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告訴他。”嫵兒吃力的說著,她不信任焰蕭,就如同這個男人不信任自己一般,是相互的。
翠煙素來都是聽嫵兒話的,可此情此景,她確實不敢聽嫵兒的話,“這位公子,請你不要傷害我家小姐。她……”
“翠煙,這個混蛋是要靠我活命的,不用聽他威脅,他不敢真的殺了我。”嫵兒不斷的反抗著,斷斷續續的將這一句話說完整。
這件事,翠煙是知道的,可這種事後,她哪敢賭。一個賭不好,那就是賭沒了嫵兒的性命。
“小姐,對不起,請原來翠煙。翠煙不敢拿你的性命做賭注。”
焰蕭十分想知道嫵兒的具體計劃,他不喜歡身邊的人,有事情瞞著他。當下,他加重了受傷的力道,扼緊了嫵兒的脖頸,讓她再也無力從口中說出半個字來,卻還不至於窒息身亡在當場。
被這樣掐著,嫵兒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大腦中一片片的空白,整個人都在昏迷與清醒的邊緣徘徊著。
淡淡的瞥著翠煙,焰蕭道:“說吧,你和你家小姐究竟有怎樣的計劃。”
翠煙一五一十的說道:“小姐幾乎得罪了京城中所有的人,這一路往塞北去寧王封地一定凶險萬分,有不少人都想殺小姐的。可小姐畢竟是寧王妃,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動手,所以小姐命翠煙拿著聖旨,詔書與敕令先她一步前方各州縣,要求當地官員在小姐抵達時,派兵保護她的安全。這樣一來,就算有人想明著暗著出手都難了。”
焰蕭算是明白了嫵兒心中的計較,看向懷中的女子,嘴角又多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這個女人,很是與眾不同。
將一塊象征著身份的腰牌丟給了翠煙,他道:“本座的身份,相信你也知道。將腰牌掛在身上,自會有修羅殿的人一路保護你,快馬送你抵達塞北寧王封地。至於嫵兒小姐,我會親自護送她到塞北的。你放心,有我的腰牌護身,雖然是你一人獨自前往塞北,寧王的人也不會怪罪你的。”
修羅殿在江湖中的名望,翠煙早有耳聞。
雖然方才,她隱約的聽到,太子殿下將眼前的人,稱作殿主,卻聽得不真切。直到此刻聽到親口承認,她才信了他的身份。
拾起了腰牌,小心翼翼的掛在身上,翠煙拱了拱手道:“早晚殿主大名,知道殿主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翠煙相信,殿主會好好保護小姐的。”
頓了頓,翠煙話鋒一轉道:“不過若小姐有個三長兩短,雖然翠煙只是個丫鬟,人小力薄,卻也會竭盡所能,為小姐殺了你這個混蛋的。但翠煙相信,殿主不會做這樣的事。”
再一次拱手,翠煙告辭了。
直到翠煙消失到嫵兒追不到的地方,焰蕭才松了手。
嫵兒揉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良久才恢復了說話的能力,“焰蕭,你個畜生,為什麽要破壞我的安排。我恨你,我不會用我的血救你的,不會。”
嫵兒惱火的喊著,看著翠煙在意遠去,追不上的身影,氣得跺腳,“這丫頭,笨死了。”
焰蕭的嘴角,始終都帶著那麽一抹玩味的笑意,“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心機這麽深嗎?你的丫鬟,可沒你膽大心細。若你真覺得她太笨了,想要攆她走,我也可以讓我的人,把她追回來,賞賜些金銀珠寶,任她回去過小日子。”
嫵兒搖頭,“我的丫鬟輪不到你來發配,她確實不擅心機,正因為如此,我才更信任她。不管怎樣,她先到寧王的封地也好,免得寧王的人誤會我,不想嫁他或是別的什麽。”
“你想嫁?”焰蕭好似聽到了笑話一般笑了起來。
“當然想嫁,而且事實上,我已經嫁了。至少我現在的身份,是寧王妃。”嫵兒淡然的說著,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
焰蕭的嘴角,浮起了一抹狠厲之色,“你這個女人,倒也有令人失望的地方。分明就不想嫁,怎麽偏偏那麽積極的想往塞北跑?”
“皇命不可違。”嫵兒嫣然一笑,她還在揉著脖子,輕聲的喊著疼,“喂,你給我看看,是不是把我的脖子,掐出淤痕了。”
嫵兒的脖子上,赫然有著五道指印。
焰蕭不瞎,看得一清二楚,卻更淡然的扯謊道:“沒有啊,我下手有分寸的。雖然你的臉太醜了,但這脖子上的皮膚還算好。所以我不能毀了你身上,這唯一一處還算好的,能見人的地方。”
“是嗎?”嫵兒有些的不信,周圍沒有小溪,身邊也沒有鏡子,最後只能不得已的信了焰蕭的鬼話。
“算了,你說沒有就沒有吧。咱們快些下山吧,沿著這條路走下去,還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下一個城鎮呢。”
嫵兒眺望著遠方,禁不住歎了口氣,似是有些憂愁,半夜要露宿山野,而且是和焰蕭這樣一個才剛認識沒幾個小時,而且神神秘秘的男人。
焰蕭就好似有讀心術一般,繞到了嫵兒身旁,邪魅一笑,“急什麽,這山裡風光不錯,不如好好欣賞一番。”
嫵兒慌得彈跳了開來,“你在想什麽,可別嚇唬我啊。”
“沒什麽。”焰蕭又一次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來,靠近了嫵兒,幾乎整個胸膛都貼在了嫵兒的背上,“只是想告訴你,我身上所中之毒發作了,給我喝你的血,否則我會撐不下去的。”
嫵兒心驚,“你…你離我遠點,你被對準了我的脖子就咬一口,不要啊!”
女子的驚呼聲傳遍了整個山谷,嫵兒如同脫兔一般的逃了開來,跑了不知道多遠,才氣喘籲籲的停下了腳步。
回過頭來,發現焰蕭並沒有追過來,才頗為安心的拍著自己的小心臟,“嚇死我了,好在沒追過來。”
喘了好一會的氣,呼吸變得均勻了起來,嫵兒的思緒也冷靜了下來。
事情,似乎不太對勁。
焰蕭身手那麽高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追不上自己。聽說古代人都會輕功的,以自己這身法應該是快不過他的。
難道,真的是毒發了,所以傷重的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遲疑再三,雖然是有些怕焰蕭一口咬在自己的脖子上,嫵兒還是小心翼翼的緩步,沿著原路返回。
看到焰蕭整個人,面色慘白,呼吸微弱的倒在了地上,嫵兒有些的心軟了,卻也還是怕這個吸血鬼一般的男人。
抬腳不輕不重的在焰蕭身上踢了兩腳,嫵兒小心翼翼的問著:“喂,你還活著嗎?不說話,我就當你死了。”
嫵兒說著,又加重了力道踢了兩腳。
焰蕭依舊是無動於衷,跟死人無異的躺在了地上,“真的死了啊,那我不管你,我走了。”
說完,嫵兒轉身。
她還沒來得及邁步,就感覺到自己的腳踝一緊,被人死死的扣住。
那時而邪魅,時而冷魅嗜血的男人,一臉痛苦之色,勉強的睜開了雙眼,盯著嫵兒,“給我你的血,救我。”
嫵兒心慌,不斷的踢著腳試圖掙脫開這個男人的禁錮。
“喂,你不要亂來,不要亂來啊。”
嫵兒喊著,用力的踢著,那男人的手,卻如同鐵鉗一般,死死的禁錮住了嫵兒的腳踝,不由得她掙扎開來。
“你快松手,再不松手我就是死,也不給你血喝。我,我,我……”連說了三個我字,嫵兒靈光一閃喝道:“我咬舌自盡。”
焰蕭盯著嫵兒,似是在考慮她說這話的真實程度那般,最終還是不肯相信她,不願意松手,“先給我喝口你的血,我就松手。”
他眸光森冷,近乎無情的盯著嫵兒。
嫵兒無奈,隻好俯身靠近了眼前的男人,“知道了,給你血喝。可我從哪弄血嘛,總要給我柄匕首吧?”
似是覺得嫵兒的話,有點道理那般,男人道:“我腰間有匕首,自己摸。”
嫵兒坦然,十分利落的摸出了匕首。
焰蕭的眸子中,閃過了一抹複雜之色,回想起眼前這個女人,方才摸屍體時的落落大方,不覺間心裡多了不少的想法。
分明毒發,性命垂危,他卻莫名的開口喝道:“你一個女子,怎可如此不知廉恥,摸男人的身體都摸得這麽怡然自得,你也太……”
焰蕭這一句話,惹惱了嫵兒。
原本她見這男人痛苦的厲害,已經心軟,決定真的給他口血喝。可聽到他如此說話,不覺間變了臉色,“你說對了,我就是下賤,否則又怎會身為準太子妃,還和別人偷情,失了貞潔。我告訴你焰蕭,現在是你求我救你,不是我厚著臉皮來救你。你要是嫌棄我,覺得我髒,那就有點骨氣,別喝我的血。”
說著,嫵兒手中的匕首,對準了焰蕭的脖頸,“給我放手,再不放手,我就殺了你。反正你也看到了,我殺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所以多你一個不多。我不管你是什麽修羅殿的殿主,對我而言,你什麽都不是,只是個討厭的家夥,只是個我想殺了的家夥。”