那聲音擾亂了嫵兒的心神,讓她的大腦中,斷斷續續的有一片片的空白傳來。
在失去意識與神智清醒間來回的徘徊著,嫵兒痛苦極了,她死死的盯著冥英,觀察著他的情況,就發現他的嘴角流出了一抹鮮血。
丫的,居然真是血光之災。
嫵兒都有些的怪自己烏鴉嘴了。
她說血光之災,是想把冥英引出她和焰蕭的住處,然手出手殺了冥英。
她讓冥英死,這就是所謂的血光之災,可偏偏她還未及動手,冥英就已經出事了。
更糟糕的是,這笛音十分的詭異,焰蕭該是一路跟著自己而來的,他有沒有出事啊?
嫵兒的心愈發的亂了,卻聽到冥英極盡怨毒的喊著,“慕容嫵兒,你個賤人,你詛咒我。”
嫵兒哪有心思去和冥英辯駁著什麽,她的身體倒並無大礙,只是時而神智清醒,時而大腦一片空白。
她所擔心的是焰蕭。
雖然不知道這笛音是什麽,但見自己身體本能的反應,嫵兒就知道,這笛音大約與苗疆蠱術有關。
蠱毒也好,蠱術也罷,對自己似乎都無太大的用處。
可焰蕭他沒有自己這樣的體質,就算他功力深厚,只怕和冥英的狀況也差不了多少。
她急急的打量著周遭,試圖發現焰蕭的下落,卻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端倪。
她急了,想著這笛音許是對付冥英的,她便是一狠心,就是轉動著手上的戒指,讓毒針朝著冥英打去。
她出手了,那時有時無的神智,就在那一刹那消失。
她迷茫的站在當場,能看得到眼前發生了什麽,可卻根本就記不住,什麽都不知道。
那淬著劇毒的銀針,被一枚玉笛打落在地。
那笛音短暫的停止後,變得更為猛烈了起來。
冥英幾乎痛不欲生的慘叫了起來,嫵兒的神智始終都是不清楚的。
最後,冥英昏死了過去,嫵兒依舊是站在了那裡,一動不動,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前方。
在暗處吹笛子的兩個人都傻眼了。
他們學習這禦音術最少也有三十年的功力,還從來沒有哪個人,能在他們的笛音下這般完好無損的活下來。
雖然嫵兒的神情呆滯,可她還活著,而且呼吸均勻。
更重要的是,禦音術根本就不會讓人變得沒了神智,只會讓人體內五髒六腑都受到蠱術的操控,而被損害。
冥英就是這樣,此刻已然重傷。
“大哥,笛子不能再吹了啊。”
“是啊,我們要的是那個人,而且是他活命著回去複命。他若死了,咱們兄弟都吃不了兜著走啊。”
他們向著他們的大哥請示著,大哥打扮的男人,握著笛子就是遲疑著道:“可那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若是不殺了她,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事情。她若是認出了我們,記住了我們,秘密暴露,豈不是?”
微微搖頭,欲再在暗處吹笛子解決掉嫵兒,他就被兩個小弟給攔了下來,“大哥,真不能再吹了。冥英若非有些根基,也早就死了。我們聽說,他可是少主,他若是殞命,咱們都要陪葬的。”
頓了頓,他指了指嫵兒道:“那個女人其實也無所謂了,你看她都殺掉了。我們在她身上下個忘憂蠱,她就不會記得方才發生的事情了。至於她的存在,咱們兄弟三個都隻字不提,這樣也不會惹麻煩上身。”
仔細考慮了下兩個弟弟的話,那個大哥打扮的人,就是點了點頭,“好,就這麽決定。你們兩個去帶人離開皇宮,我下忘憂蠱。”
那兩個人將冥英飛速的拖走,大哥打扮的人並沒有直接在嫵兒身上下忘憂蠱。
他是仔仔細細的打量過了嫵兒的容貌,給她把脈,什麽都不曾發現後,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在她身上下了忘憂蠱。
忘憂蠱很快就在嫵兒身上發揮了作用,她緩緩的閉目,昏倒在了當場。
她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有著好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那麽清晰,那麽模糊。
她一聲驚叫著坐起了身來,就看到焰蕭關切的站在了床邊。
見她醒來,焰蕭就是迎上了前來,捉住了她的手,“嫵兒,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你呢?你有沒有事啊?冥英被苗疆來的人對付,他們的笛子好歹毒的,我好擔心你有事的。那些蠱毒蠱術都傷不到我的,到是你一直跟在我身後,有沒有出事啊?”
嫵兒急急的問著,焰蕭就是目光閃爍的避開了嫵兒的視線,“我本來是跟著你的,結果出了點意外。我到晚了,去的時候沒有聽見什麽笛音,只看到你昏倒在地了。”
嫵兒聽了,就是淡淡然的笑了,“這是好事啊,焰蕭你沒事,我最開心了。這就證明你是有福之人,危險的人都和你無關。你不要覺得錯過了和我同甘共苦的機會,你若在說不定會喪命的。還好你來晚了,不然我還不知道在露天席地的睡多久呢。”
嫵兒寬慰著他,焰蕭就是俯身,輕吻了小女人的額頭,“傻丫頭,你也不問問我是為了什麽事,才去遲的。”
“不管為了什麽事,總之你沒去,沒受到傷害就是好的。”
嫵兒這般說著,焰蕭就做在了她的身旁,坦白道:“我被之前冒充翠煙的那個婆婆給攔住了,她說了一堆奇怪的話,我聽得不是很懂。但有一件事情我聽懂了,她要我放棄你,我是堅決不肯放棄的,所以費了一番口舌才……”
說著他就是歎了口氣,“我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的後怕,我就不該和那個婆婆多說廢話。我就該直接敢去找你,把你一個人丟在那麽危險的地方,我真是越想越害怕。”
嫵兒嬌聲的笑了起來,“那就以後補償我啦,我會有好多好多法子刁難你的,不愁你補償不到我啦。”
與焰蕭笑過了一回,嫵兒的神色就一點點變得嚴肅了起來。
夢中發生的事情,竟如同電影一般,又一次在她的腦海中重複著。
那麽真切,那麽切實,就好似失去的記憶一樣。
那一瞬間,她全都想起來了。
當日去絕地履行與巨蟒小乖的諾言時,她見到了小乖,發現她被神秘部族的人抓走。
她一路跟蹤著那些人,每天殺一個人為小乖出氣。
就在她快要殺光所有人,救出小乖時,她遇到了一個和那個部族一樣神秘的女人。
她口口聲聲說不會傷害自己,倒真的是說到做到了,只是給自己喂下了忘憂蠱,讓自己忘記了所有的一切。
甚至,她還不告而取的盜走了那方絲帕。
嫵兒的眉頭微微皺起著,她甚至還想起了自己被下了忘憂蠱後,那個女子和那個男人說的每一句話。
她,還有那個女子,還有那方絲帕間,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焰蕭見嫵兒陷入了沉思,就是喚著他的名字。
嫵兒回過神來,就是不再想那些事情,“冥英被劫走了,是苗疆中人做的。我有些的不明白,那笛子分明是殺人的。為何那些苗疆中的人,不殺了冥英,而是留他一口氣呢。若是他們和冥英有仇,大可直接下殺手。若是沒有仇,為什麽要用這麽慘烈的方法把人帶走啊?還有,我聽說之前在天牢外,就發生了蠱術殺人事件。當時韓相帶著皇后娘娘和冥英交換,去天牢中探望冥落。可誰想,天牢外所有人,都死於蠱術,唯獨皇后娘娘被劫走了。他們目的……”
嫵兒推理不下去了。
焰蕭亦是有些的不懂,“這樣的行為,確實叫人不解。雖然他們的目的不明確,不過冥英也算是被除掉了,我們倒也省了一番手腳。接下來是要和冥落韓相他們展開一場惡鬥。”
說著,焰蕭的臉上現出了歉色,“嫵兒,時間不等人。你昏迷了,本該多休息但……”
“我知道,我要去配藥,免得被韓相先一步下手,殺了皇上。那我們的計劃就要不成功了呢。”
嫵兒淺然的笑著,而後就掙扎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